刺史府内灯火通明。
齐韵白皙的双手中挥舞着一根圆润的齐眉棍,婴儿手臂粗细的齐眉棍在齐韵手中仿若无物一般被耍弄的虎虎生风,一丝丝的劲风呼啸着传入在场的众人耳朵中。
五个粗矿的劲装大汉围攻之下,手中的短棍还没有攻击到齐韵的面前,便被齐韵手里的齐眉棍一棍子全部挑飞了出去,随即棍影重重五个武士纷纷被齐眉棍击在胸口之上,脸上皆是露出了一丝丝气血翻动的潮红。
其中一个年龄最大的武士急忙挥挥手:“不行了,不行了,小姐你现在的真截棍法一招一式运用是越发娴熟了,我们兄弟五人现如今再也不是小姐的对手了。”
“二小姐,大哥说的一点没错,一年前我们兄弟五人的合击之术勉强能与小姐打斗个旗鼓相当,战上几百个回合可以说是毫不费力,现在居然连二小姐一招半式都抵挡不住了。”
齐韵一身劲装,绝美的容颜上挂有丝丝细汗,面颊在运动之后有些潮红,三千青丝随意找了一根红绳扎在背后,齐韵有些疑惑的看着面前的五人。
“几位叔叔,你们不是为了哄我开心故意让着韵儿的吧,我现在感觉比以前确实强上那么一点点,可是也不会如此轻易的击败你们的合击之术。”
“二小姐你天纵奇才文武双全,本是大家闺秀,却偏偏不爱红妆爱戎装,我们兄弟五人可以说是看着二小姐你长大的,凭着小姐你的尊贵身份,不说终日凝妆上翠楼也没有必要做我等这些武夫之举,小姐你真是与别的大家闺秀性格迥异。”
齐韵黯然的摇摇头:“我朝如今是内忧外患,外有金国与草原诸族虎视眈眈,内有白莲教蛊惑人心,朝中端王爷把持朝政,权相魏永结党营私,韵儿虽是女儿身,却也心怀男儿之志,恨不生为男儿之身为国一尽赤诚肝胆之心。”
老大听了齐韵的话神色一紧,赶忙四下看看没有外人才松了一口气:“二小姐你可千万不能这样说,私下想想倒也没什么,当着外人的面可千万不能这么胡说八道,你父亲身份敏感,身为一州刺史,倘若此话被有心人听去可是要大祸临头的,抨击朝政被那些腐儒知道了可是夷三族的大罪,何况齐大人这种身份可谓是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齐韵似乎有些不满:“怕什么,我大龙王朝自从立国以来,开国太祖便有令以告天下,大龙朝不以言论获罪,功名在身可面君不跪,无戴罪之身可违旨不杀,吏治清明世所罕见。。”
“小姐啊,你蕙质兰心怎么能糊涂一时呢,常言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当今天子不是太祖高皇帝,唉,总之小姐你自己衡量就行了,说话的时候想想你们齐家一门上下的老小身家性命。”
“宋山啊,是不是韵儿这丫头又胡搅蛮缠了,你可不要太过放纵于她,该惩罚的还是要惩罚的。”一个浑厚严肃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几人的交谈。
“吾等见过大人。”
“韵儿拜见爹爹,爹爹万福。”
齐润挥挥手:“都起来吧,在家里没有那么多的礼节,你们暂时全部退下吧,老夫与二小姐有些许的话要聊聊。”
“遵令,卑职们告辞。”
齐润在众人走后不满的看着一身戎装的齐韵:“韵儿,爹去书房等你,还不去换身衣服去,堂堂大家闺秀整天一身的戎装成何体统,就不能学学你大姐一样乖巧懂事知书达理一些,这个样子传出去的话,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放。”
“大姐倒是知书达礼,可……”
齐润脸色一沉:“住口!”
齐韵不敢反驳乖乖的点点头:“是,韵儿这就去换衣服,烦劳爹爹书房等候。”
“什么?柳家上门提亲?爹爹你不会答应了吧?韵儿无论如何都不要嫁给柳明志那种登徒子。”齐韵听了齐润讲了柳家来提亲的事情,果然一脸的惊愕,立即反驳。
齐润似乎早已经预料到了女儿的反应:“不嫁?不嫁怎么办,现在整个江淮两岸恨不得已经全部知道你被柳家那小子袭占了便宜,还有哪家的人愿意娶你过门,爹爹也不想同意这门亲事,可是你们现在已经处于风口浪尖之上了,全江淮的人都在准备看你们的笑话,看齐府与柳府的颜面如何丢失。”
“爹爹,像柳明志那种胸无大志的登徒子,只知道流连青楼画舫这种烟花柳巷的放荡子,爹爹让女儿下嫁与他,你这不是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吗?”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齐润脸上更是烧得慌重重的拍了拍书桌,把齐韵吓了个一跳:“你还有脸说,你堂堂一个大家闺秀,不爱女红喜好戎装私下里摆弄刀枪棍棒爹爹也不好说什么,可你不能整天舞刀弄枪,不通女红,不学女礼,现在你都十八了,长像又是有名的大美人,可是这些年来为什么没有人上门提亲你心里就没点数吗?一个女儿家整天上窜下跳的,有一点女儿家的样子吗?”
齐韵有些语塞:“可是要嫁也不能嫁给柳明志那个胸无点墨,文不成,武不就的放荡子,我宁愿随意嫁给一个乞丐也不会嫁给他。”
“放荡子,放荡子,你一个大家闺秀乔装打扮去逛青楼,你脑子里塞浆糊了能干出这样的事情,偷偷的去没人知道也就算了,可是你居然光明正大的被发现了,现在全江淮谁不知道齐刺史家的二小姐居然女扮男装去了烟雨楼阁这等烟花之地,如果不是你去了此等污秽之地,又怎么会与他发生这么轰动的事情来,这都是你自己作出来的,女儿家去逛青楼还有脸说别人是放荡子?”
“我……我嫁给谁都行就是不嫁给柳明志!”
“烟雨楼阁之中你被柳明志占了便宜的事情搞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除了他谁还敢娶你,你倒是想嫁,谁娶?再说了,柳明志怎么说也是金陵府内有功名的秀才之身,虽然有些纨绔不堪,总归来说还是不错的人选,今年秋闱说不准能考上举人也是说不定的事情。”
“举人?爹爹,女儿不是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中儿女,女儿早就听闻他柳明志是个什么样的人,吃喝嫖赌,打骂老人,欺压孩童,大街上调戏良家妇女,私下里踹过寡妇大门,就差刨绝户坟头了还有什么是他柳明志没干过的?”
“父亲大人身为一州百姓的父母官岂会不知道他的秀才是怎么来的?我朝虽然并不禁止商人子弟参加科举,那也得他自身有真才实学才行,可他的贡生身份那是他的父亲花银子捐来的。
“天上一只鹅,地上一条河,大鹅飞下河,嬉戏乐呵呵。父亲大人这是未来举人能做出的诗吗?父亲也是进了二甲的进士身份出来的官员,父亲大人既然是金陵的父母官,点评一下治下未来举人的诗作如何?”
齐润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有有有那么差劲吗?”
“父亲身为一府之地的长官当真没有听过柳明志这等纨绔子弟的名声?”
“听是听过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不堪,韵儿啊,那柳家虽是商贾之家,可是柳之安的结拜义兄乃是户部马上调任兵部的尚书宋煜,柳明志现在虽年少无知,以后未必不会是一个良人,况且柳之安说了愿意出资筹建端王吩咐的事情,倘若此事办好了,为父便会升任兵部为官,那时候”
“父亲是打算拿女儿做交易吗?”
“怎么能说是交易呢?你与柳明志二人也算门当户对,加上烟雨楼阁中发生的事情可谓天作之合,这事情为父就是给你打声招呼而已,亲事为父已经准下了,你想让为父做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吗。”
齐韵瘫坐了下来:“女儿知晓了,女儿有些不舒服,先去休息了。”
齐润似乎想和女儿解释什么,看着女儿落寞的背倩影,幽幽的叹了口气,盯着桌子上的一份信件怔怔出神。
【柳明志:“你不说我都不知道我这么优秀。你知道我爹为金陵做了多少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