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烨之所以从心里就不喜欢东林党,
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那就是这帮人一贯是为了反对而反对。
党同伐异,排除异己说得就是东林党。
在他们的眼中,只要不是他们东林的人,那就都是异端,都应该赶出朝堂,甚至喊打喊杀,就像是某些宗教一样。
就像是现在,魏忠贤只是开了个头,都还没说具体的名单,你孙居相就跳出来反对,你反对什么?
听到朱烨的训斥,孙居相也是一惊,意识自己刚才是有些着急了,他赶紧出言辩解道:“陛下,内阁阁臣本应由前任阁臣推举、或者是廷推,亦或是陛下乾纲独断,哪里有厂臣推举内阁阁臣的道理?”
朱烨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开口道:“厂臣乃是司礼监秉笔,也算是朕之内相,推举阁臣,有何不可?”
说完,不等孙居相再开口,朱烨直接对魏忠贤喊道:“说!”
后者赶紧躬身道:“臣谢陛下!”
接着,他就开始按照朱烨之前给他的名单,一一点出了几人的名字。
这份名单一出,满朝文武皆是不可置信的看向了魏忠贤。
接着,朝会上就响起了嗡嗡的议论声。
负责朝堂秩序的御史,当即就大声喊道:“肃静!”
朱烨环视一眼众人,开口道:“诸卿以为厂臣推举之人可否?”
在其他人都不说话的时候,又是孙居相站了出来。
“陛下,魏公公这份名单是不是有失偏颇了?”
朱烨心里冷笑一声,开口问道:“孙卿可有不同意见?”
“陛下,臣只是觉得……觉得这份名单有些……有些不合适,名单上人现在都不在京城,等其进京恐怕得需要十数日,甚至是数月之久。”
“但朝廷各项政务,却是一刻也等不得。”
孙居相想了半天,总算是让他想起一个借口,或者说是漏洞来。
确实,朱烨拟定的这份名单,就是有这个问题。
内阁只剩施鳯来一人,是决计处理不了繁杂的政务的。
朱烨看着孙居相问道:“那孙卿是有更合适的人选推荐?”
“回陛下,臣举荐前内阁首辅韩爌,前礼部左侍郎钱谦益入阁。”
孙居相说完后,朝中一些东林党人,以及亲近东林党的朝臣,也都立即出班,齐齐躬身道:“臣等附议。”
朱烨看着跪在地上的十几名朝臣,转头瞪了一眼魏忠贤。
这就是你干的好事,竟是还留下了尾巴,没有把东林党人彻底清理出朝堂。
魏忠贤被他这么一瞪,心里也是委屈不已。
朱烨又将目光落在施鳯来身上,对其问道:“施卿,现在内阁只有你一人尚在,你是什么意见?”
施鳯来此时也想明白了,应该是魏忠贤想让自立留在内阁,皇上这才没有同意自己的请辞。
他略一沉吟道:“陛下,臣想问新任内阁首辅是何人?”
朱烨一愣,旋即对魏忠贤问道:“厂臣,这些人既然是你举荐的,那你以为谁可担任内阁首辅?”
魏忠贤也不知道施鳯来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不过他还是躬身道:“皇爷,臣觉得温体仁温大人可以做这个内阁首辅。”
“臣反对!”
魏忠贤的话音一落,一位绿袍官员就从队伍后边站了出来。
“臣江西道御史毛九华检举温体仁。”
毛九华朗声喊道。
朱烨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伸手示意道:“讲。”
“陛下,臣检举温体仁在乡丁忧期间,强买商贾木材,后商贾将之诉讼到当地衙门,温体仁向前崔呈秀行贿,方才将此时压了下去。”
“之后,温体仁又给魏公公献颂赞诗册,诗册中常有衮服、朱雀等词,此乃僭越,还请陛下明察。”
毛九华说完后,魏忠贤当即跪倒在地道:“皇爷,此乃诬陷,臣绝无僭越之心!”
而就在此时,另一位官员也站了出来,对朱烨施礼道:“陛下,臣任赞化弹劾温体仁。”
“说。”
朱烨此时的脸色已经阴沉了下来。
任赞化开口道:“陛下,温体仁身为朝廷命官,违反祖制,纳妓女倪氏为切,并指使倪氏之父参与走私,后被官府查获,温体仁非但不上书请罪,反而杀倪氏之父灭口,臣请陛下命都察院核查。”
朱烨听完两人对温体仁的弹劾后,冷着脸对方正化说道:“召温体仁进京,朕要当面问问他。”
“奴婢遵旨!”
“施鳯来,内阁即刻拟旨,将名单上的人召进京城。”
朱烨又对施鳯来吩咐了一句,然后就欲起身离开。
而就在此时,孙居相又开口了:“陛下,韩爌和钱谦益两人入阁之事……?”
“你刚才说厂臣推举之人,皆不在京,韩爌和钱谦益两人,此时应该也不在京城吧?”
“内阁政务,暂时就让施卿多多受累吧。”
朱烨说完后,也不再理会众人,径直起身,向着步撵走去。
方正化赶紧跟了上去。
魏忠贤从地上爬起来,转身看向毛九华等人,阴恻恻的对众人喊道:“行了,都别在这里杵着了,都回去吧。”
说完后,他也一挥衣袖离开了奉天门。
随后,一众官员也都三三两两的各自散去。
回到乾清宫,朱烨对跟进来的魏忠贤吩咐道:“告诉温体仁,想要入阁就把自己身上那些狗屁倒灶的事,都处理干净。”
虽然温体仁不是个东西,但朱烨还是属意由他担任内阁首辅。
没有别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人不要脸。
为了权势,他什么都可以干。
为了争权夺利,他可以对魏忠贤极尽献媚之事,可以想尽一切办法,打压异己。
最最紧要的,经过今天这事之后,以温体仁的性格,和东林之间再也没有了和解的可能。
这一点正是朱烨最看重的。
魏忠贤对朱烨的吩咐,自然是满口答应。
等魏忠贤走后,朱烨又对方正化吩咐道:“催一下孙承宗和袁可立他们,让他们快一些抵京。”
“奴婢遵旨!”
早朝发生的事,很快就传了出去。
钱谦益的府邸中,孙居相义愤填膺的讲述着早朝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