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江晚容如此高兴,俪嫔是她的亲姨母,姨母在圣上跟前本就得宠,现下有了身孕,若能一举生下皇子,她母亲的娘家承恩伯府未来就能更上一层楼。
而她自然也会好处多多!
“姨母现下在何处?”
王妈妈知道她想去见俪嫔娘娘,便道:“俪嫔昨日白天车马劳动,太医说恐怕动了胎气,如今正在弦月宫养胎呢,娘娘您可以先去给太后和皇后请安,之后再去拜见俪嫔娘娘。”
一听姨母动了胎气,江晚容十分担心:“这趟来西宫本妃特意带了许多上好的补药,你亲自挑选一些送去弦月宫。”
王妈妈应下了:“是,老婆子这就去。”
时候不早,不好再耽搁,江晚容便带着落霞和云窈两人,去了太后的寿康宫。
听说皇后贤良,每日请安都不落下,现今已经坐在寿康宫里陪太后说话了。
也省的她多跑一趟。
只是等她到了之后,却发现有人比她的动作更快。
林庶妃半跪在太后的腿边,模样乖巧的为她捶腿,时不时还会说几句话逗太后开心。
太后被她逗的哈哈大笑:“你这孩子,惯会卖乖!”
林庶妃嘴甜的道:“妾身哪里是卖乖,妾身只是想替王爷尽尽孝心罢了。”
江晚容就是在这时候进来的,看到这样一副画面,面上什么异样都没有,暗中不爽到了极点。
见到王妃,林庶妃起身行了一礼,随后继续跪在太后腿边,只是比起刚才的俏皮卖乖,突然变的沉默寡言。
甚至还有点像是老鼠见到了猫,畏缩紧张起来。
这前后的差距变化,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不免就觉得王妃在慕王府定是没少欺负林庶妃,不然怎会吓成这样。
看到别人投来的异样眼神,江晚容差点没气吐血。
这个装模作样的贱.人!
江晚容忍着气跪下请安。
“起来吧。”
毕竟是慕王的正妃,太后还是想要多给几分颜面的,便笑着道:“来人啊,快给慕王妃搬把椅子来。”
江晚容谢完恩,半坐在底下的座椅上。
心里安慰自己,就算那个贱.人能接近太后又怎样,就只能跪在地上,做的还是奴婢的活儿,哪能像她一样舒舒服服的坐着。
太后是个人精,不会落人话柄,便拉了拉林庶妃,笑道:“你也是,快起来,堂堂慕王的庶妃,怎么能做着奴婢的活计,别委屈了你。”
林庶妃甜甜道:“妾身不委屈,能亲近太后娘娘的凤体,可是旁人八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呢!”
太后笑容更深了几分,拍了拍她的手,慈爱道:“知道你乖,你也下去坐着歇歇吧。”
立马有机灵的小太监,另外搬了一张椅子过来,放在江晚容下首的位置。
林庶妃谢恩后坐下。
在场除了太后和皇后之外,还坐着另外一名穿着粉衣的妃子,乃是太后的娘家侄女,梁淑妃。
梁淑妃咯咯笑着:“慕王的这位林庶妃乖巧可人疼,人一来,太后就连臣妾这个侄女都看不见了。”
林庶妃红了脸:“妾身哪能比得上淑妃娘娘,只是太后仁善,愿意多给妾身几分体面罢了。”
皇后也笑:“瞧瞧这小嘴甜的。”
几人有说有笑的,倒是把江晚容这个正经的王妃给晾到一旁。
她虽然带着笑,脸色却能看出在强撑。
太后目光微闪,主动开口道:“慕王妃昨日舟车劳顿,一晚上休息的可好?”
江晚容松了口气,赶紧回道:“谢太后关怀,西宫风景秀丽,妾身一进来就觉得心旷神怡,只觉得甚至比王府里还要舒适呢。”
她有心讨好,但到底是拉不下脸,像林庶妃那样扮娇装乖,只能拍着马屁。
太后点点头,和蔼道:“从府里带来的丫鬟婆子可够用?若是不够使唤尽管跟哀家说,既来了这西宫,大可将这里当做自己家,不必拘束。”
江晚容受宠若惊,激动的道:“不敢搅扰太后,妾身带的这几个丫鬟都是勤快的。”
说着挥挥手,让落霞和云窈两人上前见礼。
两人蹲身请安。
本来都是些场面话,没人会在意。
然而在两个丫鬟起身后,皇后的目光忽然落在其中一人的身上,眼神顿住了。
就连梁淑妃也眯了眯眼。
太后将两人的反应看在眼里,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却是笑道:“慕王妃身边这个丫鬟,姿容倒是出色的紧。”
她手指点了点站在最左边的云窈。
江晚容脸有点红,是尴尬的,不敢随意搭腔,连忙示意云窈:“太后夸你呢,还不快谢恩。”
云窈只能行了个大礼,磕头道:“奴婢汗颜,当不得太后娘娘的夸赞。”
太后轻声道:“看着是个好孩子,起来吧。”
同样是奴婢,偏只有云窈能得到上位者的夸赞,而且那人还是天底下顶顶尊贵的太后娘娘。
一边的落霞有些不是滋味。
几人又说了些话,太后便让人都下去了。
殿里一下子空了不少,太后靠在椅背上,神情有些疲惫:“你刚刚瞧见没?”
寿康宫里的梁嬷嬷站在她身后,一下一下的帮她松着肩。
刚才的那一幕她也都看在眼里,知道太后说的是什么,便笑道:“自然瞧见了,那个丫鬟一抬头,皇后脸色就变了。”
“淑妃不也一样。”太后哼笑道。
虽是自己的亲侄女,但太后一向不是偏心拎不清的,在她看来,皇后和侄女都一样,各自都有私心,她从来都一视同仁。
梁嬷嬷叹着气:“眼看最受宠的俪嫔怀了身孕不能侍寝,皇后和淑妃娘娘大抵是着急的吧。”
另一边,鸾凤殿。
刚进去,皇后就将所有人都挥退了,只留下自己的奶嬷嬷:“公府可有消息了?”
“娘娘别急,就是再快,哪能才过了一晚上就找到合适的人。”徐嬷嬷摇摇头,温声劝道。
皇后思索着:“你说的对,不过现下,本宫倒是找到了一个合适的。”
徐嬷嬷方才没有跟着伺候,闻言惊讶道:“谁?”
皇后没有回她,只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皱了皱眉:“可她是别人的丫鬟,本宫贵为一国之母,总不能一个丫鬟还得向人讨要,这事还得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