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云窈还在睡,就听见敲门声,她披上衣服开门一看,见是紫苏。
紫苏冲她挤了挤眼睛,俏皮道:“云姑娘,王爷命我来送东西给你。”
云窈侧开身子让她进门。
她准备去给人倒茶。
紫苏拉住她:“不用,帮你打扮好,我就该回去了。”
什么?
那人是想做什么?
不会每天都要让紫苏来伺候她一遍吧?
紫苏先是打水给她洗漱。
云窈有些窘,连忙抢过漱口杯:“这种事还是我自己来吧。”
紫苏想笑,王爷的意思明显是让他们拿她当主子看的,云姑娘偏偏自己都没这个觉悟。
洗漱过后,扶着她去了梳妆台。
紫苏笑着问:“今天想梳个什么样的?”
云窈一向对打扮不怎么上心,便说:“你看着办吧,别太招摇就行。”
紫苏一口答应。
然后给她梳了个回心髻,还簪上昨天那两支金簪。
云窈简直哭笑不得:“紫苏,这也太招摇了。”
“没有吧。”紫苏左右端详几下,没觉得哪里招摇,人家赵夫人和李夫人,可是戴了满头的珠翠呢。
云窈摇了摇头,将金簪拔了下来,然后摸出慕霆渊之前送的:“就戴这支吧。”
紫苏见她拔下金簪刚想阻止,就看到她手上的累丝莲花镶绿宝石发簪,眼睛一亮。
比起那两支金簪的华贵,这支莲花簪更加精巧。
紫苏接过莲花簪插到她的发髻上,左看右看,有些不满意:“好像太单调了。”
说着,她从方才一路端过来的东西里,挑出一支和田玉发钗,插进莲花簪上方的位置。
这下终于满意了。
等江晚容回来,就看见云窈被一群人围在中间。
“云窈,你的衣服怎么这么漂亮,跟我们的都不一样。”
“就是,虽然样式不出挑,但明显不是王府统一发放的丫鬟衣服。”
“还有还有,你们快看啊,这布料,在太阳底下居然会闪着细碎的光!就像披着星星一样!”
“天啊,这也太漂亮了!”
江晚容定睛看去,什么就像是披着星星,那分明是浮光锦!
浮光锦不仅仅是普通的丝绸,织制时还掺杂了高纯度的金银丝线,这才能呈现出如水般波光粼粼,一举一动光彩夺目。
因为材质珍贵,制作又极其繁琐,一匹布料就要百两银子,一套衣服制作下来,就是将几百两白花花的雪花银穿在身上!
就连她,也不过只有两身,平时根本舍不得拿出来穿。
如今却见云窈不过一个丫鬟,竟这么大张旗鼓的穿着浮光锦,江晚容又惊又怒。
“她哪来的浮光锦?”王妈妈也是一脸震惊。
“这还用问?!自然是王爷给的!”
最让江晚容生气的就是这里了,她那两身是她娘家给的嫁妆,慕王可从来没送过她浮光锦。
到底谁才是他的正妻?!
江晚容冷着脸,恨的手都在抖。
各院的下人们吃饭都在一起,轮换制,一批吃完再换一下批。
云窈今天下值比较晚,所以是最后一批吃饭的。
吃完饭她回屋休息,刚睡下没多久,突然被一阵肚子疼给疼醒了。
云窈抱着肚子,在床上疼的来回翻滚。
实在太疼,她忍不住呻吟出声。
不一会,房门被敲响,她硬撑着去开门,门打开后就受不住蹲在地上。
容心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扶住她:“云姑娘,您怎么了?”
她就住在隔壁的房里,只隔着一面薄薄的墙壁,听见这边动静不对劲,她就立马过来了。
云窈神情痛苦,话都说不出来:“痛,好痛。”
见她疼的满头大汗,容心慌了神:“您等等,我这就去叫太医!”
天呐,叫太医?
她什么身份敢叫太医?!
即便痛的不行,云窈还是一把拉住她:“别、别去,我缓缓就好。”
一边稳住她,一边在心里唤星宝。
星宝好半天才冒了出来,却是道:‘你别打扰我,我正抓虫子呢!’
虫子?
什么虫子?
容心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只知道若是云姑娘出了什么事,王爷肯定要责罚她。
她急的厉害,将云窈扶到床上坐着,说道:“云姑娘,您在这等等,我先去叫容安过来守着您。”
云窈抬头看她一眼,这才发现她唤她的称呼,只有慕霆渊的人才会唤她云姑娘。
“你要去哪?”她虚弱的问。
果然容心回道:“我去找王爷。”
她记得,容心和容安都是从司礼斋挑上来,送给江晚容用的。
原来其实是慕霆渊的人。
其他的云窈已经没有精力去思索了,她真的好疼,肚子里翻江倒海,五脏六腑好像都移位了那样疼。
“别去,我没什么事,只是吃坏肚子了,你给我倒杯水就好。”
星宝说她肚子里有只毒虫,正在她的各个器官上繁殖,它抓的好辛苦,一边抓它,还要一边清理那些虫卵。
云窈在心里跟它说话:‘我的身体里为什么会有虫子?’
星宝抓虫子抓的火冒三丈:‘你问我哪知道,你又吃什么鬼东西了?’
云窈觉得冤枉,除了晚饭,她可是什么都没吃。
但那可是毒虫,云窈心头一凛,感觉这件事不同寻常。
正房里,江晚容打了个哈欠,手边放着一盏浓茶。
王妈妈匆匆回来,附到她耳边低声道:“落霞偷偷去看了一眼,人在床上疼的直打滚呢。”
听到这话,江晚容心里舒坦极了。
这么晚她还没睡就是在等消息,这个消息让她很满意。
“那可是南苗蛊虫的虫卵,无色无味,混在吃食中任谁都发现不了,一进到肚子里,就会立即孵化,还会不停的繁殖,产出无数毒虫,肆意撕咬她的五脏六腑。”
“只有吃下特殊的药物,才能抑制住,否则,她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肚肠被虫子吃空,想要活命,就得乖乖任本妃磋磨!”
江晚容说着,眼中发出兴奋的光,仿佛已经预见了云窈痛不欲生,朝她哀泣求饶的模样。
王妈妈想象到那个画面,忍不住泛起鸡皮疙瘩,她搓着手臂,想到这东西原本是俪嫔的,越发觉得俪嫔娘娘真是阴狠毒辣。
连这么厉害的东西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