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易恭敬的转达了陆随的意思,然后说道:“陆先生,苏小姐是陆总身边最得力的手下跟秘书。二少此次的做法,着实是过分了一些。”
陆延东沉沉的目光看他:“这些话,也是他让你说的?”
“不!这些就不是了。”戈易道,“陆先生,是我多嘴了。话已带到,我这就走。”
呵!
好一个……多嘴的司机!
还有这种本事,跑到他跟前胡说八道?
他儿子再不好,也是他亲生的儿子,还轮不到别人说三道四!
“东哥,小意伤成这样,我是咽不下这口气的。但陆随又中了苏凉的毒,想要指望着陆随,是不可能让苏凉付出代价的。”裴淑媛说道。
指望陆随,别说付出代价了,陆随把人护得跟个宝似的,恐怕接近都难。
“那就走着看吧!现在的陆家,还轮不到他陆随当家,我还没死呢!”
陆延东拂袖出去,找医院了解情况。
当听到陆意这腿,至少要半年之后才能正常行走的时候,陆延东眼底的戾气,更加的深重。
“随哥,你这样做,是不是冲动了一点?”宋颐说道,“二少到底是二少,是你的亲弟弟,你打断他的腿,陆伯伯跟裴姨,心中会难过的。”
陆家三个孩子,个个都是个性鲜明的主儿。
最纨绔的是陆意。
最不好惹的,是陆随。
“小颐,时间不早,你回去休息吧。”陆随投了毛巾,给昏睡的苏凉擦脸。
他让她回去,语音虽是温和的,但却也能听得出来,他话里的淡然。
宋颐不想走。
她一走,这整个病房,就剩他们两个人了。
这种独处,是让她嫉妒的。
“随哥,还是让我留下来吧,万一有什么事的时候,我也可以搭把手。”宋颐说,视线又落在他的腿上,“还有,你的腿伤也没好,不适合照顾伤患的。”
“你回去。”
陆随帮苏凉擦完了手,音色渐冷,“听话!”
既没有生气,也没有冷声,但宋颐知道,男人到了这个时候,是真不需要她留下了。
她若坚持不走,大概会让他生气。
“那好,我明天再来。”
宋颐走了,房间里那种淡淡的香水味也随之渐渐散去,陆随打开窗户,窗子开了一条细缝,傍晚的微风吹进来,风中卷进了一丝燥热。
陆随在窗前站了片刻,又返身回来,看到苏凉醒了。
她慢慢的睁开眼,视线与他相接的时候,眼圈跟着红了。
她是漂亮的,这个时候,却又是虚弱的。
“陆总,是你救了我吗?”
她声音哑哑的说,身体很疼,手腕更疼。
想要靠着床头坐起来,都做不到。
“是我。”
陆随走过去,温柔的伸手,帮她摇起床头,让她靠坐着舒服一点,全程都没有碰到她的伤口。
也包括她的脸。
她的一缕发丝,因为枕头蹭散了,落了一丝在脸前,他伸手掠起来,轻轻帮她压在耳后。
苏凉沉默的看他,眼圈更红了:“我以为自己看错了。你明明就在医院,怎么可能会去救我?”
她的心情是复杂的。
陆意害死姐姐,也差点害了她。
可陆随,却是不顾一切的救了她。
这份情,她又该怎么还?
“一样米,会养百样人。只要用心,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陆随说,“不过,你现在说这些,是打算要做什么?感谢我,然后以身相许吗?”
许?
都已经许过不知多少次了。
这招还行得通吗?
她这么想,也是这么问的,陆随轻轻刮了一下她挺翘的小鼻子:“招不在老,有用就行。你这身体,我是百用不厌。你若许,我就敢要。”
苏凉:!!
好好一个陆总,这嘴巴是抹了蜜,开了光了吧!
情话是随口就来。
不过两人都没有再说陆意的事情……陆意,她是不会放过他的。
“饿不饿?饿的话,我去买些吃的。”
陆随换了话题。
她刚刚醒来,精神差了很多。
陆随细细的看着她,心头哀凉……她甚至还不知道,孩子已经没了吧!
这个时候,他又想到,怪不得前段时间,她又是买平底鞋,又是买保守的睡衣,甚至还问过他,要不要孩子。
可他当时怎么说的?
孩子是累赘,是麻烦。
那个时候,她对他想必是失望的吧。
“饿了。”
苏凉吸了吸鼻子,轻声说道,“我要吃小米粥,搁一点点小咸菜。”
胃口不好,只想暖一下胃。
“好。”
陆随起身,打了电话出去,不一会儿,高宇把买来的小米,跟咸菜放进了厨房里面。
苏凉愣愣的看他:“陆总,你是要自己做吗?”
“对。外面买的,不好。”
他脱了外套,里面是一件浅色的衬衣。
衬衣做工精致,是没有品牌的高定。
苏凉帮他订过的,一件衬衣的价格,在五位数以上。
眼下,却被他随意的卷了袖口,然后便进了厨房。
洗锅,坐锅,开火。
淘水,洗米,一系列的步骤,都听得清清楚楚。
苏凉偏过了头,视线看着窗外的风景,心头思绪,高宇犹豫一下,有些为难的说道:“苏小姐,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
在公司的时候,高宇颇多照顾她,苏凉对高宇也有好感,点点头:“你说。”
高宇道:“陆总的腿伤没好,他这次去救你,是直接从医院跳床离开的,我怕他腿伤再犯。等会做完饭之后,你能不能说服他,让他再去做个检查?”
苏凉听到这里,心头重重一跳:“他都这么忍着的吗?”
“是,陆总一直守着苏小姐,寸步不离。”高宇叹气。
甚至是,把陆意的双腿都给打断了啊!
但这话,陆总不让说,他也不敢。
苏凉深吸一口气:“行,我知道了,一会儿就让他去重新检查。”
“谢谢苏小姐。”
高宇离开后不久,厨房的粥就做好了。
二十分钟,很快的。
“你手上有伤,我喂你。”
此时的陆随不像是什么高高在上的陆总,他就是一个最简单的男人。
疼自己的女人。
宠自己的女人。
受了伤,他来管。
受了气……他打断那人的腿!
“哦!这的确是不方便,那就,麻烦陆总了?”
苏凉举了举双手,液体已经输完了,麻药的药效也已经过了,现在两只手,钻心似的疼。
疼得她脸发白,冷汗直冒,但她脸上却丝毫不显,只等他投喂。
“陆总,有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