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毫无奇特的玄道,千篇一律的石室,止清越一路走来都相当谨慎。
之所以如此,原因无他,而是能够困住他兄长,逼他使用共灵来求救的困境已经不是普通困阵那么简单了。
这样的危险若是他们也陷进去,那就真的再无人可求助。
所以,止清越一路都是小心翼翼,尤其是到了目的地前更加谨慎,万不想越入雷池一步。
千算万算,却是算漏了一路跟来的孙默宁孙乾州两人。
当他失足被推进去的刹那,眼前闪过一片漆黑,只觉得,他又让兄长失望了。
不过下一刻,石门内一股异常强大的冲击力拍打在他的肩背上,虽然撞得他五脏六腑皆痛,可是撞在玄道坚实的墙壁上,却给了他从未有过的踏实感——这是劫后余生的惊喜。
刚站稳,欲要感谢,万没想到眼前飞快地闪过一道身影。
在众人回过神前,凉音一出来就第一时间飞快地冲过去狠狠地踹了孙乾州一脚,让他体会了一番什么叫做前胸贴后背,什么叫做错位的五脏六腑。
“姓孙的,我看你不光欠揍,脑子里还有屎,你想死带着云宫的人干嘛,就不能自己一头撞死算了吗?也得亏云宫小仙人心好,若是我才不拦着你进去,毕竟你永远救不了一个想死的人。”
孙乾州捂着胸口叫得这是一个惨:“我想自己进去,又没连累小仙人的,你也不该踹我啊。”
话外音便是,最后那一招是孙默宁的,冤有头债有主,踹他算几个意思?
凉音傲娇地扭过头去:“踹你怎么了,就是踹你,若不是你,能有这么多事吗?老子会进那鬼地方吗?”
再说,孙默宁那厮,老子打得过,踹得到吗?
“得得得,你怎么说都有理,等会儿别让我找到机会,这一脚之仇一定报回来。”
凉音踹了之后,早就一溜烟跑到云宫仙人的身后去了,气得孙乾州牙紧咬。
“孙子,爷爷等着你咧。”
待她发泄完毕,聂长风便熊抱似地抱住了凉音:“音哥,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都说傻人有傻福,音哥洪福齐天才是,刚才没见到你,真的是吓死我了,我以为……”
凉音任他抱着,脸却一抽一抽的。
傻人?有傻福?
有这么安慰人的吗?
聂双影和聂长青两兄妹紧了紧眉,很想说点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彼时听到云宫止清越几人冲着止白拱手作揖尊敬万分:“星琰尊。”
“兄长。”
止白微微点头,问:“其他人呢?”
止清越瞧了一眼孙默宁,拱手道:“凉音公子本与我一剑,但出隧道时出了意外,恐凉音公子有危险不好与聂家人交待,遂先去寻了公子及其家属,但是碰到了困阵,随后,兄长都知道了。”
“屁,什么意外,明明是人为,就是这孙子把我给打下去的。”
虽然看着孙乾州,实际上说的却是孙默宁这阴险小人,没办法,正面打不过,只能暗地龌龊他了。
不过这孙默宁的脸皮真不是一般厚,丝毫没知觉。
止白完全忽视了凉音的话,或者说他根本不会替他出头,而是冲着止清越点了点头,没有看其他人,只说:“速与其他人会和,行事千万小心。”
止清越伏低身形:“是,兄长。”
随后又想到了聂凉音,上前一步略有犹豫:“兄长,关于凉音公子……”
止白点头:“出去后,我会帮他。”
倒不是两人心有灵犀,而是方才在共灵时止清越便向止白提了关于凉音的事,只是没得到肯定的回复罢了。
止清越点头:“清越明白。”
凉音不明就里:“小越越,白兄不与我们一起吗?”
止清越没回答他的话,反而反问道:“白兄?”
“嗯,你兄长。”
止清越顿出冷汗,这修行界还没人会和他兄长称兄道弟的。
“怎么?很奇怪吗?”
“奇怪,自然奇怪。”止言淘凑过头来说,“你还是第一个除了清越以外兄弟相称星琰尊的人。”
“怎么?”凉音悄悄地凑过头去,“他很不好相处?”
止言淘谁的坏话都敢说,唯独星琰尊止白的舌根可不敢乱嚼,当下只能抿着嘴摇了摇头,啥话都不敢说。
凉音没劲只能跟上止清越:“你那兄长,除了无聊没劲了一点,其他还是不错的。”
止清越报以礼貌的微笑。
在止清越心里眼里,可是将止白当做偶像一般崇拜的。
“孙修士,接下来我们要先去寻本门的师兄弟,就不奉陪了。”
止清越冷漠地打了招呼,就带着凉音一行人转身离开。
孙默宁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紧了紧眉,耳边却尽是孙乾州的吵闹声:“小叔,你一定要帮我报仇,好好教训凉音那小子,不然他就不知道咱姓孙的有多厉害……”
“够了,说完没?”
孙乾州立刻闭嘴,委屈地像个两百斤的孩子。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被这样一个臭小子欺负到头上来,没能耐还手也罢了,如今已经毁了他的丹田,还被欺负成这样?你干脆别姓孙了。”
说完一气之下负手朝着云宫人离开的相反方向而去。
孙乾州连忙跟上:“小叔,我们现在怎么办?去哪里啊?”
“去哪里?自然是与人回合。”
……
因为种了印记的缘故,止清越陆续会和了好几拨人,或许是都在朝中心地带靠拢,也碰到了不少其他的修士,不过他们看到云宫的阵仗只敢远远地望着,待他们走远了,才敢继续寻宝。
而这些人,往往也只会在外围,不敢靠得太近。
凉音见人都找地差不多了,开始建议:“小越越,要寻宝的话,一般在东南方。”
还不等止清越说话,止言淘先忍不住了:“为何在东南方?”
“因为,一般丹室法器室都会在那个方向啊。”
凉音有点心虚,摸了摸下巴,莫非这套路在这里不适用?
不过还没自我怀疑人生,止清越便安了她的心:“凶显西方,储物以南,明正则灵,东向天,北顶地,诸事皆缘不强求。若是被鬼佬知道你都给忘了还要问旁人的话,怕是要你罚抄《物则》了。”
尤其是这个旁人,还是个偏僻小城一个小家族的子侄。
有云宫弟子恰如其当地补刀:“还不止千遍哦。”
也不知鬼佬是何等人物,止言淘这样与众不同的云宫弟子听到他的名讳,脸色立刻煞白求饶道:“好师兄,好师弟,可千万不能说,不能说啊,我替你们洗一个月衣服了,可万万替我保密啊。”
止清越听到止言淘给他洗一个月衣服,正色道:“下不为例。”
眼底深处的一抹狡猾一闪而过。
可聂长风又疑惑了:“音哥,他们说的什么意思啊,你又为何说在东南方?”
凉音挠了挠头:“直觉算不算?”
云宫那什么凶,什么顶地,她是不太懂,但是在九州境系内寻宝,一般都尊从这个原则。
虽说他们是逆天改命的修仙者,可只要在这宙界中,还是要遵循一定的规律的,比如洞府的结构。
东南西北都各自有各自的气,若是宝贝放在冲煞自己的方位,别说自身灵力容易被消耗,长此以往也很容易变成一件凶器煞器的。
而且她方才用魂力偷偷地感受过了,东南方的灵力确实最强。
止清越感应后道:“还有几个师弟,就在东南方位。”
看来,他们的运气很好啊,直接就在藏宝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