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幽冥很强势也很倔，可是凉音还是看得出来他的伤势不轻顶多也就堪比元婴初期，还是那种没有什么法宝傍身的元婴初期。
应是当年发生了什么，又一直被禁在地狱岩而落下的旧伤。
凉音沉默的这会儿，顾流云却是有点抓狂了。
若说她在沉思纠结，顾流云也能接受。
可她一会儿无奈一会儿笑就跟哄孩子似的，这几个意思啊？
不过抓狂归抓狂，他还是不可能出声催聂凉音的，这样未免显得自己太没格调了，只能轻咳了两声以示提醒。
凉音回过神来：“哦，幽冥火啊……”
顾流云心中一阵期待。
识时务者一般都会选择交易了，毕竟以他的实力若是强抢，聂凉音甚至聂家也是没什么办法的，他无非是担心得罪北海云宫罢了。
外人不知细节，他们流觞阁怎能不知道洞府内发生的事。
这聂凉音和云宫的那些人，关系匪浅。
而北海云宫素有行侠仗义逢乱必出之名，又是极其护短，他不确定，若他真的将聂凉音怎么样了，云宫会不会打上门来。
再加上，还有个沈冢沈星河对幽冥火虎视眈眈。
所以他绝对不可能众目睽睽之下取了幽冥火。
绝对不能让人知道，幽冥火在他手里。
“那是不可能给你的。”
凉音玩味地望着他。
先前顾流云觉着凉音好玩，这会儿凉音也觉着顾流云挺好玩的。
他凭什么觉得，自己会为了区区二品灵丹而放弃幽冥火，这是一个傻子也不可能答应的交易啊。
顾流云心中期待落空，甚是恼火：“那你可以走了，再不走，我赶你了。”
凉音可没这么容易打算离开。
缓缓走到流觞池边上：“不知道，在这池水里泡上一泡，需要多少？”
“不给泡，不给泡，这是我专属沐浴灵池。”
顾流云此刻心情极差，也没兴趣端着一点翩翩公子的风范了。
正琢磨着将这个让人心烦的虫子赶走，却见到聂凉音在池水边上来回踱了几步，但也是这几步，却让顾流云心下大惊。
“真的，不卖吗？”
顾流云瞪着眼睛：“不卖，我洁癖。”
但语气已经不是恼怒了，反而有点僵硬。
刚才那几步，是巧合，还是什么？
下一刻，凉音又走到了一处蹲下来，这一下，顾流云炸毛了：“你到底要做什么？”
凉音却道：“我以为，少阁主知道我要做什么。”
顾流云运转灵力，下一刻就冲到聂凉音身前，一手将她提起后钉在了远处廊柱上。
他狠狠地按着凉音的肩膀，面容狰狞。
“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能在你做之前，灭了你。”
此刻的顾流云，眼里尽是杀意，凉音一点也不会怀疑，再惹他的话，他真的会毫不客气地杀了自己。
所以，她没有说话。
空气中仅仅一瞬的寂静。
突然间，顾流云只听到身后传来轰塌的声音，伴随着的还有崩裂的水声。
他握着凉音的手一顿，略显艰难地扭过头去，只见到原本那仙雾缭绕的流觞池已经不复存在。
流觞池上的云雾自然不可能是真的仙雾，而是因为灵气过于充沛凝结而成。
而现在，流觞池却不复存在。
虽然，流觞池没了可以再建，可顾流云此刻的心，依旧在滴血。
最终，他双瞳通红面容可怖地回过头来，死死地盯着聂凉音，终于忍不住运起一拳狠狠地打下了凉音的腹部。
顾流云可是一点也没留情。
凉音趴在地面上，好久都缓不过气来，只能任体内的脏器被冲撞后肆意叫嚣疼痛，待恢复了一些，才有力气咳出一口血来。
不过，她还是不想爬起来。
她觉得还是避其锋芒，免得顾流云生气又给了她一拳。
实在太疼了，她还是装一会儿死吧。
却不想，顾流云将她这想法看得透透的。
已经恢复了冷静的他又变回了那一副翩跹公子的模样，即便在这废墟之中，也丝毫掩盖不了他温文儒雅的气质。
“这一拳，死不了人，聂公子要装到什么时候？”
凉音尴尬地爬起来，不过只是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在地上坐着。
“不愧是流觞阁，就连地面都这样舒坦，我就想要躺一会儿，躺一会儿而已。”
“聂公子艺高人大胆，真的是，不怕死啊。”
温和的外表下，冰冷森寒的杀意笼罩了凉音。
凉音早就料到了在老虎头上拔毛的后果，此刻也并不生气，只是抬头擦了一口血，气虚道：“怕，怎么会不怕呢。”
顾流云又瞧了一眼已成废墟的流觞池，心中瞬间拧巴起来。
“那请问聂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凉音抹了抹因为杀意渗出的冷汗，无奈道：“你若肯和我聂家好好地交易炼丹，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多此一举？
废了他的流觞池，在聂凉音口中竟只是多此一举。
“聂公子这可不像求人的态度。”
凉音又咳了两口血，喘了几口气才道：“谁说我是来求人了？”
顾流云挑眉：“你让我们流觞阁炼丹，还不求人？”
凉音：“强买听说过吗？”
顾流云：……
凉音这会儿终于踉跄地站起来，顾流云这一拳可真要将她打废了。
“难道你的手下没告诉你，我进流觞阁前后，因没人碍着我，就顺手逛了来回吗？”
顾流云嘴角噙着的冷笑一滞，再也笑不起来。
“你，早就知道我知道你要来？……你才是故意的？”
凉音脏兮兮的手背又抹了一下血，发现竟是因痛流下的汗，无奈地笑了。
“少阁主财大气粗，没想到也挺小气的，就一个流觞池都发那么大火，我甚是担心，若这一整个分阁都没了，你会直接就气死过去了。”
“你……”
顾流云发现自己气不起来，怒不起来，也笑不起来。
他觉得自己有点憋屈。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一个堂堂流觞阁少阁主，竟然栽在面前这个小屁孩手里？
“你到底怎么做到的？”
“不难，就是将阵法，稍微逆转了一下。”
顾流云虽然早就猜到了，可是真的亲耳听到，心中还是异常吃惊：“你竟然还懂阵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