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焘愣住：这怎么如愿？
难道，还要让长公主真的自杀了不成？
督司府，偏院。
楚曦宁手腕上裹着白布，血色渗透布条，看起来触目惊心。
她倒是够狠，真能下得去手！
“哥，我把过她的脉，她没怀孕。”
长鱼静说，这也算是个好事。
要不然，楚曦宁真怀了孕，这孩子是生，还是不生？
“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司九宴迈步进去，黑色大氅扬在风中，比做督主的时候，身上越发的多了几分气势。
说一不二，杀伐果绝，长鱼静原本还想再说几句，眼下什么也不敢说了。
这样的表哥，似乎又与之前不同了。
“唉！”
他长长的叹一声，摇头走了。
他还是去看看爹娘吧，娘终于又怀孕了，不管是弟弟妹妹，他都得上点心。
天色已经入夜。
楚曦宁整个人被绑在床上，嘴里堵着布。
不许她自尽，不许她咬舌，杜绝了所有一切，她想要使出的手段。
司九宴进去，房里两个丫环连忙行礼，退了下去。
丫环是他为她特意找来的。
可如果她不愿意，他能守得了她一时，也守不了她一世。
“楚曦宁，想死是吗？我可以成全你。但你真要死了，你父亲楚恭，还在你弟弟楚铮，也要给你陪葬。”
司九宴坐了下来，目光淡淡看着床上。
楚曦宁绑着的手微微动了一下，她转过头看他，眼底有着泪水，更有着绝望。
她像是一个待宰的羔羊，无助的等待着屠刀的落下。
她想说什么，可嘴里堵着布，她说不出来。
司九宴继续道：“恨我吗？又要知道，我为什么刺中了心口，却还活着，对不对？”
“我可以告诉你，我心脏长在右侧，天生与旁人不同。”
“楚曦宁，两刀三洞，是你想要我的命。我也给过你机会，也是你……不珍惜。”
司九宴一字一句，慢慢说着。
他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楚曦宁，一直都在看着她。
看她震惊，看她不信，看她眼中迸射出恨意，然后又索性闭了眼不看他……司九宴心底戾气，猛然扑出。
他起身过去，拿走她口中堵布，楚曦宁喘了口气，又“呸”的一声，狠狠吐他口水，冷着脸骂道：“司九宴，你给过我机会又如何？你给，我就非得要吗？你别忘了，我的母后，是你逼死的！”
一句逼死，一句恨，她还是那个……没了心肺的楚曦宁。
司九宴垂在袖中的十指握紧，他看她，目中冷意咄咄：“是我逼死的，那又如何？现在，我不止逼死了你的母后，我还断了楚铮的一双腿！如果你不肯听话，还要跟我对着干，我不介意，明天再送一只楚恭的手臂给你，让你们父女，也好好再见一面！”
“你，你说什么？我弟弟还活着，他还活着？”楚曦宁不敢置信的看他，眼中又有泪意涌出，但很快又咬牙，发狠的说道，“我不信！我是亲眼看到你杀了他的，你说他活着，你除非让我看到！”
一个阉人的话，根本没有可信度。
在楚曦宁眼中，司九宴就是一个……没有人性的，畜生！
“好，我让你见。”
司九宴向后退一步，抚掌两声，“带他进来！”
门开处，褚白带人进来，楚铮断了双腿，才刚刚包扎上，这会儿乍被提出来，扔到这里，他伤处越发痛得厉害，生不如死！
落地的瞬间，他痛哼出声，在终于看到床上的楚曦宁时，楚铮像是看到了救星，他连哭带号的向前方伸手，想要扑过去：“姐，皇姐，救我。我是你唯一的弟弟啊……姐，我是阿铮，你救救我。只要你肯答应司督主，他就会放了我，姐，救我！”
楚铮双腿已断，这辈子都不良于行。
可，好死不如赖活着，即便是这样，他也不想死。
“看到了吗？这次，你可是看清楚了。”
司九宴淡声说着，他冷眼看着楚曦宁，楚曦宁努力想要起身，可身体被绑着，她动弹不得。
她呆呆看着楚铮，然后挣扎：“司九宴！你断了他双腿，你让他以后怎么活……你放了他，放了他！”
他的弟弟，已经人不人，鬼不鬼，这以后还怎么活下去？
“下去吧。”
司九宴挥袖，褚白又把人带了下去。
楚铮不肯走，依然撕心裂肺的求着：“姐，姐，你一定要救我。姐，你听话，不管他要什么，你都要答应他，你听话……”
楚铮被拖走了，耳边又恢复了安静。
楚曦宁哭得几乎背过气去，司九宴不为所动。
他低了头，看着她手腕上再度渗出的血色，眸光略略停顿，便开始解她身上的绳子。
“楚曦宁，从现在起，你不再是大元公主。在我这里，你只是一个亡国的女人。你没有高高在上的身份，也没有资格再冲我大喊大闹。你甚至，连自尽的权利都没有。”
绳子解开，扔在地下。
那团绳子，像极了一团择人欲噬的长蛇，要死死的，死死的把她缠紧，缠死。
让她这一生，都不得好死！
“你在威胁我。”
她坐起来，声音喃喃的说，“司九宴，你在威胁我。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死吗？”
司九宴视线落到她的手腕上，伸手捏了一下，她痛得脸色发白，却咬紧牙关一个字都不吭，司九宴指尖见了血，这才放开她，说道：“你敢死，但是，你却死不得。你死，我就让楚恭，楚铮给你陪葬。哦！忘了跟你说，你最爱的不是你的母后吗？你若敢死，那陈香君就算是死了，我也照样挖坟掘墓，再鞭尸，我让她死了都不得安宁！”
“还有，江宁陈家，你的母族呢！可惜，陈胜也在我的手中了……我想想看，你但凡再敢伤你自己一分，我就在陈家人身上，报复上十分！你割一次腕，我让他们割十次。不信？那就让你看看！”
司九宴说到做到。
不过半个时辰，楚曦宁面前跪了陈家五个人。
五个人，十只手，手腕全部割了一刀，当着她的面，放血。
楚曦宁呆住，疯了。
她歇斯底里的往前扑：“不，不许你动他们！你放了他们，放了他们！司九宴，你放了他们！”
她再也承受不住这种绝望，与打击，她失控的哭叫，挣扎。
把她最后一分傲骨，也要生生磨断！
司九宴压着她，不许她动，但却又是怜惜的低头吻去她眼中的泪，温声说道：“你听话，他们就会好好的。告诉我，你听话吗？”
“我听，我听，我听话，听话！”楚曦宁哭得没了力气，全身发软，倒在他的怀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