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把所有底牌都掀开,司九宴你是真要豁出一切了吗!
豁出你的命,也包括别人的命。
还包括所有一切跟你绑在同一条船上的人。
你把底牌就这样爆出去,万一呢,万一呢?
人心易变,烟火易冷,若是楚曦宁真的背叛了你,又告发了你,你……这是自寻死路!
长鱼静要吓死了。
一颗心“怦怦”乱跳,几乎要跳出胸口,萧一跟谭焘两人也吓得不轻。
只是,这是督主的决定,他们违反不得!
可是……还有一个人,不能留。
三人同时目光一厉,齐刷刷看出去,庄婆子呆呆站立着,只觉脑中轰鸣,腿脚发软,生命几乎已经走到了尽头。
她知道,自己的存在,必将成为司督主的心头大患,这等天大的秘密,一旦暴出去,司九宴必死。
而最能保守秘密的人,从来都是死人。
只有死人的嘴巴最严!
“国师饶命,萧护卫饶命。老奴刚刚什么都没听到,老奴一向耳聋眼花,老奴真的什么都没有听到。”
庄婆子跪在地上,已然绝望。
这等天大的秘密……怎就让她听到了呢。
“算了,一会儿该怎么处置,且听阿宴的。”长鱼静冷声说道,他不是嗜杀之人。
若是庄婆子该死,也该由阿宴来动手。
“听国师的。”
“锵”的一声,萧一把剑收回去,谭焘也把剑收了回去。
庄婆子跪在地上,脖间冷风嗖嗖……而她短短时间内,已经把这一生所有的事情,都想了一遍。
她无儿无女,也没有亲人朋友,若不是跟着楚曦宁出宫,她本该是要老死在宫中的。
可现在,她有幸出了宫,也不至于老死宫中了,却又知道了这塌天的秘密。
若是,若是司九宴不肯放过她……庄婆子就想着,那干脆就死了吧!
死了,也好。
死了闭了眼,这世间的纷纷扰扰恩恩怨怨,也就眼不见为净了。
“长公主可听到了?”
司九宴还是温柔的抱着怀中女子,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她。
他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外间的动静,他听得一清二楚,可刚刚庄婆子求饶的声音也不小,楚曦宁也不会听不到。
只是她哭得厉害,全身绵软无力,又被他抱得紧,她眼泪不停落着,哭得几乎要背过气去。
她听不到,她什么都听不到。
她一只手死死攥紧他胸前衣服,嗓子都哭哑:“不是,不会的。诚哥哥,我不告发你,我永远都不会告发你。诚哥哥,你告诉我,你是真的吗?可是当年……当年我亲眼看到你的尸体烧得不成样子,你死得那么惨……”
司九宴略略放松一些力道,让她能够喘上气。
不动声色按了她几处穴位,让她不至于真的哭晕过去,但也仅此而已了。
他把自己的身份都暴露了,她又该如何选择呢?
“长公主,你不用说这些长情的话,来欺骗本督,甚至来讨本督欢心。本督已经说过了。这条命,长公主若要,尽管拿去。这条命给阿宁,本督心甘情愿。”
说到心甘情愿,他抬手扶了她细腰。
她眼睛哭肿,心神也跟着大乱,却因为他这一记扶腰,她娇挺的胸被迫拱起,紧贴在他坚硬的胸前。
柔软与坚梗的碰撞,是那么的明显。
司九宴清晨刚服了药,男性的特征被压了下去,却也依然起了意,更有些疼。
楚曦宁却不觉,反而哭得越发厉害,甚至主动伸手抱了他,用力的,死死的抱了他,哭得停不下来:“诚哥哥,你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呜呜呜,到底出了什么事,你都成了太监?”
从前的前朝太子,意气风发,姿容盖世,惊天下,入九州,那是绝世的佼佼君子,国之储君。
谁见了不道一声仙人之姿?
可现在的司九宴,双手染血,太监之身,杀神之名能止小儿夜啼,大元百姓有一个算一个,哪个不想要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恨不得让他去死?
而这样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怎就是同一个人呢!
楚曦宁想不通。
她问出口:“诚哥哥,你告诉我,后来你是怎么逃出去的?你跟阿宁说说好不好?阿宁想要知道。”
软软的胸口紧贴着他,是女人的成熟,是他夜里拥过的温软。
女子娇柔,眼底含泪,美人如玉,心神动荡。
司九宴不是铁石心肠,但现在……他动不得她。
凉意从眼底涌上,他慢条斯理一点一点勾起唇,一字一顿给她讲着从前:“……成王败寇,有何可言?如果非要说个对错,那便是,识人不清,用人不贤。我的父亲瞎了眼,用错了楚恭。他是镇国将軍,手握百万大军,他若反,轻而易举。”
“而我,也瞎了眼。我爱的姑娘,她在我死后,迫不及待欢欢喜喜的嫁了人。阿宁,你说,我该不该恨?那晚的洞房之夜,若是本督不出手,你是不是要像现在一般,脱光了与他抱在一起,吻在一起。甚至是打开身体,让他进入。你迎合,媚语声声,长腿缠他腰,蜜处为他淌。你为他情动,更为他身动,你如鲜花,将自己最好的花蜜给他,你们结合在一处时……大概也永远不会想起,那个一直像个蠢货一样等着你的人,就算已经是个阉人了,可他也会心痛?”
“楚曦宁,你怎可这般……放浪,又贱。是不是,但凡只要是男人,你都可以?毕竟,你昨天在本督身下的表现,倒也让本督很是满意。”
她要听,他便说。
可他说的这些话,字字句句如毒针一般扎向她,楚曦宁骇然,惊惧,哀伤,又急切。
最后是慌乱的不安,与浓浓的绝望:“诚哥哥,不是这样的。我与谢丰岚,是父皇的赐婚……”
“是吗?”
司九宴打断她,目光再度沉冷,“接下来,你是不是还要说,一切都是楚恭逼的你,一切都是不得已!可是,本督要对谢丰岚动手的时候,你堂堂长公主,却是为了谢府一百三十六口人,宁愿豁出你自己,也要去救他们!这,不得不让本督怀疑……阿宁,你这张小嘴,真的好会骗人。”
“你口口声声的喜欢本督,为本督守身如玉,结果这十年以来,你连找一下本督都没有。”
“阿宁,你终归是,骗了本督……也变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