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若舞冷淡的问道:“你先前说胡德智是你儿子胡工兴毒死的?”
胡国强心又是一跳,他发现此时气氛和先前问话气氛截然不同,好似警方掌握了什么。
目光闪烁了几下,胡国强就道:“警官,胡工兴夫妻不是好人,你们千万不要相信他们说的话。”
“你觉得他们会说什么?”萧若舞马上问道。
“我……”胡国强顿时张口结舌,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脸皮都涨红了。
“你先前说胡工兴夫妻给胡德智下毒后,又去跟踪他,你知道他们三人出门都是什么时间吗?”萧若舞旧话重提,再次问道。
沈木在旁边立即配合道:“胡国强,你最好想好了回答,你左右隔壁邻居和小区的人我们都要问话的。”
胡国强将到嘴的话顿时给噎了回去,脸上肌肉抽搐了几下,就道:“六点多。”
“具体六点多少?”萧若舞冷着脸问道。
“大概……大概六点半左右。”胡国强开始紧张起来,和他儿子一样,额头渗透出汗水。
“你在撒谎,你儿子胡工兴夫妻在七点钟之前就去棋牌室打牌了,从你们家到安孝胡同,即使坐车最快也需要十五分钟,来回就是半个小时。”
“六点半出发到安孝胡同再回来就是七点,试问他们怎么又在七点之前出现在东兴棋牌室。”
萧若舞目光凌厉的盯视胡国强。
胡国强顿时被问的哑口无言。
其实这时间并不算胡国强的计策漏洞,据他所知平日晚上胡工兴夫妻并不打牌,但昨天晚上他们生气,却去打牌解闷了。
这点胡国强显然没有料到。
见胡国强回答不出来,萧若舞道:“你为什么诬陷你儿子胡工兴夫妻?说他们杀了胡德智?”
胡国强立即道:“我没有诬陷他们,我身上的伤可以证明是他们打的!”
萧若舞柳眉一蹙:“你身上的伤是他们打的,并不代表胡工兴夫妻就杀了胡德智。我们同情你被打遭遇,但你要说实话,究竟是怎么回事?”
胡国强没有立即言语,气喘半天才嘶哑着嗓音道:“我恨那两个畜生,我将我的钱什么的都给了他们,他们竟然要下毒害我。”
说着,胡国强就将胡工兴夫妻怎么在稀饭里下了安眠药,怎么被他看破,从而打碎了饭碗讲了一遍。
沈木和萧若舞见胡国强这次没有隐瞒,都微微点头,其叙说的和胡工兴夫妻供词一致。
萧若舞想了片刻,就问胡国强:“你先前可以告诉我们胡工兴夫妻准备杀害你,对此我们也能帮助你,你为什么撒谎?”
胡国强冷笑一声:“我知道杀人未遂和故意杀人罪的区别,我如实说了,他们不会判死刑,我想让他们死!”
说到这,胡国强脸色狰狞,像是陷入穷途末路的野兽,要发动最后致命一击。
沈木和萧若舞对视一眼,都不禁叹息一声,父子反目成仇到了这种程度,实属罕见。
“胡德智昨晚究竟什么时候在你家离开的?”萧若舞问道。
“六点五十,胡工兴夫妻离开后不久,他也离开了。”胡国强说道。
“你又是怎么知道他死了?”萧若舞问道。
“是胡工兴那两个畜生回来说的,他们也是听人说的,我那时就意识到你们警方要上门,因此就准备我的栽赃计划。”
胡国强此时倒也不隐瞒,如实的都招了。
“昨晚你和胡德智都聊了什么?”萧若舞问道。
“先是说房子差价问题,他来讨要其中的差价,但事情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了,别说我没钱,就是有钱也不会给他了。”
胡国强说到这,脸上露出了一些迟疑。
沈木立即捕捉到了,问道:“你还有什么发现?”
胡国强犹豫了一下,才道:“他昨晚到我家看着像是讨要房子差价,但言语间却左兜右转,不断侧面打听他家房子里面东西都去哪里了?”
“东西?什么东西?”萧若舞追问道。
胡国强道:“开始他没说,只是不断旁敲侧击,后来他大概看我说的都是真的,这才问我搬进房子后,有没有看到一幅画?”
“什么样的画?”萧若舞一怔。
“听胡德智说,他在疯癫前家里有一幅什么梵高的自画像,他还说如果知道谁拿走了,就告诉他,他可以不再向我讨要房子差价。”
胡国强不禁摇摇头:“可是我搬进去时,根本就没有看到什么画,仅剩些破烂家具,我都卖到垃圾站了。”
“最后呢?他说要再找谁打听吗?”沈木问道。
“他这没说,不过他说要去安孝胡同看看,没想到最后却死在了那里。”胡国强又摇了摇头,脸上少有的露出一丝黯然。
也不知是不是他对往日行为有了内疚之情?
“你从来没有听说胡德智家有幅梵高自画像?”沈木问道。
胡国强摇头:“没有,梵高是谁我都不知道,我要那玩意做什么?”
“胡德智昨晚在你家吃饭了吗?”萧若舞最后问道。
“也没有,那两个畜生早早跑了,我腿脚不便,怎么帮他烧饭?”胡国强再次摇摇头。
沈木和萧若舞对视一眼,看来给胡德智下毒的另有其人。
只是不知道胡德智是到了安孝胡同后被下毒的,还是之前被下毒的?
……
审讯完胡国强,萧若舞又将其送去了看守所。
等她和沈木回来后,其他排查的人也陆陆续续回来了,不过一个个垂头丧气,都没有结果。
傍晚时分,众人在会议室召开了案情研讨会,就下一步工作展开讨论。
可等萧若舞让众人各抒已见后,所有人都沉默,没有说话。
萧若舞等了一会,见众人仍旧拿不出行动计划,只得将目光落在了沈木身上。
沈木就道:“我想看看二十多年前胡德智父母被杀的卷宗。”
萧若舞立即点点头,扭头吩咐大罗几人道:“你们去把二十年前的卷宗找出来。”
大罗几人立即答应一声,动身去调卷宗。
萧若舞问沈木道:“你认为胡德智父母被杀和他自已被杀有牵连?”
沈木点点头:“胡德智疯癫了二十多年,他的死不应该是仇杀,其他几种类型谋杀也不像,唯独财杀最有可能!”
“根据胡国强供词,胡德智在找他家丢失的梵高自画像,这自画像……”
说到这,他抬头看着众人道:“据我所知,梵高的自画像价值巨大,如果是被人偷走了或者抢走了,而现在又被胡德智追查到了,那人不甘于交出,势必要杀人灭口。”
众人一听,都连连点头。
“所以我们有两个方向可以展开行动,一,继续追查胡德智昨晚离开胡家,都跟谁接触了?”
“第二嘛,就追查二十年前字画文物市场交易,查梵高的自画像被谁出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