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竹整天跟在江凌霄屁股后头转悠,自然知道小师妹是有多讨厌季清月的,可两人如今的姿势,倒像是互相依恋的道侣。
“江长老,师妹她中毒了。”
季清月勉强支撑着,嘴角滴出鲜血,此番修仙世界已经不如以前灵力强盛了,能突破金丹的都寥寥无几,元婴更是少之又少的存在。
即便是天山宗这样的大宗门,有的元婴长老也只不过几个,江元枫算是其中最厉害的。
就连掌门都要礼让七分。
“是你干的吗?”
江元枫胡须抖动,两三步来到女儿身旁,要把人抱起。
“爹,不是师姐……”
江凌霄真的生怕江元枫脾气一上来,直接拍伤季清月,情急之中说了一句,就连伪装也未伪装了。
不过此刻,江元枫护女心切,当然也没查出什么不对劲来。
“她是为了救我。”
江凌霄说话的声音很虚弱,江元枫抬手替女儿把了脉,这一下脸色就惨白,这毒他倒是认识。
只可惜这毒已经失传很久了,想要一时半会儿,配齐解药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长老,江师妹如何?”
季清月用手帕擦去嘴角的血渍,开口询问,对方是因为她才这样的,她心中自然有愧疚。
“你还好意思问,师妹和你出去一趟就成了这副模样,不是你从中作梗,那又是谁?”
萧竹气的就要抽剑去砍人。
然而他的师尊却呵斥了一句。
“让你看好凌霄,你就是这么看的?”
“回去好好面壁思过,至于季清月,我自有决断!”
被师尊如此训斥,萧竹低下了头,他原本是不打算离开师妹身旁的,可奈何对方再三劝说。
骂完自已的大徒弟,江元枫抬手为女儿镇压住了毒素的散发,紧接着直接飞往了丹药堂。
季清月跟在一旁,她知道江元枫出来之后就没自已什么事了。
所以只是回了自已的院子。
天色渐晚,季清月今日已经开始练习在石壁上悟出来的剑法。
只可惜,她无论怎么练,都练不到想要的效果,剑气始终劈不中随风飘落的叶片。
这是怎么回事……
季清月闭上眼睛,脑海中全是江凌霄那苍白的面孔。
季清月啊!季清月……
人家救了你,你就是这么漠不关心的?
如果不是因为江凌霄发现了那隐藏在湖底的洞穴,你一个没有师尊的内门弟子,要多久才能学上这样高阶的剑法?
既然无心练剑,那便不练了!
季清月收剑回鞘,趁着月光,走出了院门,清莲峰距离她的院子还是有点距离的。
虽然说了要给江凌霄看门,但对方今天想必是歇在丹药堂那儿的,季清月就没有回去。
她来到丹药堂,此时虽然是夜晚,但灯火依旧通明,修仙之人是不怎么在乎白天黑夜的。
不用打听都知道,江凌霄肯定是住的最好的病房,季清月轻车熟路的来到丹药堂最里间。
她是内门弟子,除了被这些亲传弟子刁难之外,权力还是挺大的,外门和杂役见了都要喊师姐。
季清月刚来,就看到了从房间里出来的萧竹,对方见她也来了,满脸的诧异。
“怎么,你不去找林剑,在这儿关心小师妹?”
萧竹口气恶劣,当真是配不上他那一副玉树临风的脸。
“我劝你还是别想了,师妹连我都不见,怎么会见你这种人。”
季清月这才发现萧竹手里拎着一个食盒,想必都是江凌霄爱吃的东西,江凌霄虽然筑基好几年。
但口腹之欲一直戒不掉,再加上父亲的纵容,爱吃的无一不是山珍海味。
“她受伤是因为我,无论她想不想见我,我都应该前去道谢。”
至于以前的事……
季清月眼神中闪过一丝精明,现在还不到偿还的时候。
她又不是什么大善人,以前受的那些苦楚说翻篇就翻篇了,只不过一码归一码。
说完,季清月就在萧竹的目视下,直接翻了窗户进去,萧竹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了。
谁敢想……
季清月这种守礼的人也会做出如此出格的举动。
“师兄,我都说了我不需要你……”
江凌霄话说到一半,突然感觉到不对劲,于是抬头一看,只见自已面前站的哪里是萧竹。
此人正是季清月。
“师妹,你的伤如何?”
季清月没把自已练剑练走神的事情说出来,只是开口询问,对方伤势如何,好缓解这突如其来的尴尬。
“挺好的,爹爹已经找丹药堂的长老帮我压制了。”
江凌霄说到一半忽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她少了以往那股顽劣的性格,更多的是清纯,和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
糟糕……心中的罪恶感更重了。
“如此便好。”
季清月此行来也没带什么东西,只是点点头,有些局促的卷着自已的衣角。
“那我走了。”
见江凌霄没什么大碍,季清月心里才松了一口气,正准备离开,自已就被人扯住了。
“师姐好不容易见我一次,这么着急离开?”
“还是说,你害怕被我爹爹惩罚?”
眼看江凌霄越贴越近,季清月只能局促的朝后退,最后抵到了木桌上,江凌霄单手撑在木桌边缘。
她心里带着得意,就算是修炼天才又怎么样?
还不是古代人的思想,自已轻轻撩一撩,对方就束手无策了。
眼看师姐不做反驳,江凌霄就要越贴越近,她实在是太喜欢这种感觉了,即便自已被毒蛇咬,又中了毒箭,也觉得没什么。
只能说幸好和自已同名的原主身份尊贵,否则自已要是穿到一个杂役弟子身上,现在还在挖地呢。
不过,江凌霄这种名字也不是普通人能取的。
凌霄花虽然有不好的含义,但也有好的含义,坚韧不拔,无论怎样都会爬到向阳的地方迎风生长。
何尝不是一种人的人生代言词呢?
江凌霄亲妈就喜欢种江凌霄,藤蔓缠绕了大半个屋脊,开花的时候,艳红的花朵随风晃。
远远瞧上去,艳丽极了。
但就在这时,她的耳旁忽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嘶吼。
“你们在干什么,师妹,你什么时候换口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