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悦眼皮跳了跳。
她根本不是林念薇，也不是慕之珩的什么人，怎么可能和他有孩子？
不过面对认知障碍的老人，解释显然是没用的，瞥了眼跟在身后的慕之珩，她正打算敷衍过去。
慕老太太突然兀自脸色一变，怔然道：“奶奶忘了，那药毁了你的身子，你可能再也不能当母亲了，薇薇啊，奶奶对不住你。”
齐悦：“……”
齐悦没明白这话什么意思，跟在身后的慕之珩却脚步猛地顿住。
药，什么药？
还有毁了身子，再也不能当母亲？
慕之珩下意识想起那疯狂的一夜，脚步僵愣在原地。
齐悦不明白慕之珩此时的震动，她只以为慕老太太是在说胡话，一边安抚一边把话题轻轻带过去，继续引着慕老太太在院子里绕弯。
她是故意的，目的就是看慕老太太最后能不能自己找回房间。
如果能，那就代表她并没有失去方向感，不可能是阿尔兹海默症。
慕老太太苍白的脸色果然在齐悦问起其他事之后被转移，齐悦借机道：“奶奶，我有些饿了，先去吃点东西，您自己回房间等我好不好？”
“饿了？”慕老 太太一听顿时着急：“好好，那你快点去吃饭，我回房间等你。”
齐悦转身，顺手将游魂一样跟在后头的慕之珩拉到廊道后躲着。
她从廊道的窗户看着慕奶奶往自己院子走。
左转，直行……
果然都对！
齐悦全身心放在慕老太太的身上，根本没注意到身边的男人神情不太对劲。
慕之珩呆愣愣看着齐悦，她身上的味道因为距离很近，不可避免钻入，很轻很淡，却带着股说不出的冷冽，让他一下想到那个混乱的夜晚。
奶奶说，药毁了她的身子，再也不能当母亲，她是怎么生下望望的？
还有……如果那药真的有这种作用，真的是，奶奶给他下的吗？
奶奶那么疼爱林念薇，不会的，所以……
慕之珩不敢想下去，当年的事事后他也质问过奶奶，可她老人家却只字不提，只说让他别问。
他也调查了当时家里的仆人，可那天家里的仆人全部被奶奶送了出去。
“真的不是。”
就在慕之珩脑海纷乱的时候，齐悦突然开口。
“不是什么？”他下意识问。
“不是阿尔兹海默症，”齐悦拧着眉：“慕奶奶能够找到自己的房间，说明她没有丧失方向感，之前是谁为慕奶奶诊断的？”
“是……”慕之珩回过神，面色有些难看，却没说出那人的名字。
齐悦看他一眼，挑眉：“傅菁菁？”
“……嗯。”
齐悦扯扯嘴角：“不奇怪。”傅菁菁看诊太浮于表面，就像一个刚毕业的医学生，将症状和书本上学到的内容相对应，可人体复杂多变，是最难对应把握的。
也不知道她那些研究论文是怎么发表出来的？
“确定不是？”慕之珩再次问了一遍。
齐悦皱眉：“不信？不信你还找我？”齐悦转身就走，一点不带回头的。
慕之珩也没想到她会直接走，快步走过去，挡在她面前：“我信。”
“那好，”齐悦不给他好脸色，对自己奶奶得病都能让人误诊的渣孙，她懒得：“如果可以的话，尽快安排慕奶奶入院检查，早点手术。”
“好……”
慕之珩话还未落，齐悦又道：“好什么好？听我说完了吗？除了医院的手术费外，我自己还要收五百万的上门诊疗费，有问题吗？”
“可以。”慕之珩点头，还以为齐悦会狮子大开口，没想到只要了五百万。
“那我明天就把奶奶送去圣安，你来圣安进行检查？”
“想什么呢？”齐悦瞥他：“我是一院的医生，让慕奶奶入一院。”
慕之珩沉默了。
外界都知道慕氏是圣安医院最大的股东，圣安也一向以雄厚的医疗资源和设备出名。如果慕老太太生病，不去圣安反而去了被人看不上的一院，想也知道会发生什么。
可和奶奶的健康相比，他一皱眉：“好，检查和手术用到的设备你列一份清单出来，我会让人送一套新的去一院进行调试配用。”
“可以。”齐悦语气好了点。
渣孙虽然渣了点，但还是很孝顺慕奶奶的，连这些都考虑到，一院的设备上的确比不上圣安。
齐悦又去跟慕奶奶说了会话，才在老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告辞。
慕之珩要送，被她拒绝了。
慕之珩也没坚持，看着齐悦的车开走，脸色彻底沉下来，拨通一个号码。
很快，那头有人接通，一个老者声音传来：“喂，慕少。”
“张老，”慕之珩深吸口气，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克制冷静：“您之前为奶奶检查的结果是阿尔兹海默症吗？”
“是有怀疑，但不确定，除了这个也有其他脑部病症会导致意识障碍。”
“您跟菁菁说的时候，把情况都告诉她了？”
“对啊，我把自己的怀疑说了，还让菁菁小姐再仔细检查确认，怎么了慕少？是老太太出什么事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