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术课结束之际,正值散学之时,易知鱼等人犹如脱缰的野马,为了庆祝赢得了比试,风风火火地奔向合伙开的烧烤店,准备在那里举杯痛饮,大快朵颐。
此次,他们还特意叫上了梁徽。
酒过半酣,段乘风心情澎湃,放声大笑:“哈哈哈,今天可算是出了口恶气!看到秦鏉和齐安玉被小郡王收拾得惨不忍睹,真是大快人心!”
谢青川笑着接话:“起初,小郡王在靶场那样整治秦世子和齐少爷,我心里还直打鼓呢,生怕被夫子们知晓了受到惩罚,没承想直到散学时,封统领才慢悠悠现身。”
“不过话说回来,你们觉得今日靶场之事夫子们是否会知晓?若是知晓了,明日我们岂不是要受到惩罚?”
他的目光在几人中流转,语气里带着一丝担忧。
段乘风抓起香气四溢的鸡翅大啃了一口,嘴里塞着食物,导致他说话变得有些含糊不清:“小郡王就是我们的免死金牌,有小郡王这张免死金牌在,你瞎担心什么。今日之事学宫肯定是知道,却无人出面制止,摆明了是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容小郡王的所作所为。”
易知鱼心想:学宫之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不是因为百里瑾宸郡王的身份,而是因为他是姬暮白的小师叔,姬暮白若真让人处罚他,那就是以下犯上,欺师灭祖。
见百里瑾不说话,段乘风伸手揽过他的肩膀,贱兮兮地笑道:“小郡王,您说是不是?”
百里瑾肩膀嫌弃地抖了抖,往段乘风手里塞了个烤鸡腿。
段乘风一脸懵逼,清澈又愚蠢的眼睛里,写满了大大的疑惑:“你给我鸡腿做甚?”
百里瑾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堵住你的嘴巴。”
段乘风:“……”
易知鱼、谢青川、梁徽三人轻笑出声。
笑容过后,易知鱼目光落在梁徽身上,见他垂首敛目,样子分外拘谨,不由温声询问:“梁同窗,你觉得店里的烧烤和果酒如何?”
梁徽是首次加入他们的小团体,相较而言较为沉默拘谨。
只有大家提及他时,他才会拘谨的回上一两句话,其余时刻皆是默不作声。
烧烤店自开业以来生意红火,一直深受大家的喜爱。
无论是世家公子,文人墨客,还是街头巷尾的平民百姓,无一不被其独特的风味吸引,纷至沓来。
尽管店子位于最热闹繁华的朱雀大街,但价格却颇为亲民。
素菜是每串两文钱起步,最高不过五文钱,荤菜是每串十文起价,最贵不超过三十文。
这样的价格,普通百姓也能毫无压力的进店尽情享受美食。
故而,学宫许多出身贫寒的学子也喜欢来此,点上一些烧烤,搭配清爽甘冽的果酒,与三五同窗好友围坐一桌,畅所欲言,既享受了美食,又放松了心情。
梁徽与母亲相依为命,母亲靠给别人浆洗衣物,以及每日在学宫山脚下卖烙饼供他读书。
微薄的收入维持母子俩的生计都捉襟见肘,尽管烧烤店的消费并不高,学宫的学子几乎都来光顾过,但梁徽从未踏足过此地。
今日若不是易知鱼邀请,他此刻也不会坐在这里。
听闻易知鱼的话,梁徽微微一愣,显然未料到他会忽然将话题引向自已。
他搁下手中的烤串,稍作沉思,随即徐徐说道:“浓郁的烤肉香混合着淡淡的炭火味,是一种难以言表的独特风味。果酒清冽甘甜,香气浓郁扑鼻,啜饮一口,回味无穷。两者搭配相得益彰,赞一句人间美味不为过。”
易知鱼拿起串鸡腿塞给他:“大家都是同窗,别太拘束了。”
梁徽低头愣愣地看着手里的鸡腿,再瞧着易知鱼脸上的温和笑意,他含笑点头:“好。”
段乘风亦热情道:“喜欢的话,不妨常来,我们给你八折优惠。”
烧烤店是易知鱼、百里瑾、段乘风三人合伙开的,这在学宫乃至京都早已不是秘密。
梁徽看着杯中琥珀色的液体,温声言谢:“多谢段同窗。”
段乘啧啧嘴:“叫什么段同窗,称呼我名字便是。”
梁徽轻轻摇首:“直呼名字不妥,你我同庚,称你乘风兄如何?”
段乘风无语了半晌:“去掉那个‘兄’字,叫我乘风便好。”
梁徽没再坚持,轻声唤道:“乘风。”
段乘风满意点头,而后给自已斟满酒,豪迈地举杯:“来,喝酒。”
梁徽欣然道:“好,共饮此杯。”
两人碰杯后一饮而尽,段乘风放下杯子,忽然若有所思地看向百里瑾:“我听说不久前,小郡王得了两匹绝世好马。那两匹绝世好马是闻名遐迩的青海骢,乌稚国使臣献于皇上,而皇上却将其赏赐给了小郡王。”
梁徽道:“青海骢,我亦有耳闻。据说它奔跑如风,可日行千里,素有“天下第一骏马”之称,是乌稚国独有的马种,因其传说而被乌稚国人视为“龙种”,价值千金难求。”
百里瑾翘了下嘴角,眼中浮现出得意之色:“那两匹马现在正养在瑞王府,皇伯伯还特意派遣了御马厩的人来王府精心照料。”
段乘风眼睛立刻闪烁着光芒,他显得非常兴奋,语气亦充满了期待:“我长这么大还未见过青海骢,小郡王改天带我去见识见识,一睹它们的风采?”
百里瑾斜睨了他一眼,眼神转向易知鱼:“你想去看吗?”
段乘风望着易知鱼,大眼睛锃锃亮,其中的祈求之意非常明显。
易知鱼抬起头暼了他一眼,可有可无地说:“去看看也无妨。”
百里瑾这才道:“等到旬休之日,你们一起来王府。”
段乘风听后,高兴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