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甜甜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凤梧宫的,发现身边有人叫她的时候,脑海中还是皇后娘娘最后对她笑的样子。
山河褪色唯她茁壮,万帆千落独她似星如河,那一笑,浮屠万千、罪恶深重也不为过。
小甜甜不禁怀疑,她真不知道自己漂亮吗?她真不明白只要她想,她可以引动怎样的情结吗?她挑起她下巴时,眼里一闪而逝的侵略性真的只是错觉吗?
她真的可以永远穿着象征皇后的一身‘袈裟’扮演好她的角色吗?
她——骨子里其实很难驯吧!甚至叛逆!对什么事情都跃跃欲试,只是身份所限,她不是放纵本心的人而已,久而久之,也便觉得她应该是别人眼里的样子了。
小甜甜说不出心里的那份感觉,就像她今天那么信任的唱出这首歌,就是觉得坐在上面像一尊菩萨一样的人绝对可以接受,甚至不会……生气,或者根本不会把她的挑衅看在眼里。
小甜甜接过舍友递来的笛子,发现自己穿越个几百年几千年甚至几万年都是没用的,智商和境界这种东西,在哪里都分高低贵贱。
……
端木徳淑心情不错的浇着眼前的爱松,潘云卧龙,琼枝劲节,看着便是讨喜。
品易用眼角看眼心情不错的皇后娘娘,心里松口气,垂着头,他此时还没有从娘娘刚才逗甜乐师的神态中回神,一直不敢看娘娘的手指,现在也恍恍惚惚的,就像不知道为什么他放在袖笼中没有交出去清洗的丝帕。
娘娘的东西当然不会随意不见,始终是要送出去的,但却鬼使神差的放进衣袖里,品易自嘲一笑,一会还是放回该放的地方,他在后宫沉寂多年,本分二字和抵挡心智蛊惑的训练自然不少。
待他冷静后也的确起了作用,现在便平静多了。
戏珠和明珠在外间休息,里面交给了值岗的宫女太监。
戏珠磕着瓜子,磕了没两颗又烦躁的扔了回去:“娘娘最近真是越来越……”
明珠喜欢西瓜子,圆圆的挑战她嗑子的手艺:“想那么多做什么,咱们还能管的了。”
戏珠不认同:“总是要规劝一二的吧。”她就说镇西王的事绝对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这可不就印证了,甜乐师今天唱的都是些什么!还有那不三不四的举动,这若是让别人看见了,非议娘娘一个不小的罪名不可。
明珠点点头,她认同戏珠的话,要她们做什么的,不就是必要的时候规劝主子:“你劝吧。”咔嚓——好吃,这次进宫的瓜子好吃,新味道也对她的胃口,不错,继续保持。
“哎呀,你别吃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吃的下,你我一起劝。”要不然早晚出事!皇后娘娘要是哪一天真的和镇西王情意相通了,大家都别活!
明珠把盘子拉回来:“不去,你自己去。”娘娘想怎么样就怎样,她就是助纣为虐不讨喜的丫鬟:“说的好像娘娘一定会犯错一样,就算错了怎么了,府邸时皇上给咱们娘娘多大的难堪。”明珠都懒得说。
戏珠想到了什么也沉默下来,那段时间确实挺为娘娘不值的,本来娘娘和皇上的感情一直很好,两人不敢说蜜里调油吧但彼此交付肯定是有的,要不然娘娘不会爱上皇上,从事事拿腔拿调到事事为他着想。
可他却那样打娘娘的脸,娘娘当时哭的,她都想回京城告状,非跟这个该死的郡王爷和离了不可,结果娘娘一次又一次退让,还想办法跟皇上聊天,试着解开心结,他倒好,弄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在娘娘房外胡来,当着全府的面给娘娘难堪。
娘娘就坐在室内枯坐了一夜也听了一夜,如果不是发生五皇子的事,估计两人的感情也走不长了,反而是五皇子的事,解开了皇上的心结一样,总算让他正常了些,也不胡来了。
后来两人慢慢沟通磨合,又有皇上的恩情在,两人才算又重新好上了,往日的伤疤也不提了,都是想尽心尽力过日子的人。
“那是以前,何况……我觉得是皇上误会了什么,才……”
明珠笑笑,呵呵,你说的都对,要不然你是姐姐,我是妹妹呢,你深明大义,为人正直,规劝的都是对的;我不行,我狭隘,看法也片面,要不然当初夫人也不会立了你为大丫鬟呀:“哎呀,你怎么又拿我瓜子。”
“我跟你说话你听到了没有。”
“听着呢,听着呢,耳朵都长茧了。”
“那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劝劝娘娘。”
明珠点头:“好,好。”给我吃的什么都行滴,何况她虽然不愤,但也知道戏珠的做法是对的,反正她也不喜欢镇西王,戳锅了就戳了。
……
徐子智一袭紫衣,腰间束着八宝腰带,身姿笔直的落下长长的一笔,收尾收的甚是随性随心,最后一笔甚至与第一笔相交,弄的整个字乱七八糟,让外人根本看不懂他写的什么字。
徐子智甚是满意,铺开另一张纸,重新提笔。
辞诡看相爷一眼,相爷今天称病没有早朝,今早前来探望的人排满了半条街,却一个没让进府,想来不久后京中就要流出相爷高风亮节的话了。
“镇西王真的那么说。”
辞诡立即恭手:“回相爷是的,镇西王说,但凡以后敢往他身边送女人的家族,他遇到一个杀一族,谁家要是觉得族人多不怕死尽管来。这事已经闹到皇上那里了。”
徐子智突然心情不错:“皇上怎么说。”
“不知道,镇西王已经被压到宫里两个时辰了至今没有出来。”
看来是触了龙颜了,也是啊,这么一个碍眼的偏偏又除不了的眼中钉在眼前天天标榜忠其一生,可不是肉中刺:“递帖子,本相去给王爷求求情。”
辞诡瞬间抬头:“相爷?!”这浑水咱们不用淌的!
徐子智目光阴冷,他今晚还准备了大礼给他!看他以后知不知道收敛!徐子智咔嚓一声捏断了手里的笔。
辞诡立即禁声:“是,相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