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恒春轻微的皱了皱眉。
莲心陷入了苦苦的思索中,宫凌雪乐扯过顾恒春在一旁,低声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问题。”
“也说不出什么问题,但我总觉得你这样很难问出什么。”顾恒春道:“这莲心只是里面一个普通的丫头,她不可能知道太多,也很难那么碰巧的,正好看见凶手的活动。你从这个点扩散出去,想找到凶手,我觉得很难。也许……”
顾恒春顿了顿:“我们都不知道凶手是谁,很有可能整个春日宴里,也没有人知道他是谁。那人悄悄的来,又悄悄的走……”
宫凌雪头痛的揉了揉眉心,这案子确实不好查,一个是时间已经过去了挺久,另一个,她也不是正经的办案人员,不能大张旗鼓的去做,至少,不能像当时胡红颜一样,将春日宴里的人叫出来,一个个站着排队问话。
宫凌雪想到这里,突然就眼前一亮。
“怎么了,想到什么办法了?”顾恒春不由得道。
“虽然没办法,但是有想法。”宫凌雪道:“红颜跟我说过,做一件事情之前,定好几个目标,从简单到难。如果这件事情不困难,顺带着有一些其他收获当然更好,但如果这件事情非常困难,那么就只要完成基本目标就行,不要在乎旁枝末节,要直指中心。”
顾恒春茫然点了点头:“话是如此说不错,所以呢?”
他还是搞不懂宫凌雪是什么意思。
“所以,其实我并不在意凶手到底是谁,事到如今从凶案现场找凶手无异于大海捞针。”
顾恒春更不懂的。
“那你这一趟,是为了什么?”
“我心里有一个人,我只想知道他是不是凶手。”宫凌雪抿了抿唇:“如果他是,那么他应该为此付出代价。如果他不是,那么凶手是谁,也就和我没有关系了。”
开始宫凌雪说心里有一个人的时候,顾恒春还吓了一跳,以为她要说什么表白的话,再听后面一句,才听出来似乎是仇人。
顾恒春不由得道:“是什么人?”
“是路文骥的一个手下。”宫凌雪想想也不必瞒着他,正要继续说,突然听着门口有人说话。
“你是……二殿下的手下?”
这声音赫然是宫凌夜,宫凌雪和顾恒春两人对视一眼,都变了脸色。
还是宫凌雪反应快一点,立刻站了起来,然后左右一看,那架势好像要立刻躲起来。
但是顾恒春一把拽住了宫凌雪,低声道:“你干什么?”
“躲起来啊。”宫凌雪一边甩开顾恒春的手一边道:“要是被我哥发现了,他一定会把我拎回去跪祠堂的。”
虽然宫家的规矩没那么多,对宫凌雪也一直很宽容,但如果被发现她女扮男装跑来青楼,肯定还是会生气的。
“那我怎么办?”顾恒春也头痛:“你一走,我就说不清楚了。”
“你要说什么?”宫凌雪急道:“你是男人,你来这里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么?”
“胡说八道。”顾恒春道:“我刚去你家提过亲,现在被你哥看见在逛青楼,开什么玩笑呢,我缺心眼么?”
“……”宫凌雪不得不承认顾恒春说的也有道理。
门外,伦达估计也出了一头的汗,不得不硬着头皮道:“是。”
果不其然,宫凌夜又道:“二殿下在里面?”
虽然隔着门,宫凌夜的声音也不是很大,但是已经可以听出他言语中的不悦了。
当然不悦了,答应不答应是一回事,一个前脚刚来找自己妹妹提亲的男人,后脚就进了青楼寻欢作乐。这任谁都高兴不起来。即便青楼合法,男人来这儿也正常,没准只是普通的喝酒应酬,但总归不是什么好地方,要不然的话,宫凌夜怎么会一听到莫长风的名字就皱眉。
顾恒春来京城的时间不长,宫凌夜对他的了解不多,但如果今天在这里撞见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他划进花花公子的范围。
宫凌雪虽然被南靖王退婚,也不是非要在两个花花公子里二选一出嫁的。宫凌夜虽不当家作主,但在家中也已经有了足够的话语权,在妹妹婚事这一块,其他几个他没有立场,宫凌雪的婚事,如果他绝不同意,就算是宫为政也没有办法。
外面伦达直面欲来的狂风暴雨,屋子里的气氛也紧张的要爆炸。莲心迷茫的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看见宫凌雪和顾恒春两人一个要走一个不让互相拉扯着,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然后顾恒春在桌子上敲了一下,也不知怎么敲的,发出一声有些奇怪的声音。能听见,但是又不像是人为弄出来的。
然后伦达立刻道:“宫大人说笑了,二殿下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呢。”
“那你……”宫凌夜显然不信:“你在这里干什么?”
宫凌雪拼命的扒拉顾恒春拽住她袖子的手,咬牙道:“你快放开我,大哥可没那么好糊弄,他一定会进来看的。”
我可不要跟你一起死,不对,大哥管不了你,我可不要被抓回去。
“要走一起走。”顾恒春坚定的道:“休想丢下我一个。”
他一转头看向莲心:“知道该怎么说么?”
莲心被看的一抖,这一刻福至心灵,连忙点头:“就说我是来陪那位伦达公子的?”
真不愧是春日宴的姑娘,懂事讨喜。两人都十分满意。
顾恒春大步走到窗口,朝宫凌雪招了招手。
宫凌雪眉心跳了跳,但好像一时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跳窗户跳跑了,最多再几句话的功夫,宫凌夜一定会进来查看的。
好在两人都是会武功的,二楼对他们不算什么,而且现在天色已晚,虽然屋子里灯火通明但是外面是昏暗的,两人从这里跳下去,外面应该也没有人会发现。
说跳就跳,在莲心惊愕的目光里,宫凌雪和顾恒春 一前一后跳了楼。
一个宫家的大小姐,一个天隋堂堂二皇子,竟然在一家青楼里为了躲避追查而跳了楼,这要是传了出去,一定十分喜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