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话声不大。
但也要看是在什么时候。
此刻别说两人的对话了，就算一个细微的表情，在场众人看得都叫一个仔细。
见这琉璃果然是猛王府的新竞品，很多人眼神瞬间不一样了，面色也热切了很多。
至于后面顾今朝那句有没有人要——他们直接忽视了。
这么精致绝美的艺术品，怎会没人要？
“呃，不至于吧？这酒壶我做梦都没梦到过，要是有一个我能当传家宝。”孙客卿下意识道。
旁边众人也不自觉点头。
顾今朝叹道：“唉，没办法啊，猛王府如今处境不好，瞧——这商会说是参加了，其实跟在家喝茶差不多，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咱也不知道招谁惹谁了，要被这般针对。”
这阴阳怪气，听得三大会长脸那叫一个黑，王家那些附庸更是一脸难堪。
好在管事速度够快，不一会儿已经折返回来。
双手稳稳的端着玻璃壶。里面清澈的酒水看得那叫一个清楚，
在阳光下，玻璃壶和酒水折射的光芒，更显奢华。
在他们看来，说句不好听的话，哪怕里面装的只是一壶水，现在看来也宛如琼浆玉液。
在管事身后则是一个个端着盘子的下人。
上了满满一桌菜，比主座上三大会长的还要奢侈。
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都有！
看着那一头食欲满满的脆皮小烤猪，顾今朝愣住，不自觉问道：“这聚宝商会的饭菜，如此奢华吗？”
红鸾也愣了片刻才道：“我虽没就近看过，但他们却也没如此丰盛的菜色，足足二十道！”
是啊，四个人二十道菜，这的确有点夸张了。
管事小心翼翼的将玻璃壶放在桌上，点头哈腰道：“大人，这一桌是咱掌柜特意要求的，一方面是为了先前怠慢赔罪，另一方面——这琉璃壶，我家掌柜着实喜爱，只要大人给个价，多少都行。”
明月楼作为临安最大的权贵饭店，那背后来头也不小的。
从这管事先前面对这么多豪商淡然的样子就看出来了。
但现在，因为一个破玻璃壶，竟然把姿态放得这么低。
这一幕不仅红鸾等人惊讶，就连旁边那些商人看向顾今朝这一桌的眼神也逐渐拔高。
“哦？多少都行？那我要一千万两呢？”顾今朝来了兴致，一边在箱子里翻找什么，一边笑道。
噗！
一千万两！
你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啊！
众人不自觉摇头。
那会长轻哼一声：“人心不足蛇吞象，此物虽没见过，也算奢侈，但一千万两莫不是把人当傻子。”
其中一副会长也跟着点头：“东海夜明珠也不值这么多。”
旁边的人也在议论，说得和这两人大差不差。
本以为那管事会反驳两句，甚至掉头走人。
却见他竟然跟着点头，而后又煞有其事的问道：“此物为孤品否？若为孤品，一千万两不可能，但折半我家掌柜收了。”
啊？
老管事一番话，震得在场人呆住了。
别说他们，顾今朝也愣了。
不是——你望江楼挺有钱啊！
一千万折半，那也是五百万两。
我这造价不到一两银子...
看来，还是低估了玻璃这东西对此方世界的杀伤力。
这已经不能用降维打击来形容了...
“你认真的？”
“大人说笑了，我家掌柜的真心实意问价。”管事说完，似乎也觉得太让人震惊了，便指着玻璃壶解释道：“这琉璃壶完全透明又能做容器，一眼奢华，便如此刻大人用之装酒。”
“小老儿斗胆问诸位一句，七国天下，除此之外，还有此一幕否？”
“若是孤品，我家掌柜买的便是这天下唯一。无论是用来做望江楼的招牌，还是作为收藏都是极好。”
听到解释，众人不自觉点头。
竟然——有些被说服了！
若是孤品，七国唯一！
那可是七国帝王都比不上的！
无论是自己收藏，还是之后用来送礼拓宽人脉，这不价值更大么？
简单点说，此刻顾今朝拿出的玻璃壶，要是像夜明珠一样稀少，或者说只有一件，那就堪比传国玉玺般的存在。
不是这东西本身有多少价值，而是人为的赋予难以用金钱估量的价值。
最重要的，这还是个容器，绝美奢华的容器。
别的不说，你就试想一下，七国帝王聚在一起喝酒，其他人都用金樽，你用这个。
酒水透明晶莹，你一摇晃四周看得清清楚楚，宛如天下局势尽在掌握，翻云覆雨。
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一饮而尽——
这喝的是酒么？
这是天下独尊的气势啊！
不得不说，这望江楼老板还真有两把刷子的，顾今朝都没设想过的道路，被他找到了。
“你还别说，他这一言，我都想要一个...太美了！也太上得了台面了。”
“望江楼遍布七国，你以为——人真是厉害的，不过五百万两还是太夸张了。”
“就这么说吧，要是能有这么一个琉璃壶，都不需要孤品，十个以内就行，你带到韩国，那边的国君荒淫无道，最喜这些。官位四品打底...”
四周议论啥的都有。
管事解释完继续看着顾今朝，等待他的答案。
“五百万在下是真想要，可惜，这不是孤品。”顾今朝摇头。
在他的计划中，玻璃最先问世的一年得是绝对的奢侈品，最大限度的收割上层财富，慢慢的再产量大一些，走入寻常百姓家。
这所有的收益加在一起，数字可不是一个五百万能比的。
现在答应，其他玻璃就不能造，无异于自断一臂。
“那——数量可多？若不多，价格会低一些，但还是可以商量。”管事眼神暗了许多，但还不死心。
顾今朝见状笑了起来：“看得出来，你家掌柜是真喜爱，可惜这玻璃壶被我等用了，还要装酒呢！”
“用了也不差的，洗干净便可。”
我是这意思么？
婉拒听不出来啊？
顾今朝看着他道：“这位管事，便与你直说了吧，此物不是孤品，不过制造极其艰难，一年不见得造出几件，因此我猛王府打算效仿夏朝进行拍卖，价高者得。”
“若你家掌柜真有意，便关注猛王府关于此物拍卖消息便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