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应景而发,没想撩妹的!
顾今朝略带尴尬。
世人的悲欢并不相同。
此刻方正白只感觉自己风头全没了。
甚至会引得王少厌恶,乃至最后自己对王的称号都岌岌可危了!
这书生到底是从哪来的?
怎这般厉害!
方正白来回踱步,双眼猩红,斗志完全被激了起来。
他一边快速敲着折扇,一边迅速出对。
顾今朝青衫随风起伏,嘴角始终含笑,无论什么文体的对子,信手拈来。
所对绝不超过三个呼吸。
盏茶时间迅速流逝...
...
当处在震惊中的众人回过神,只见方正白已经喘着粗气,神情涣散,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他抓耳挠腮,指着顾今朝不知该从何说起。
而此时他已连出了二十个对子。
全都被顾今朝以极快的速度对上了。
甚至旁边众人看来都有些心疼这方正白了。
自扬名以来,他还从未被这么打击过。
好厉害的顾公子!
目光所聚,都在那一席青衫之上。
顾今朝看着面前破防的方少白笑道:“方兄,还有四对!”
“什么四对?”
“你人...不够了,在下最多再回答四对。”顾今朝说着,用手指了指左边的门客们。
“你——”
“方兄,若是思绪枯竭可休息片刻。”
他还真善呢!
方正白怒目圆睁,彻底忍不住了,怒骂道:“汝一寒门,也敢羞吾!且听此联——白头翁,持大戟,跨海马,与木贼、草寇战百合,旋复回朝,不愧将军国老。”
说着他生怕顾今朝不明白,又道:“此联乃药联!本是用在今年七夕楹联上的绝对,苦思三年方有所得!汝敢欺我方正白肚无墨水呼?”
顾今朝闻言一顿,笑着道:“既是药联,那方兄且听好了——红娘子,插金簪,戴银花,比牡丹、芍药胜五倍,苁蓉出阁,宛若云母天仙!”
这都能对上!
比较有才学的此刻双眸瞪大!
一些不擅长此道的,甚至连对联名都没听清楚。
“妙极!真是妙极!”老儒生一拍桌子,双眼放光!
旁边的华服中年人也在细细品味,眼神震惊。
老和尚倒是一脸淡定,显然自从那句佛联对上后,他就超然物外了。
“怎会如此!”方正白后退一步,双眼难以置信:“即便你天纵奇才,也不能在几个呼吸间便对上!这可是我求了三年才得的绝对啊!”
“还有一联!还有这最后一联!”他说着,又过了两个呼吸,才道:“花花叶叶,翠翠红红,惟司香尉着意扶持,不教风风雨雨,清清冷冷。”
“你对!你快对啊!吾就不信——”
话还没说完,只见顾今朝目光不自觉又瞥向了门口灯笼下的那抹红色倩影。
“鲽鲽鹣鹣,生生世世,愿有情人都成眷属,长期朝朝暮暮,喜喜欢欢。”
秋兰看着此刻眼带笑意,但俏脸通红,已经将头埋到胸口的红鸾,一脸艳羡着开口:“红鸾姐,他又看过来了...您从哪找到的这才子,能介绍给奴婢认识么?”
“休要胡说,我跟顾公子清清白白...”红莲瞪着桃花眼。
在秋兰眼中这份羞涩只有四个字:介绍?休想。
铛铛铛!
玄甲卫一脸无语的再次敲响铜锣。
随后又来了两名玄甲卫,抬起那告示牌,就往前走。
最后直接放在了顾今朝身后一米处。
啪啪啪!
那玄甲卫拍了拍【禁止勾搭】四个字,瞪眼看向顾今朝,似乎在问他,你小子明白了吗?
顾今朝一脸尴尬,连忙赔笑。
这一幕再次惹得全场大笑。
真正的撩妹是什么?
是瑞物细无声,不自觉间让她沉迷,特别在万众瞩目的场合下。
在场门客中不乏一些情场老手。
此刻看向一脸尴尬的顾今朝,忍不住内心佩服:‘顾公子——一看就是风月老手!果然厉害!’
那边方正白此刻却不管这些,看着顾今朝仿佛入了魔。
啪!
他双手一把折断手中折扇,指着顾今朝道:“一二三四五六七!”
嗯?
这是什么对?
众人瞬间一愣。
“方正白这厮,已到绝路,开始骂人了!”
“哦?兄台高才,能否解释一二?”
“一到七都有,唯独没有八,这是在骂顾公子王八呢!”
“啊?这厮忒缺德了,怼不过顾公子,便骂人?”
“该如何作对?”
“你问我我问谁啊!且看顾公子发挥!”
众人议论归议论,目光可没离开过中央场地。
顾今朝听到这一联,也知道时候差不多了。
他沉吟几秒,开口道:“孝悌忠信礼义廉。”
众人又是一顿。纷纷看向之前解释那老哥。
只见那老哥先是愣住,而后拍案叫绝:“妙啊!孝悌忠信礼义廉,唯独缺耻!”
“嗯?无耻!方正白无耻!”
“好联!暗藏玄机,且顷刻回怼!这顾公子在楹联一道,当真恐怖!”
“对!完全不弱于临安第一对。”
方正白后退两步,顾今朝嘴角那一抹浅笑,此刻越看越嘲讽!
这——都能对上!
“最后一联。”
“后你娘亲!”方正白彻底不顾形象了,直接开口骂道“豪宴里,身不贵,名不扬,小小书生可笑可笑!”
顾今朝面色不变,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了嗤笑,他一边往前一边,开口:“王府外,狡兔死,走狗烹,叫声对王惨兮惨兮!”
“啊——!你!!!”
最后这一联比起之前浅白太多了。
但也是最能扎方正白内心的。
他不断后退,看着此刻完胜的顾今朝已经能想到自己之后的遭遇了。
噗通!
方正白退伍可退,脚绊到了后方案桌,当场滚倒在地。
酒水饭菜洒了他满衣,他却浑然不顾,竭嘶里竭的叫喊:“我不服!你不能有如此才学!不可能!”
“哼!”
就在这时,一直看戏的正前方三人中,那老儒生冷冷开口:“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不见,不代表此间无天纵之才!如此输不起,简直枉为读书人!”
众人见状,内心皆是一惊。
李夫子不仅是临安书院的院长,更是当年从神都国子监退下来的老夫子,门生遍布大炎,若不论家世,单论人脉,比起王家也不差多少。
“李夫子都发话了,这下方正白完了!”
“自取其辱啊!当真过刚易折,这方正白今日算是颜面扫地了!”
“哼!仗着背靠王家,这几年他背地里做了多少肮脏事,没人捅出来罢了,当我知道被他祸害的良家女子,便不少于三个。”
众人冷眼,此刻无一人同情,眼中满是快意。
‘真是废物...’王如涛脸色阴沉,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
连忙招呼左右将半疯的方正白拖了下去。
然后起身走到顾今朝身前道:“顾公子高才——想必方兄已心服口服,不如——”
“王兄,此言差矣。”顾今朝摆手打断他的话:“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方兄虽迷了神志,但王兄还在!你们二位情同手足,赌约由你代劳正合适。”
“顾兄,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啊!”王如涛冷笑。
猛王府手握我的卖身契,现在还握着小兄弟割与不割的生杀大权。
别说喝酒了,就算要我怼死你,我也得干啊!
更别说因为王秀才一事,顾今朝对这王家毫无好感了!
你跟猛王府过节越深。
我收拾你就得越狠。
如此,才能挣脱太监泥潭,在这猛王府站稳脚跟!
顾今朝直接无视了他眼里的威胁,继续道:“方兄二十四联,在下均已对出,接下来该在下出对了,王兄不会食言而肥吧?”
“你——!”
“王兄,且听此联!”顾今朝上前一步,开口道:“青林口,白铁匠,坐红炉,烧黑炭,坐南朝北打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