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人走到光亮的地方时,都愣住了。
确实有人,人还不少,四五个伙计忙的热火朝天,正在……砌墙?
对,没错,刚才他们被推过来的那扇暗门所在的那堵墙,被砸出了一个大口子,现在正在修补。
厨房里吃的喝的都罩了起来,点了许多蜡烛明晃晃的。盛祁就抱着胳膊站在一旁似乎是监工,其他伙计在干活儿。
盛祁一见着他们,挺自然的打招呼。
“步大人,崔姑娘。”
步长北可笑不出来,他下巴点了点:“这是在做什么?”
“补墙啊。”盛祁说:“刚才你们被推过去之后,暗门从里面卡住了,我一着急,就给墙砸了过去找你,这不,还得补上,不然厨房里一个窟窿,算是怎么回事,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我们这是黑店呢。”
步长北和崔笑心里大约都冷笑了一声,难道你不是吗?事到如今,你难道敢说,自已是个正经的酒楼?谁家正经酒楼,是你们这样的。
“原来你们不是黑店?”步长北道:“那我问你,那边的人呢?”
“啊?”盛祁装傻:“那边的人怎么了?”
步长北冷笑一声:“不过片刻功夫,那边已经人去楼空,难道不是从你这里走的?”
他本来以为酒楼的人也得走,没想到胆子挺大,竟然留了下来。
看样子,是胸有成竹。
“真不是,冤枉啊。”盛祁立刻喊冤:“我们和他们虽然连在一起,可真是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是正经的酒楼,他们是那种地方,完全不同。”
盛祁两手环抱胸口,一副你不要过来,保护我的清白的样子。
步长北懒得和他啰嗦,一挥手。
废话说那么多干什么,搜。
正好也看看这酒楼到底在什么地方,过来吃饭还要蒙着眼睛,看起来就不是好地方。
盛祁伸手装模作样的拦了一下,拦不住,也就无奈的随便了。
崔笑走出厨房,看着满天星光,已经是下半夜了,京城里一片寂静。
突然,院子的角落里,有一个生命东西闪了过去。
那东西在月光下,隐约是红色的。
崔笑脑子里叮的一声,想到了死者身上发现的红色毛发,还有京城中的传言。
红色妖兽。
“大人。”崔笑立刻喊道:“有发现。”
难道真的有红色妖兽,还是什么小兽给他们染了红颜色,弄出来吓唬人。
步长北来的非常快,立刻出现在崔笑身边,他一边往前走去,一边说:“我也看到了。”
那就不是崔笑的错觉,崔笑也两面跟上。
那是院子里的一片空地,种了几棵树,放了一些杂物,乱七八糟的。
走近了,崔笑看见几块竖着的木板后面,有一簇红毛。
“在那里。”崔笑低声说:“大人……”
步长北轻轻的嗯了一声。
两人慢慢走近,只见红毛被风吹动一下,传来一声低沉的叫声。
不好说这是个什么玩儿的声音,既不像猫狗,也不像狮虎,是没有听过的声音。
月亮的影子斜斜照过来,红色妖兽的影子落在地上,它动了动,从木板后面探出了脑袋,然后走了出来。
崔笑看着,面色发白。
她看见那红色小兽本来只有正常的猫狗那么大,可是朝他们走来,每走一步,就变大一点,再走一步,又变大一点。
崔笑的声音有点紧:“大人……”
步长北也面色凝重,伸手将她拦在身后,一步步后退。
刚才跟着出来的十几个锦衣卫竟然不知去了哪里,院子里此时只有他们两人,和眼前这不知是什么品种,已经一晃有牛犊大小的红色妖兽。
妖兽两爪前伸,舒展腰身,崔笑心里发毛,这是典型野兽进攻之前的动作。
而就在这一个舒展中,它又猛的膨胀了一倍,身上的毛发火红的像是团燃烧的烈焰,又像是一团蓬松的火烧云。
牙尖爪利,就像是京城中的传言一样。
崔笑是想转身跑的,但是腿有点软。而且步长北还拦在她前面,她转身就跑好像有点不太义气。
就在这时候,那妖兽发出一声嘶吼,纵身扑了过来。
崔笑一声惊叫,抬手挡住脸,然后感觉眼前一暗,有人在晃她。
“醒醒,醒醒。”
崔笑茫然睁开眼睛,只看见步长北的脸那么大的出现在面前。
她坐在厨房的台阶上,猛的转头,院子里黑乎乎,静悄悄的,还是原来的模样。
步长北皱眉道:“你是不是也出现幻觉了,看见红色妖兽了?”
原来是一场幻觉,崔笑松了口气。
红色妖兽什么,果然是不存在的。
“是。”崔笑抹了一把额头,感觉一头的冷汗:“我看见一只红色的怪物,扑了过来……”
崔笑猛的想到,现在还昏迷着的申修杰,他在昏迷中,就喊着不要过来之类的话,莫非他也产生了幻觉,在梦中看见了红色妖兽?
步长北沉着脸:“我也看见了红色妖兽,我们俩中了迷幻术,欢喜地里的香味,是有毒的。”
“对,当时你们走的急匆匆的,也忘了跟你们说。”盛祁也站在一旁,解释说:“他们那里,空气中常年都点着香,那种香有一点点迷幻效果,不重,一般解毒的药都能解,我每次去泡澡,都自已带两颗牛黄解毒丸。其实要是没有解药,过两日,自已也就好了。”
崔笑略一沉吟,问盛祁:“每一个进入幻象的人,都会看见红色妖兽?”
“那倒不是。”盛祁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最近想的是什么,就会看见什么。”
崔笑和步长北最近脑子里都是红色妖兽,所以进入了同一个幻境。
好像盛祁的每一个解释,都说的过去。
但是,崔笑表示,一句都不信。
这不是糊弄人,这是糊弄鬼呢。
步长北将崔笑扶起来,叫人将送她回去休息,转头换了一张严肃的脸对盛祁说:“盛公子,今晚的事情,看来需要你和那位宝公子去一趟锦衣卫,说清楚才行。”
盛祁的脸一下子就苦兮兮了。
“啊。”他有些郁闷:“不去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