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姒有点犯愁,要真是那地摊老板,这都过去五年了,她上哪儿找人去?
沉默的空档,温玉的手机响了一声,他扫了一眼冲白姒说道:“找到线索了,走吧。”
白姒嗯了一声,满是疑惑。
温玉并没有过多解释,只说鬼市把老杨头的事托给他,白姒又刚好欠老杨头的钱,理所当然得帮忙。
这个理由白姒肯定不能拒绝,修道的都很清楚,活人钱好欠,死人可不行。
她以为温玉会去大伯家看情况,结果他们上了车出了村,去的方向还是江家别墅所在。
白姒直到见到江月,脑子里还有些乱,她想了不少可能,就是没想到为什么要来见这个小女孩。
“姨姨,我记得你,你来看过月月。”
江月软糯的声音让白姒的心一软,抬手在她脑袋上轻轻地摸了摸,“阿月记性真好,我......”
白姒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她瞳孔微微收缩,不着痕迹地收回手,“阿月最近好吗?”
“嗯,月月很好,就是很想妈妈。”
江月说着瘪了嘴,眼圈红红的,没一会儿就掉了眼泪。
“阿月不哭,你妈妈很爱你,也一定会想着阿月的。”
白姒仔细观察着江月的表情,这孩子看着不像作假,但她那时来江家别墅用了隐身符,除了那老鬼和齐佳外,没人能看到她才对,江月为什么会说她记得她?
“阿月睡吧,梦里你妈妈会去找你的。”
温玉一开始在屋中四下打量,这会儿才走到江月身边低声安抚。
江月嗯了一声,没有任何预兆地倒头睡了过去。
白姒瞪大双眼,看着温玉缓缓收手,“你干嘛?”
“办正事要紧。”
温玉说着取出随身带着的银针,随着银针纷纷落下,不多会儿就见江月眉心慢慢探出一根月白色细线,而那细线最终落到了白姒手腕上。
“果然她也是。”
白姒微微歪头,随即后知后觉问道:“借寿吗?她这么小,怎么还需要借寿?”
借寿最初是为了给濒死之人续命用的,后来一些富贵的人为了想多活几年,也会找自愿卖命的人借寿,当然了,为了不欠下孽债,借多少寿,就得给相应的报酬。
价钱对方开,还不能讨价还价。
而江月似乎并没有这些非得借寿的原因。
何况她都这样了,谁家好人给孩子借寿借她的?
“不算是吧,她应该和女妖一样,都只是一个媒介。”温玉从口袋里摸出符纸折成纸鹤,分别放在江月手心和眉心上,“那东西还没来,咱们先干别的。”
“别的?”白姒是真觉得自己跟不上如今温玉的脑子。
“叫你来是招魂,开始吧。”
白姒呆滞地看着他,又看了看那扇巨大的落地窗,这青天白日的,叫她一个只带了手机的人招魂?咋的,打电话叫啊?
像是知道她心里想啥,温玉默默地拿出所需的东西,然后又默默地把窗帘给拉上,顿时整个房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还需要什么?”
温玉的声音在白姒身后响起,白姒干干的回了句,“看不见了,得开灯......”
就在白姒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道柔柔软软的笑声的在房间里响起,直笑的白姒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她能感觉到漆黑的房间里有什么东西靠近了自己,没有杀意,却阴寒无比。
啪嗒~
灯猛地被打开,突然的亮让白姒眼前花了一下子,但她也反应极快地祭出了木剑。
当的一声之后,木剑被弹了回来,白姒顺势接住,这才看清刚才离自己那么近的竟然是本该被她封存起来的陶泥人偶。
只是眼下这人偶有点不同了,她长出了头发,且像是直接从人偶身体里往外生长出来的。
那头发密密麻麻,把原先的灵蛇髻遮盖的严严实实。
长发一直垂到了人偶脚边,正和蛇一样缓缓蠕动。
白姒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想也没想再次甩出木剑,与此同时手上掐诀,一个破字说得铿锵有力。
她至少拿出了一大半的实力,但木剑依旧被弹了回来,雷决也没能直接落到人偶身上,半路就被一缕头发给挡住了。
这让白姒惊讶不已,照理说她现在这实力,即便是遇上厉鬼邪岁也不见得会落了下风。
可事实上她竟然连个人偶的边儿都摸不到。
“大哥,需要支援。”
白姒十分能屈能伸,见状把木剑一收,朝着温玉喊了一嗓子。
温玉无语,甩出一张符,又用剑指朝前一挥,那人偶原本飘起来要撕碎符纸的头发直接被斩断,符纸稳稳当当地贴在了她额头上。
“我咋觉着她跟女妖一个路数?”
陶泥人偶从半空掉到地上,头发眨眼间全部缩回到了泥胎里,白姒这才问出自己的疑惑。
温玉走上前把人偶捡起来放进口袋,又去看了看熟睡的江月。
“先找齐佳,剩下的晚点再说。”
白姒没有纠结,当即拿了符纸摆开架势招魂。
她师父其实并没有教过她这些,但突然能修道法那天就会了,就好像很久以前用过一样。
齐佳上来的很顺利,看见白姒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的女儿。”
白姒哪里受得起这么大的礼,当即闪身到一边,“你这有点夸张了,咱们公平交易,不存在这些有的没的。”
说着瞄了眼温玉,示意他有话赶紧问。
温玉好整以暇地坐到椅子上,并没有翘二郎腿,而是姿势端正地坐着,“你找白姒不是自己临时起意,对吗?”
齐佳神色明显有点局促,片刻后点了点头,“我死后徘徊在别墅外,是有人指引我去找的大师。”
但齐佳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她那时候着急救自己的女儿,根本没心情多想。
温玉把人偶拿出来,单手用力一捏,一声惨叫乍然而起。
“是这个声音吗?”
齐佳反应了很久才不是很确定地点了点头,“应该是她。”
白姒沉默地听着两人的对话,脑子飞快转动,无奈地发现自己好像每一步都是被人算好了牵着鼻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