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一刹那的失误,白姒后背结结实实地被一只利爪伤了一大片,她清晰地感觉到温热的血液顺着后背往下流。
白姒恼怒地掐诀念咒,一掌挥了过去。
那只利爪闪避得很快,却快不过怒气之下白姒的一击,两根枯骨一般的手指被她硬生生削了下来,同时掉下来的还有一半脑袋。
啊的一声尖叫过后,迷雾之中再次恢复了平静。
“这是什么东西?”温玉一边上前搀扶住白姒,一边问她。
白姒的整个后背已经被鲜血染红,血腥气在屋中迅速蔓延,把上首坐着的两人吓得不轻。
“不知道,不过应该不是本土的妖怪。”
白姒盘腿坐下,单手结印给自己疗伤。
可是她很快发现了不对劲,她的伤口可以很快愈合,伤口之下的地方却不停地有火灼般的刺痛,这不是单纯的伤,而是中毒。
“那东西的手上有毒。”
白姒脸色已经开始发白,不是因为流血过多,而是疼痛越来越磨人,它似乎还在一点一点吞吃她的灵气。
温玉一下子有些慌,“我有解毒的符,我试试。”
白姒没有拒绝,因为她没有更好的办法。
只是温玉一共用了三张符,白姒身上的疼痛一点没有减轻。
不过她发觉在她受伤之后,院子里的迷雾正慢慢地变得稀薄,不过一刻钟左右,竟然就散了个七七八八。
这时候白姒已经明白,这什么戮神之阵根本不是为了杀她,而是为了伤她。
她稍一想想就明白,当年的她是全盛时期,即便和神族一样被压制了修为,可对于这个凡世来说仍是强大的存在。
常嗣在现代对付她这样一个连灵丹都没有的人尚且谨慎,那对付全盛的她又怎么会毫无准备。
一个戮神之阵说到底只是凡间的产物,是不是真的能杀神谁也不能保证,而常嗣所求容不得他有半点闪失,所以他一定会伺机削弱她。
白姒努力稳住身形,试着掐诀发动净化之咒,虽然作用不大,但好在聊胜于无。
“这个阵法肯定有不对的地方。”如果目的是要杀她,那刚才枯爪得手之后紧接着就该发动大阵将她拿下,可是现在不仅没有动静,连迷雾都散了。
“可我感觉这阵好像被破了。”
温玉仔细掐算,得到的结论确实是戮神之阵已经被破,应该是老和尚和洹娘他们找到了阵眼并摧毁了。
只是话是这么说出来,温玉心里也觉得不太对,戮神之阵啊,这破的未免太简单了点吧。
“先离开这里再说。”
白姒没有再多说什么,既然阵法已经破了,那暂时他们应该是安全的。
于是三人怎么进来的,就又怎么出去了。
白姒强撑着身体不适还不忘叮嘱老和尚别把他们供出去,理由他自己应该心知肚明。
老和尚当时的表情有点震惊,因为他只看出了洹娘是妖,倒是没想到白姒也是。
老和尚一言九鼎,答应了白姒的要求,还十分贴心地提醒了王府主人夫妻莫要多说,否则容易招惹灾祸。
当时王府主人那谨慎且严肃的表情,看得白姒不得不感叹一句,古时候的人完全没现代人想的那么简单,他们的脑子感觉比现代人更好用啊。
等上了马车,白姒再也忍不住弯腰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血色泛着微微的墨绿色,明眼一眼就知道是毒。
“怎么回事?你怎么中毒了?”
洹娘本来还在同小道士说王府里发生的事,白姒冷搞不定来这么一吓,当真把她吓得不轻。
白姒擦了擦嘴上的血,往后靠在马车上,有气无力地摇头说没事。
只是她自己很清楚,屁的没事,她都快疼死了,还要忍受灵气被一点一点吞吃的痛苦,双重之下她都要撑不住了。
原来当年的自己是在这种情况被困阵中,被迫碎了灵丹。
“怎么会没事,这毒......这毒可是众妖都望而却步的无妄蛊,一旦被种下,伤口永远无法痊愈,其中的毒更是会一点一点蚕食中毒之人的灵气,直到将灵丹吃掉。”
洹娘看着地上那颜色怪异的血,心已然乱了。
她虽然不知道白姒到底是什么来头,竟能让人用戮神之阵做引子只为伤她,可她知道白姒是朋友,这些年两人如同亲姐妹一般同进同出,她不允许她出事。
“我去找常嗣,如论如何要他把解药交出来!”
洹娘咬牙切齿,起身就要跳下马车,被白姒一把拽了回来。
“不用去,他还会来找我的。”白姒因这一下过于用力,忍不住咳了起来,又是一缕血顺着嘴角流出,配上苍白的脸上,竟然平白有了几分病西施的感觉。
也不管洹娘是不是听自己的话,白姒稳住气息后转向温玉,“还有你,立刻离开京城,最好是回昆仑派去。”
“为什么?”
温玉不解。
白姒张了张嘴,根本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她想了想如果自己是这时候的自己,她会怎么做?
将情绪稳住,心也沉住,白姒开了口,“我之前跟你说过,常嗣是冲着我们来的,他以为捉住我就能逼我打开封印,但他应该没把握能降服我这个自洪荒来的画灵,所以他需要一个筹码,一个可以让我束手束脚的筹码。”
温玉并不傻,白姒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他怎么会不明白自己可能就是那个筹码。
可是他就是一个小小的道士,前多少年根本没下过山,怎么可能和白姒这个洪荒的画灵有关系,还能牵制她不能大展身手?
“其他的我不便多说,你要还有疑问,那就去找你师父问,他一定会都告诉你的。”白姒暗自嘀咕,这时候温玉的师父是谁她不清楚,但肯定不是赵君央那个老头。
她倒是不知道,温玉原来一直和昆仑派有牵扯,那说不定温玉恢复了关于这段记忆,然后水灵灵的发现自己才是昆仑派老祖呢?
哎哟,想想都觉得刺激。
“好,我明早就走,但你也要保重,如果师父没能给我答应,我希望我还能再找你问清楚。”
“不,现在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