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痛。
苏染禾脖子往后仰,避开他。
她杏眸带着一丝愠怒看着他,“聊什么?”
“很痛?”司矜晏见她躲着自己,剑眉挑起。
“废话。”苏染禾带着情绪,所以语气不是很好。
司矜晏微微低头,黑眸沉沉,“对不起,当时我醉了。”
苏染禾讥笑,“要不是时意远,我现在已经死了,你道歉我也听不到。”
“我发誓,这辈子都不喝酒了!”
苏染禾微微诧异,他竟然对她发誓?
他会遵守誓言吗?
他还这么年轻,做得到这辈子都不喝酒吗?
苏染禾幽幽地道,“收回你的誓言,怎么可能这辈子都不喝酒?”
她心烦的时候,还会喝两杯呢。
她爸到工地去做工,晚上回来累了,也喝几口。
男人嘛,不可能一辈子不喝酒的。
司矜晏:“阿远说我酒品不好,我以后都不喝酒了。”
“的确是。”一次喝酒夺了她的清白,一次喝酒,差点就要她的命。
司矜晏看着她的脖子,声音低沉:“当时怕不怕?”
苏染禾冷笑出声,“都快要被掐死了怎么不怕?我可是很怕死的。”
她微微皱眉,“你到底要跟我聊什么?”
司矜晏抬手,揉着她的脑袋,“我不应该朝你发脾气,但当时我真的控制不了我的情绪。”
苏染禾能够理解她的心情,“发过脾气之后能冷静下来处理事情就好,我接受你的道歉了。”
苏染禾握过他的手,深深地看着他,“羡好说,你妈妈去世之后,你经历了很痛苦的事,你能告诉我,是什么事吗?”
司矜晏浅笑,“都过去了,不提它。”
苏染禾知道这是他内心深处的一道伤疤。
她这样是的揭他的伤疤,会让他疼痛。
她也没有勉强他,她捧着他的脸,温柔地看着他,“那你也不要记在心里。”
司矜晏点点头。
随后低头,亲她的唇。
仿佛品尝到糯糯的甜品,他烦躁的世界安静了下来。
他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上去吧,我想吃火锅了。”
“刘小菊怎么处置?”苏染禾问。
“你怎我怎么处置?”司矜晏眸光温柔地看着她。
苏染禾被他这温柔的眼神,看得心房轻轻发痒,“只要她不再出现在我面前,打扰我的生活,她是死是活,我是没兴趣的。”
司矜晏揉她的脑袋,“那我就让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在你面前出现。”
苏染禾对他盈盈一笑,杏眸清亮,“好。”
她是真的不想见到刘小菊。
她相信司矜晏会把刘小菊这件事情,处理得很好的。
想到以后刘小菊都不会出现,打扰她的生活。
她开心地扬起唇。
司矜晏下车,“小得意,再不上去,爸妈就要拿锅铲下来了。”
“来了来了。”苏染禾开门下车,打开车门那瞬间,她感觉夕阳特别美。
她回头看向司矜晏。
司矜晏站在车的另一边等着她。
夕阳的余晖如金纱般轻柔地洒下来,包裹着他矜贵的身躯,仿佛整个天地间,都在弥漫着他独特的魅力。
苏染禾扬唇笑着走过去,拉起他的手,仰起小脸看着他,“司矜晏,你真的爱我?”
司矜晏扬眉,“我是将就的人吗?”
“不是。”苏染禾回道,像他这种身居高位的人,真的不会将就。
可他却选择她结婚。
苏染禾突然觉得,自从遇到他,她变得很幸运。
她牵着他的手,高兴地走进小区。
途中,有很多人拿出手机对着他们拍。
也有很多人停下脚步看向他们。
她不在乎。
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不在乎别人的议论。
只要她与家人,能够幸福平安的生活在一起。
她一点都不在乎外人的眼光。
网上很多人说她,农村出生的草根。
配不上京市首富司矜晏。
他们说配不上又如何,司矜晏是心甘情愿娶她的,她可没有逼迫他。
刘素珍和苏锦诚在家里挺担心苏染禾的。
担心司矜晏跟她争吵,司矜晏对她动粗。
他们都准备要下楼去找人了。
就见到苏染禾司矜晏回来了,两个人还牵着手。
看去挺恩爱的。
看到这一幕,刘素珍苏锦诚都松了一口气。
苏锦诚上前来,复杂地看着司矜晏,“晏晏……”
司矜晏温润地看着苏锦诚,“爸,不怪你。”
不怪你,三个字,让苏锦诚顿时热泪盈眶。
苏锦诚转过身去,不好意思地抹眼泪。
刘素珍过来拉他,“要洗很多菜,你赶紧到厨房帮忙。”
章雪见叔叔阿姨都进厨房了,她看看苏染禾,又看看司矜晏,也进厨房去了。
客厅就只剩下苏染禾和司矜晏了。
苏染禾换好鞋子走到沙发坐下,见茶几上放着她爱吃的山竹,她拿起一个剥开。
山竹的清甜香气,瞬间扑鼻而来。
白白嫩嫩的肉,看到就让人食欲大增。
她边吃边道,“他们是怕打扰我们二人世界吗?都跑进厨房去了。”
司矜晏也进厨房,“我进去帮忙。”
苏染禾叫住他,“得了吧,你进去,爸妈会把你赶出来的。”
苏染禾看到茶几上还有瓜子,她狡黠一笑,“你过来给我剥瓜子壳。”
她就想试探他,是不是真的不将就。
司矜晏返回来,在她身边坐下,“孕妇能吃瓜子?”
“孕妇怎么不能吃瓜子?瓜子又不是药品。”
司矜晏没有接话,开始给剥瓜子。
苏染禾侧过头看他。
他很专注。
修长如玉的手指,慢条斯理地剥着瓜子壳。
他专注的样子真的很有魅力,苏染禾被他吸引住。
她把头靠在他的肩上,“我就试试你肯不肯帮我剥瓜子壳。”
司矜晏微微眯眼,“这有什么好试的?”
这只是剥瓜子壳,又不是要他的命。
叮咚——
这时,门铃响了。
苏染禾刚动身子,司矜晏道:“我去开门。”
苏染禾:“可能是我大哥,忘了带钥匙。”
按门铃的不是周加隐,而是时意远。
时意远给司矜晏送手机过来了。
“手机这么重要的东西,你都能落在我家。”时意远很无语地看着司矜晏。
司矜晏拿过手机,“你是要留下来吃饭还是回去?”
“我第一次来你岳父岳母家,总得请我进屋喝杯茶水吧?”
“什么这么香?”时意远换了鞋进客厅,闻到了从厨房飘出来的香气,嗅了嗅鼻子。
苏染禾道:“我们老家的一些家乡产,腊鸭腊肉。”
时意远很不客气地道:“那我要留在家里吃饭。”
“染染,叔叔说想喝两杯,家里却没有酒,你去买两瓶回来。”章雪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
正要往厨房走去的时意远一怔,回过头看着司矜晏压低声音,“她也在?”
司矜晏玩味地看着他勾唇,“她不能在?”
也别想想,她跟他的司太太是什么关系。
时意远脸色突然一沉,“我约了哥们喝酒,我先走了。”
司矜晏鄙夷他,“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竟然怕一个女人?”
司矜晏的‘怕一个女人’让时意远想起章雪骂他的话:懦夫。
时意远扬了扬眉,随后眉头紧紧皱起。
是啊,他为什么要怕一个女人?
他才没有怕女人!
他也还没吃晚饭,他就要留下来吃晚饭!
他转过身,若无其事地走进厨房。
“叔叔阿姨。”
在洗手台洗菜的章雪,听到这道声音。
回过头看了对方一眼。
目光淡淡,只是看了一眼,目光就收了回去。
根本就没有时意远听到她的声音时的大反应。
时意远挑眉,章雪见他像陌生人,他又何必见到她感到不自在呢?
“时少,你来了?你去跟晏晏喝茶聊天吧,要过一会儿才能开饭呢。”苏锦诚看时意远也来了,心情很不错,脸上全是笑容。
刘素珍听苏染禾说了章雪和时意远相亲的事。
刘素珍跟时意远打了招呼后,便对章雪道:“剩下的菜我来洗就行,我买了山竹,你出去跟染染吃,不然染染吃完了。”
章雪摇头,“我要留肚子一会儿吃多一些菜,我不吃山竹,染染喜欢吃山竹,我让给她吃。”
“你这手这么好看,洗菜多浪费啊,让阿姨洗吧。”刘素珍过来,把章雪挤开。
章雪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她的双手好看吗?她的双手要比一般女孩粗很多,因为小时候,她干很多农活。
“好吧。”章雪无奈,只好离开厨房。
刚到客厅,她就接到了时意修打来的电话。
时意修和时意珠还有江省,没有回京市。
时意远和时意修都想搞传媒,但时意修不肯继承家族企业。
时意远只好继续掌权。
所以导致现在时意修能够心无旁骛地搞他的自媒体。
章雪接通电话,时意修就问:“章雪,你家养有几十万只羊?”
章雪:“我不太清楚,养羊都是在父母在管。”
时意修:“我是现在才知道,你家里竟然羊了几十万只羊!”
章雪:“……”
这家伙反应这么迟钝吗?
现在才知道她家养了几十万只羊。
“你家不仅养了几十万只羊,还种了几个大果园,县城有一条街都是你家的?”
章雪挑眉,“小修修,你问这么清楚干嘛?查我家资产呢?”
时意修:“我只是想喔操,我们的小雪雪竟然是隐形富家女。”
章雪噗嗤一笑,“什么隐形富家女,那都是我爸三兄弟搞的事业。”
她从大学毕业之后,就不再用过家里一分钱。
家里到底有多少财产,她也不清楚。
她跟村里的那些女孩没什么两样,小时候同样要干活。
长大之后,同样要自己工作。
家里养了多少只羊,她也没过问。
小时候爷爷开玩笑,说养羊的山头,等她长大后继承。
她不可能继承的,她喜欢吃羊肉,但是不喜欢养羊。
小时候赶羊赶到怕了。
幸好堂哥堂弟都长大了,愿意干起赶养这个活儿。
不然,现在的她,真的可能像爷爷说的那样,回去放养了——
“我和意珠今晚要直播吃烤全羊,你记得看我直播啊。我要把你家乡的农产推销出去。”时意修道。
章雪点头笑道,“我一定捧场,还给你们打赏。”
时意修:“不用打赏,你到场就行。”
章雪对着手机扬眉,“怎么,怕我包养你啊?”
时意修:“我花钱大手大脚的,你养不起我。”
章雪:“我也没那个闲功夫养你。”
“怎么她跟意修这么能聊,跟你就像吃了炸药似的?”司矜晏打击时意远,“是不是不懂得跟女孩聊天?”
时意远神色淡漠,“我不喜欢她,跟她聊什么?”
挂了电话,章雪见苏染禾没有去买酒的打算,她说:“我下楼买两瓶酒回来。”
一顿很家常的火锅,却吃得很开心。
尤其是明启给司矜晏打电话,告知苏爷爷苏等人情况时。
苏染禾心情好得都多吃了半碗米饭。
苏爷爷他们被判刑了,刚关进去就判刑,肯定背后有人在推动。
这个人……
苏染禾看了一眼司矜晏,她心知肚明。
吃完火锅,已经快十一点了。
司矜晏和苏染禾要回东方阁,时意远回时家,正好和章雪住的小区同一个方向。
苏染禾担忧章雪,便让时意远送章雪回去。
章雪一听,直接拒绝,“现在又不是很晚,走路就几十分钟而已,我打车就行,打不到车,我走路也行。”
十一点,正是夜生活的开始,街上还有很多人。
章雪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
她的小区,治安很好的。
时意远也不想送她,但看她拒绝得那么干脆,嘴欠地说了一句:“说我是懦夫,你自己不也是懦夫?连我的车都不敢坐。”
这话把章雪激怒了,章雪两眼瞪着时意远,“你的车是摆渡车吗?我不敢坐?”
“那就坐啊。”
“坐就坐,谁怕谁啊?”
章雪上了时意远的车,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被套路了。
她瞪着已经把车开出小区的时意远,“你为什么要激我?”
时意远没有回应她。
无理取闹的女人,越是理她,越是觉得自己有理,闹得更离谱。
章雪吁了一口浊气。
上都上了,不管了。
很快,车子在她住的小区停下。
章雪下了车,出于礼貌,她对时意远淡淡地说了句“谢谢”。
时意远很快就把车子开走。
章雪走进小区。
小区很大,绿化做得很好。
小区内,了了几人。
突然,有一个人,从一棵绿化树后面蹿出来,倏地抱住章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