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水再度恢复平静,但来自湖底不可预测的紧张压迫感不容忽视。
宋觅御风后退数百步,双手迅速结印。
随着她的动作,她身后一个布满咒文的八卦灵阵出现,湖中水化成水珠齐齐汇集与她的周身后,瞬间凝结成冰棱。
她双手一推,冰棱如刀刺入水中,划伤巨物,湖水渗出丝丝血色,在密集的攻击下,巨物沉入水底。
“嫁新娘~嫁新娘~俏胭脂~披红装~”
“空风楼,镜鸳鸯,薄幸不来,泪几行~”
诡异的歌声再度响起,宋觅双目凛凛,沉静锐利,警惕四周与湖中的情况。
水珠不断地从湖水中出来,在宋觅周身凝聚。
“我们无意闯入,只是为了寻一人,姑娘如与我们行个方便,我们绝不与你为敌。”
宋觅的声音低沉,传入雾气之中,悠扬而沉稳。
很快一个带着冷笑的女人的声音传来,“奴家不怕麻烦,你们若有命上岛再说。”
“哈哈哈哈~”
“嫁新娘~嫁新娘~”
女人的声音再次从雾中淡去。
与此同时,水中的黑影再次出现,四个纸人飞速运转,在黑影破水的瞬间,堪堪躲过。
宋觅俯身如箭,向巨物俯冲而去,冰棱也随着她冲锋陷阵,巨物被刺痛,却不知避闪,张开血盆大口朝宋觅而去。
巨物从水中跃出,他们才看清这竟是一只有百米楼高的巨大鲶鱼!
宋觅的灵力如同藤蔓,极速地缠绕住鲶鱼,而鲶鱼跃水而出带起的巨大水花,此刻全部朝着宋觅右手的方向迅速凝聚。
因为巨浪颠簸而跌倒在船中的司祁承,看到冰棱凝结成长枪,宋觅像是衣角猎猎的将军持冰枪,在即将被吸入鲶鱼口中的瞬间翻身,长枪刺穿鲶鱼的下颚。
鲶鱼的血水混着漫天的水往下滴,宋觅踩住鲶鱼的上颚翻身而下,水珠再度凝成一柄新的冰枪,宋觅朝着它的腹部刺去……
宋觅这行云流水的动作,仿佛曾经看过的电影画面一般重映在脑海中。
司祁承似乎见过……宋觅应该穿着一身墨绿束袖长衫,手持银剑……
转眼间,宋觅刚消失在鱼腹,与此同时,突然一只长甲鲜红如血,节骨分明的手搭在司祁承的肩头。
而林登科正背对他站在他面前。
“郎君生得好生俊俏,不如陪奴家一夜春宵啊~”女鬼的声音贴着司祁承的耳边道。
司祁承看着那只惨白的手,抓紧手中的罗盘猛地朝后面打过去。
女鬼惨叫一声,司祁承回头时,只看见一个红色的影子,他缓过神转身要叫林登科时,发现林登科消失在了船上……
此时的宋觅手持长枪刺入鱼腹,逆风而下,一气呵成。
鲶鱼发出低沉诡异的呜咽,沉沉地跌入湖中,湖水被大片鲜红血色染透。
宋觅踏着水珠,落回到船上。
水珠落在宋觅的皮衣上,顺着纹理滴落在船上。
宋觅瞥了一眼司祁承肩头沾染的鬼气,指尖的水珠猛地砸过去,鬼气即刻消散。
“林登科不见了。”司祁承提醒道。
“他自己追过去的,没事。”宋觅回到船上,灵力回体,掠过船上倒下的纸人,它们又直挺挺站起来,迅速辨认方向前行。
“你没事吧?”鲶鱼被宋觅贯穿划破腹部而死,但刚刚凶险的打斗令司祁承担心。
“我没事。”宋觅看了眼他脖子处被女鬼划伤的指痕,抬手碰在上面。
原本司祁承还没感觉到自己受伤了,宋觅指尖碰在上面才觉得有疼意。
宋觅送入灵力进去,丝丝凉凉,待她指尖离开,伤口已经愈合了。
司祁承看着转身过去的宋觅,说了声谢谢。
大概五分钟左右,他们抵达了岸边,宋觅拉住司祁承的手,跃身上岸,回头对众人道,“等着我们。”
众人齐齐点头,一张脸上只有红珠子眼睛,同时做这个动作,多少有些惊悚。
“你现在应该能感受到他在哪儿。”
刚刚还没上岸的时候,司祁承就已经感受到了这岛上有股深深的,在吸引他过去的力量。
司祁承带着宋觅,朝着到小岛中间的院落走过去。
院门前一棵古柳,遮天蔽日地挡住了院门,让人寸步靠近不了门口。
“不然,我们翻墙?”司祁承看院墙门并不高。
“废那事。”宋觅上前踹了柳树根一脚,“当真不让?”
柳树一动不动。
司祁承看她再次掐了火诀,避让到一边,火苗落到柳树根有顺着树干往上烧的架势。
柳树浑身一颤,避闪开来,压低柳枝疯狂地拍打自己根部的火苗。
宋觅顺手折了一根柳条,带着司祁承大摇大摆推门而入。
“这柳树成精了?”司祁承好奇问道。
“都上千岁的老树了,开了灵智,但道心不正,修不成人形。”宋觅晃着手中的柳条,“你的雀阴魄应该在就在这里了。
司祁承也能明显感受到那种羁绊,是那么的近。
司祁承想说两人分开找,宋觅先开口,“这是那女鬼的住处,你不要和我分开。”
司祁承站在宋觅身后一点,突然有些想笑,他怎么突然有种被保护的感觉?
没有恐惧地活了三十多年,突然被保护在身后,还是自己……老婆?
好微妙的感觉。
宋觅走了两步发现司祁承没跟上来,反倒看到他在原地露出一抹奇怪的笑容,她头顶忍不住冒出问号。
“你笑什么?”该不会女鬼上身了?
司祁承闻声,收敛表情,恢复常日的高冷,跟上她,“走吧。”
这人该不是除了不行,还有别的隐藏疾病吧?
院子是老式的房屋结构,房前是一小片菜畦,正中是正厅,正厅和菜畦之间则是一间不大的厨房,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两人进入正厅,除了寻常的桌椅家具,可谓简陋。
唯有左侧的一扇双面鸳鸯山水屏风,看起来价值不菲,越过屏风,是一个房间的门。
推开门,里面却是新房花烛的装扮,红绸挂在床上,床前的圆桌上摆着花生桂圆等等,屋内的红烛将昏暗的房间照得通亮。
“她是要结婚吗?”司祁承想到刚刚女鬼搭在他肩上的情景,顿时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林登科不会有事吧。”司祁承担心林登科如果打不过,被拉去洞房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