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刚踏入院子,便见满脸红斑又被抓得流血的谢承压在一个家丁身上,硬生生地咬掉了家丁手臂上的肉,像极了饿鬼投胎般,咀嚼着。
血顺着他嘴角流下,滴在家丁身上。
被压着的家丁脸色煞白,面露恐惧地看向不远的家丁,朝他们求救。
希望他们能帮帮他。
但是,那些家丁害怕得流了一身的冷汗,连双腿也发软哆嗦着,又哪敢上去。
听到咀嚼声时,他们头皮发麻。
那可是生肉啊……
他们大少爷竟然吃生肉。
还是……还是人|肉!
家丁们胃里翻滚,仿佛随时会将隔夜饭呕出来般。
他们见过大少爷发疯的样子,可是……
他们第一次见他吃生肉。
而且,之前发疯都是因为不小心吹到风或晒到太阳,今天不知怎地,房间里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他们怕大少爷出事,便入屋瞧了眼。
这一看,不得了。
大少爷身上又长起红斑来。
房间的门窗全是紧闭着的,他们着实不知大少爷既没吹风,也没晒太阳,为何也长了红斑。
不等他们喊人来,大少爷就如猛兽一般朝他们扑了过来。
不发病时的大少爷弱不禁风,连搬一些轻物的力气都没有。
可发病时的大少爷力大无穷,连他们都招架不住。
大少爷朝他们扑来之后,便直接咬掉了一个家丁的耳朵,又掐着那家丁的脖子。
那家丁脸涨红,眼睛充着红血丝,奋力抵抗过,但没什么用。
就那样硬生生地被他们大少爷掐死了。
他们见状,害怕得四散逃开。
现如今被压着的家丁是刚调来这院子的,第一次见发病的大少爷。
见他们四散逃开之后没反应过来,直接被他们大少爷压倒了。
之后,便是眼前这副场面。
他们大少爷也不含糊,张嘴便直接朝着他手臂上咬去,一口咬下了一片肉。
看着那血肉模糊的手臂,家丁们很同情他,但却不敢上去救他。
他们害怕上去之后,下一个被咬的会是他们。
那是丞相府的嫡子,身份金贵,命也贵。
他们要是敢打他或伤他,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所以,他们不敢呐。
只希望这家丁若是命薄,给咬死了后,不要怪他们才好。
见那些平日里对他照顾有加的老家丁们只站在远处看着,一动不动时,家丁眼逐渐黯然死灰。
他也会跟方才被掐死的家丁一样吗?
被折磨致死,然后裹上草席,丢到林子去喂野狗。
就在他认命之时,突然听到一声惨叫,又突然感觉到身上轻了不少,好似压在自己身上的大山消失了一般。
家丁睁眼一看,一双蓝色绣花鞋映入眼帘中。
顺着鞋子往上看,便见一张极为漂亮又带着苍白之色的脸。
她昂首挺胸地站在他面前,漆黑的双眸紧盯着被她一脚踹到不远处去的谢承。
大小姐!
他这是……得救了?
家丁不可置信,又多看了谢蕴一眼。
“怎么?地上很凉快舒服?舍不得起来?”见家丁一直打量着她却一动不动,谢蕴才低头扫了他一眼。
正常人见状早起身跑了,这家丁倒是个蠢蛋儿,就这么直勾勾看着她,连动都不动一下。
难怪其他家丁跑得快,就他被谢承扑倒。
家丁回过神来,连忙点点头,连滚带爬地往远处跑,也顾不得手上的伤口。
对于谢蕴的突然出现,院子里的家丁们很惊讶。
大小姐不在自己院子里,跑来这里作何?
但是,他们又庆幸谢蕴来。
因为只有她敢直接对大少爷动手!
谢蕴直接忽略了周围人打量的眼神,双目落在从地上站起来的谢承身上,漆黑的眼一眯,仿佛看到些饶有意思的东西般。
谢承面目狰狞,目光凌厉地看向谢蕴,仿佛不认得她一般,抬起双手,朝谢蕴扑了过去。
谢蕴嘴角噙笑,又抬起脚踹在谢承腹部上。
如刚才那样,一脚直接把他踹翻。
就在谢承要起来之时,谢蕴先他一步,抬脚踩在他后背上。
谢承就如个大王八一样,趴在地上,动弹不了,如方才那家丁一般。
众人惊讶。
众所周知,大小姐也是个药罐子,平日里也是靠吃药吊着气,连他们都无法制服大少爷,大小姐却直接将他踩在脚底下,如同踩垃圾一样。
而且,大小姐全程手上捧着东西,只出了一只脚就将人给制服了!
这真的是个药罐子?
“本事没多少,倒是挺会装的。”谢蕴低头,看着地上的谢承,冷声嘲讽道。
被踩住后背的谢承愣了一下,又恢复成像是凶狠犀利的模样。
他挣扎着,但谢蕴的脚犹如千斤坠一般。
就在此时,一道怒气十足的声音响起,“谢蕴,你,你快把脚松开!”
谢蕴与那些家丁们齐齐转头,看向急匆匆赶来的赵苒儿。
平日里赵苒儿温婉明媚,说话温温柔柔,轻声细语地。
这大抵也是家丁们第一次听她大声说话。
“我看还是不是松开比较好,要是松开之后他又咬人、伤人该怎么办?”说罢,谢蕴脚又加重了力,脚底下的谢承啊地一声。
听见谢承的惨叫声,赵苒儿心疼死了,怒瞪了眼谢蕴。
谢蕴一回来,丞相府便天翻地覆。
谢老夫人卧病在床要她照顾,吉祥那边也出了事。
当然,出事的不是谢吉祥,而是她身边的丫鬟跟奶娘。
据她们所说,谢蕴悄悄带走了吉祥,她们去谢蕴的院子把吉祥带回来之后没多久,便都出事了。
一个突然摔断了腿,一个折断了手臂。
请了大夫给她们瞧过,大夫说伤势重,怕是很难好。
吉祥还小,身边需要人照顾,可这缺了腿,残了手的,怎么能把人照顾好?
她便只能亲自去选两个机灵点的丫鬟。
至于奶娘,倒是可以暂且缓缓再找。
那边的事才刚忙完,谢承院子里的家丁便来禀告谢承又犯病了。
她匆匆赶来,就见谢蕴脚踩在谢承后背上。
这谢蕴,简直就是灾星!
谢家有她,真是造了孽。
“你,你快松开!”
“他再怎么有错,那也是你哥,是丞相府的嫡长子!你怎么能……怎么能如此!”
赵苒儿柳眉紧蹙,面露担心道。
“他刚才想掐死我。”
“我哥可不会干这种事,他不是我哥。”
谢蕴冷瞥了眼脚底下犹如丧家犬的谢承,讥笑冷声道。
赵苒儿心里咯噔,眼底划过一抹惊讶。
谢蕴知道了?
不,不可能。
她瞒得那么好,谢蕴怎么可能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