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马上去!”谢玉颜眉头紧蹙,开口道。
得了谢玉颜的回答,赵苒儿才抱着箱子,急匆匆地往谢老夫人院子去。
谢玉颜是她女儿,好说话些。
最关键的是谢老夫人,旁人都叫她铁公鸡。
入了她兜里的,一毛也休想拿回去。
那么大的一笔嫁妆,她就是开口要,谢老夫人也不一定会给。
她跟谢蕴说那笔嫁妆被五五分了,就是想让谢蕴去找谢老夫人要。
没想到她倒是聪明,直接把皮球踢回她身上,让她去解决谢老夫人。
这一次,哪怕是抢,也要把谢老夫人之前占的那另一半嫁妆抢回来!
这也是为谢家!
为了她们自己!
谢老夫人院内的下人们也如她们院子里的下人一样,被吓得魂儿都没了。
有些魂儿附身在下人们身上,见赵苒儿来时,都直勾勾如看猎物一般看着她。
但是,没人扑上来,亦没人对她动手,仿佛都知道她来做什么般。
谢老夫人的门是半敞开的。
赵苒儿一推,门便打开了。
她才刚踏进房间,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腥味,地上全是血迹。
再抬头一看,便见到躺在血泊里的高嬷嬷。
她胸前插着一柄剪刀,双眼睁着,死不瞑目。
至于谢老夫人,她藏在被窝里,闷着头盖着脸,瑟瑟发抖,嘴里又念着平日里念的经。
“娘。”赵苒儿迈着步子,小心翼翼靠近,又不禁喊了一声。
谢老夫人哆嗦了下,听得是熟悉的声音时,才露出了头,求救般地看着赵苒儿。
“苒儿,死……死了,高嬷嬷死了……”
“高嬷嬷想杀我,我……我一个不小心把她……把她杀了。”
谢老夫人害怕道,连声音也发颤,眼角挂着眼泪,看样子被吓得不轻。
她让高嬷嬷把她平日里去寺庙里求的符以及佛像搬出来,谁料高嬷嬷拿起佛像朝她砸了过来。
也幸好她回头看了一眼,不然那佛像砸在她头上的话,躺在地上的将会是她。
高嬷嬷砸了个空后还不罢休,压在她身上想掐死她。
她抓住剪刀,想也不想地就扎进了她胸前。
那会高嬷嬷还没断气,还想用力掐死她。
她便拔出剪刀,又朝着她胸前刺了进去。
力道比第一次大了许多。
然后……
高嬷嬷就断气了。
血也溅落在她身上。
“娘,死的只是个奴才而已,您别太害怕。”
“娘,当初萧染那一份嫁妆你放在哪?还剩多少?”
赵苒儿安慰,又话锋一转道。
谢老夫人一听萧染二字,表情冷了几分。
提及嫁妆时,她心里警觉防备。
“你打听这个做什么?”谢老夫人防备地问,眼神也骤然变得犀利。
当初她们分完之后,她也没管过赵苒儿怎么花,更没管过她手上那一半。
现在赵苒儿倒是惦记上她的那一半了。
“娘,谢蕴要萧染当初所有的嫁妆,只有把那些嫁妆都还给她,这场噩耗才能结束。”
“娘,你快把你那一份拿出来吧,算我求求你了。”
赵苒儿祈求着。
她只想让谢蕴住手,不管多大代价。
“不行!那是我的东西!谁也别想拿走!”
“你想给,把你那份拿给她,休想打我这一份的主意!”
“那是我的!”
谢老夫人重复道。
那是她的棺材本,也是她留给谢问将来打理官场用的,谁来她都不会给!
进了她口袋里的东西,那都是她的!
“再者,那是萧染的嫁妆,她死了,她们萧家的人也都死绝或没在京城,这笔嫁妆就该由我这当娘的拿着!谢蕴凭什么要!她哪来的脸要!”谢老夫人没了方才的柔弱,连嗓音都大了几分,愤愤不平道。
谢蕴要当初萧染全部的嫁妆?
简直是欺人太甚!
“娘,要是不给谢蕴不会善罢甘休的!求求您快拿出来吧。”赵苒儿求着。
“不给!我不可能给!”
“我孙女是通惠大师的徒弟!咱们去请通惠大师来,通惠大师一定能破了那妖女的邪术!”
谢老夫人自信满满道。
“娘,再这样下去,通惠大师赶到之前我们就已经没了!”
“您把钥匙放哪了?”
一想到谢蕴说的一个时辰内,赵苒儿便不敢怠慢,抬起手搜着谢老夫人的身。
她谁都信不过,只相信自己。
抽屉里的钥匙肯定也是放在自己身上。
在哪里。
到底放在哪?
谢老夫人反应慢了半拍,在她要阻挠时,赵苒儿已经从她腰间搜到了钥匙。
赵苒儿没理会谢老夫人,冲到桌子前,插入钥匙,打开抽屉。
看着琳琅满目的金银首饰,赵苒儿想也不想地直接装到谢玉颜那木匣子里。
谢老夫人见状,嗓音大了几分,“赵苒儿,你做什么!”
“那是我的东西,你快给我放开!”谢老夫人脸色难看,扑到赵苒儿身上,想将她推开。
奈何,她力气不如赵苒儿大。
赵苒儿一把推开谢老夫人。
谢老夫人一屁股坐在地上。
“娘,命要紧,等这件事解决了之后,我再任您惩罚。”赵苒儿说罢,抱着木匣子匆匆离开。
看着赵苒儿离开的背影,谢老夫人坐在地上宛若个撒泼的泼妇一般,用手捶打地面,声音沙哑喊道:“那是我的东西,你个贱|蹄子,你抢我东西。”
赵苒儿拿着东西气喘吁吁地赶回院子。
砰——
赵苒儿将木匣子放在谢蕴面前。
“这些是目前所有的金银首饰,剩下那些用银子补,我已经让玉颜把古董字画拿去卖了,等她回来,就把剩下的银子补上。”
“当初那笔嫁妆是不菲,可你娘也拿了不少帮补谢家,帮补谢家那是你娘自愿的,那笔钱不能算我们头上。”
赵苒儿鼓起勇气道。
要是谢蕴想要她娘亲带来谢家时的所有的嫁妆,估计得卖掉整个丞相府才能补回来。
萧染嫁给谢问时,谢问还没当上左丞相,俸禄也低。
加上,谢老夫人喜欢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谢问也拿了一部分俸禄养她。
那些开销,可都是银子。
府内不够银子,萧染便只能用自己嫁妆补贴。
那些都是萧染自愿给的,不能算她们头上去。
“娘。”就在此时,谢玉颜抱着银票踏入房间。
见到谢蕴时,谢玉颜眼底染上一抹害怕。
从一开始还想跟谢蕴讲道理,让她住手。
到现在,她看到谢蕴只有害怕。
谢玉颜把银票放在桌子上,随后站在赵苒儿身后,像是在寻求庇护。
谢蕴扫了眼桌上的东西,默不作声。
“谢蕴,我们已经听你的,把你要的如数给你了,你……你快让那些脏东西离开!”谢玉颜壮大胆子道。
“离开?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让他们离开的?”谢蕴抬头,看着谢玉颜,莞尔问。
“你!你不是说只要嫁妆如数奉还,你就……”赵苒儿胸腔腾起一股怒火,话说到一半,她又停住了。
谢蕴是没说过只要把那些东西全还给她,就让那些鬼离开。
她只是说若不然……
没说让那些鬼离开。
谢玉颜紧张地看着赵苒儿。
这怎么与她娘亲说的不一样!
“再者,我娘拿着嫁妆补贴谢家……是真的补贴到谢家,还是补贴到你那儿去了?”
“我娘补贴谢家的,我可以不追究,毕竟像你说的那样,那是我娘自愿的。”
“可补贴在你身上的,我娘可不知情。”
谢蕴冷声道。
心里对谢问尤为唾弃。
自己养了外室,却是用自己结发妻子的钱养的。
真是个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