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希身子抖了抖,有些惊惧的回头,嘴角的笑也有些僵:“这……这是我应该做的。”
顾修白冷笑:“你做了好事不想留名那是你的事,我既然知道,自然得感谢。”
许念希脸色有点白,刚要说话。
就听他道:“既然你五哥让你养伤,学院也不好留你,接下来半个月你就在家好好养着吧。”
这话就是要让她断课。
夫子亲口给学子断课,这是个不小的事。
许念希还想再解释。
顾修白又加一句:“你要是想永远养伤,我可以跟学院打批条。”
许念希顿时不敢再说话:“我……我休养半个月就好了,谢谢夫子关心。”
她说罢,看了许依一眼,赶紧灰溜溜的走了。
这边兄妹俩见他们前后离去,同时对许念希背影做了个鬼脸。
许景焕尤其高兴:“小白你可太厉害了。”
他晃荡着腿:“不过你怎么私自把四哥找回来?我还没下决定呢。”
“等你下决定黄花菜都凉了。”顾修白拍了他小腿一下:“别乱动!”
许景焕‘哎呦’了一声消停了。
小丫头看看许景焕又看看顾修白,耍赖撒娇:“夫子,依依脚脚也疼,也不想走路~”
顾修白心道‘你刚才跑过来的时候怎么不说这话’:“我现在可没手抱你。”
“没事,依依可以自己挂着。”她‘啪’的就环抱住顾修白大腿,跟个树袋熊一样挂上去了。
末了还扬起小脑袋,露出四颗小白牙:“嘿嘿~”
顾修白眼皮跳了跳,沉默了好一会,到底没把她踹下去。
她也就庆幸是个女娃子了。
“赶紧回去,我饿了。”许景焕没安静一会又闹腾。
顾修白背上背着一个,腿上挂着一个,带着一大一小往马车那边去。
到了马车边,先给许景焕扔上去,再给小丫头扔她六哥怀里。
最后拿出一个白瓷瓶也扔过去。
“疗伤药,往你脚踝上抹,你们乖乖在这等着,我去去就来。”
“咱们不回家吗?夫子还去干嘛?”小丫头纳闷。
顾修白在她脑袋上揉了一把,没回答,转身回大牢。
许景焕倒是没在意,屁股疼脚踝也疼,先顾着伤再操心别的。
顾修白回了大牢。
牢头瞧见他去而复返,微怔,但又赶紧狗腿的凑过来:“顾爷,您怎么又回来了?”
“刚才那位侯府六少爷认识了吗?”顾修白冷眸看着牢头。
“认识了,认识了。”牢头点头哈腰。
“那就好。”顾修白一脚踹过去。
牢头顿时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侯府六少爷认识了吗?”顾修白语气不变,连标点符号都没换。
但他抄起一旁成人手臂的棍子,握在手里拎了拎,又卷起袖口。
牢头瞧见那动作头皮都麻了,抱着肚子嚎:“认识了,真认识了,是小的有眼无珠,您饶命啊!”
顾修白照着牢头脚踝狠狠砸下去,等听见他第二次惨叫时候,持续发问。
他问一遍‘认识了吗’,等得到回答后就砸一棍子,问一遍得到回答后就砸一棍子。
周而复始。
牢头被打得惨叫连连就剩下一口气的时候顾修白才把棍子扔了。
他俯身看着牢头,平日温和的脸上此时布满煞气。
“正好,今个再让你认识一人,顾修白,顾家嫡出,长平长公主次子。”
男人背对着牢门,逆着光。
垂下来的阴影让他看起来不再是平日的温和,身上笼着几分冷沉戾气,如同罗刹,一字一顿。
“记着,只要我在这京城一日,就轮不到旁人动那小子一下!”
他狠狠一脚踹在牢头胸口上。
牢头顿时被踹吐了一口血,没了动静。
顾修白不知道他是生是死,也不在乎。
他把卷起的袖口放回去,抬头看向角落了另外几个瑟瑟发抖的衙役:“东西呢?”
其中一个衙役赶紧上前把从许景焕手里抢得东西奉上来。
顾修白接过来,语气没有起浮,听不出好恶:“你们把我刚才的话传出去,一个字别改。”
这一遭倒是让自己突然想起一事。
那小子总遇小人,牢里这些人到底有寒王府压着不敢真对他怎么样。
可改明到了大街上,保不齐他又遇上哪个不长眼的。
与其到时候自己再给他善后,倒不如现在把话放出去。
左右寒王也起疑了,有些名头不用白不用。
衙役们全都惊吓的纷纷点头表示明白。
顾修白这才抽出手帕擦干净手,而后将手帕扔在牢头身上,转身离开。
回到马车,许景焕脚踝已经被包扎好,正趴在软塌上阻拦小家伙:“六哥真没事,真不用。”
小丫头守在他旁边,手上拿着药膏,一脸为难:“可是六哥那天挨了打啊,不上药会严重的。”
许景焕臊了个大红脸:“六哥回去让别人给上,真不用你。”
虽然妹妹年纪小,但让她给自己扒裤子上药,自己脸上挂不住啊。
顾修白上了马车,把衣服扔到许景焕脑袋上,替他解围道:“不用上,那个药对他屁股上的伤不管用。”
小家伙撇撇小嘴,只得放下上药的心思。
许景焕顿时松口气,又高兴的抱住衣服:“你把东西都给我抢回来了?”
“那你有没有把欺负我的牢头揍一顿啊?”
顾修白斜昵了他一眼:“他们都是刑部的人,也算半个朝廷的人,我岂能在这种地方打人?”
许景焕眼神扫了他一圈,而后扬起脑袋很自信:“我不信,你肯定是去替我出头了。”
顾修白瞪他一眼:“废话那么多,再不老实待着就下去!”
许景焕被训,委屈巴巴的缩到旁边去了:“待着就待着,又凶我干嘛?”
小丫头瞧见他俩的相处模式,嘿嘿傻笑。
夫子跟六哥感情可真好。
“依依今天要去王府住,六哥要不要跟依依一起去?”
许景焕拼命点头:“好呀好呀。”
“不好,我有事跟你交代,你今晚跟我回顾府。”顾修白像个大家长似的一锤定音。
又道:“且王爷照顾依依理所当然,你又跟寒王府无亲无故,少往那边凑。”
“你如今受着伤,难不成还想跑到别人家养伤?”
许擎川最晚后天回来,可他这次却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有些事,这小子必须得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