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成啊,明天你就去山下看看,雨停也好几天了,水该退了吧?”
老婆子心里惦记着家里,急的不行,嘴上都起了好几个火泡。
“成,娘,我明天一早就去。”
“大成,明天咱们一起去,我爹也着急回来!”旁边人搭话说。有个伴,一起下山,多好。
“好啊!咱们一起。”
“我们也去!”
“我儿子也去看看!”
外面聊的热火朝天。
屋里的夏宁默默听着,他们这么急着下山找死吗?
那么大的年纪,一点危险意识都没有吗?命都没了,要家何用。
好言难劝找死的鬼。
她就算和他们说,他们也不会信的,说不定还会认为她是在诅咒他们。
古代人谈瘟色变,她还是闭嘴的好。
“娘,我们回来啦!”
“咋样?”家里的房子也不知道咋样了,她都急死了,想回去看看。
“还得等几天,水,到我们胸呢,这里地势高,其他地方,肯定更深。”男子比划着深度。
“哎哟,我滴个乖乖,咋就能这么深,这没赶上山的人可咋整啊!”
能咋整,淹死呗!
他们都没敢说,水里好多的尸体,有的都被泡的,鼓的像个球,他们看着都觉得尸体随时会炸裂,特别吓人。
而且,水里的尸体不是一具两具,放眼过去,老多老多了。
怎么走,几步一个尸体,谁敢走?
老娘他们还好没下去,下去肯定会被吓死。他们一帮爷们,都被吓得够呛。这山,现在不能下。绝对不能下,除非水退了,最好,尸体也没有了再走。
下面的情况,夏宁再清楚不过。姜毅,两三天就会下去看一次。
要不然,她也不会笃定会发瘟疫,死的人太多了,官府也没安排人打捞,焚烧尸体。
都不知道古代的官员干嘛用的,就是喝花酒抱小妾吗?正事一点不干。
现在,难道不是吃公粮的,奉献的时候?
山上的人不走,他们活动也受限,只能慢慢熬。
有人按耐不住了,举家往山下走。信誓旦旦的说,淌,也要淌回家去。
有了带头的,其他人也就蠢蠢欲动。
一户,两户,三户下山的人越来越多。直到山上又只剩下他们。
“姜毅,我们也走吧。”
“去哪,下山?”不是说有瘟疫,不能下山吗?
“不,我们绕着山路走。你看,这些山,都是连在一起的,我们一座一座翻山。就往西南方向走。说不定,还能在山上找点货。”
囤货啊,他喜欢!
“行,那把狼也叫出来吧。”他最近对自已越来越没自信了,总觉得自已警觉性退化的太厉害。
“嗯。”
把木屋收进空间后,他们沿着山路慢慢走。
山路难行,这次,他们是真的要腿着走,骡车用不了。
一路走走停停,速度极慢,效率极低。
主要是夏宁看到自已认识的野菜,草药,蘑菇都要薅走。
而姜毅和狼,看到野物也不肯放过。这里不缺水,野物虽然不多,却也不算少。
每天囤货的时间,多过走路的时间。
白天赶路,晚上就睡木屋。
“小宁,那边有个小溪,我们今晚就睡那边怎样?”
姜毅两眼发光,小溪有水,有水就有鱼,今天晚上,他们就吃烤鱼。
“行。”
溪边野菜,野蘑菇也多,她也可以摘点。已经好久,空间都没有升级了。
主要是这一路,真的没货给他们囤。
看着不远处,用力扔渔网的姜毅,最近一直在囤货,一定会再次升级的,总有一天,她能进空间。
下山的人,看到水面上的尸体,也是惊呆了。这么可怕的水面,他们怎么淌水回家?不过也懒得再上山,一路上滑的很,不好走。就在山腰处,找了个地方,等积水回落。
老天爷,这么多的尸体,得死多少人。幸好他们当时跑得快,留下肯定和他们一样。
造孽呀!
孩子更是吓得晚上做噩梦,吓得嗷嗷哭,有几个甚至当晚就发了烧。
怎么办呢?没有药,只能不断给孩子擦拭身子。
就这样,三天后,还是夭折了两个小的,家里人哭的撕心裂肺,后悔下山太早,吓着了孩子。
更是把男人骂的狗血淋头,就不能好好说吗,说山下太可怕,不能下山。
他们可怜的孩子哟!
家里的汉子痛苦的扒拉自已的头发,双目猩红。
有人看不过去说了句公道话:“就算是水退了,尸体依然在,躲不掉。”
是啊,水退之后,尸体可能更吓人,胆小的,根本受不住。
老天爷呀!你这是要逼死我们呀!
他们只想到尸体吓人,却没有一个人想到,尸体腐烂有细菌,可能会生病。
如果知道,他们就是淌水,也要把尸体聚集起来,烧掉。
“老头子,这么大的水,咱家的房子也不知道塌了没有。”
“估摸着是没有了,咱家的破屋子,不下雨都顶不了几年了。”
“那可怎么办呢?”
老爷子老眼浑浊,看着前方。怎么办?熬呗!
只要不死,不就是慢慢熬吗?想想现如今的日子,死,其实是享福,活着难啊!
“这几天天好,多摘点叶子,野草晒干咯,山下,指定啥吃的都没有。”
人老成精,看这灾情就知道后面会闹饥荒。至于瘟疫,压根没往这方面想。
是哦,粮食就算有,也淹没了。以后,庄稼成熟前,大家吃树叶子,树皮。
大家将来的粮食就是山上这些,,以后,可能连树叶子都吃不到了。
山上的人,也不急着下山了,发疯了一样,在山上薅草,薅树叶。
甚至为了一把草,互相争个头破血流。
山腰很快就被他们丧心病狂的薅秃了。他们也是越爬越高,可劲的摘。
“爹,出大事了!”
“咋了?你少天天咋咋呼呼的。”猛的一嗓子,吓得他心里怦怦跳。
“山上俩小伙子不见了。”
“可能是觉得山上没吃的了,去别处了吧。”老头子不以为意的说。
这几天,他们薅的有点狠,就是草根都没放过。
“不是,是房子也没了。那么大一座木屋,他们也不可能背着走,竟然就不见了,而且,连一根木头都没留下。”
男人说着,搓搓自已的手臂,今天上山的人都看到了,原来屋子一块地,光秃秃的,秃的大家脊背发凉。
“别瞎扯,你们是不是找错地了,那地方本就偏僻,不好找。”
“不是,爹,咱们搭的棚子还在,和走得时候一模一样,就是那两人和木屋不见了。你说,这事咋那么邪乎呢?”
老爷子晒草的手有点抖。
“爹,你说,他们是大罗神仙,还是吃人的野鬼?要是神仙,咋看咱们那么苦,也不搭把手呢?”
混账小子,还说,还说!特么的他想吓死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