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养女隔三差五换新衣裳,而他的亲女儿在外漂泊,一件衣裳要穿两三年。
“不行!必须做十几件新衣裳,你是我女儿,自然要最好的。”
季安玉猛地抬头,眼眶泛红,感动道。
“谢谢爹爹,有爹爹真好。”
季修旭会心一笑,慈爱地抚摸女儿的头。
温馨的画面让人感到温暖,偏偏魏洛彦不合时宜地开口,打破暖暖的氛围。
“竟然如此寒酸,当真令人想不到。”魏洛彦惊讶,没想到季安玉过去的生活凄惨。
怪不得回国公府后,处处与季芸初作对,老想着抢季芸初的东西。
季修旭不悦紧抿唇。
臭小子没有眼力见,杵在这儿碍眼极了。
魏洛彦满眼算计,看起来风流又花心思多,季修旭下意识不喜。
他挪了一下脚步,用身体将季安玉挡住,不愿魏洛彦看季安玉。
对方明显地表露出敌意,魏洛彦想忽略都难。
他可没有惦记季安玉,倒是季安玉说不定此时正惦记着他呢。
前世死缠着他,非要进南侯府的大门。
他被迫娶季安玉的事情,他到现在都没有忘记!
当初季安玉算计他后,南侯府颜面扫地。
幸好季芸初劝他利用爱慕之情,鼓动季安玉冲锋陷阵。
流言蜚语都集中在季安玉身上,这才将南侯府颜面挽回一些。
季安玉霸着他的正妻之位,死后还连累他被传出命硬克妻的谣言。
世家嫡女无人敢嫁给他,将他气得半死。
更可气的是沈璟那个疯子不知从何处得知季安玉生的孩子是他的骨血。
对于活不了几年的沈璟来说,孩子尤为重要。
可孩子刚出世就被摔死。
沈璟便肆意诋毁魏洛彦的名声,针对南侯府。
闹到皇上面前,皇上还说沈璟为死去的孩子出气,情有可原。
沈璟一个将死之人,连皇上都让他三分。
魏洛彦拿沈璟没办法,只能强忍着怒气。
结果他的官位一降再降,直到没有官职,最后南侯府的爵位也被皇上削夺。
赫赫有名的世家名门望族就这样没落。
面对族人的责骂,魏洛彦感到很委屈,他只是娶个妻子,却到家破人亡的地步。
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魏洛彦自认为他从小就有才情,人人认可的天之骄子,想与他结亲之人数不胜数,但魏洛彦认可的妻子唯有季芸初,可惜季芸初已经是皇后预定的太子妃。
未料半路杀出来的季安玉算计他,魏洛彦气极破防,娶不到他亲自挑选的正妻就如同他的才华遇不到明主。
成亲前夕,他从季芸初口中知道季安玉和沈璟有首尾。
沈璟有脏病,季安玉自然也会有。
魏洛彦怕自己也得脏病,成亲后不曾碰过季安玉,魏洛彦为了恶心季安玉,故意纳季安玉的堂妹季沁沁为妾。
刁难折磨季安玉是他娘做的,摔死孩子是他妹妹和他妾室季沁沁做的,放火烧季安玉是季芸初和傻子一家做的。
他就在一旁看着,不曾参与,他何错之有?
何况季安玉后来怀着沈璟的种,他没有把季安玉浸猪笼,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谁能想到季安玉离世,沈璟来摆他一道。
尽管家族衰落,但是他心性未变,眼光极高,觉得自己的正妻可不是谁都能做的。
地位高的嫡女看不上他,他又不愿低头娶地位低的姑娘。
眼看他心仪的季芸初做太子妃,风光无限。
魏洛彦郁结心中,3年后离世,到死也没有讨到一个嫡妻。
而今重生,魏洛彦每当想起往事,心中就像是有一块大石头压住,喘不上气,他不想再窝囊死去。
魏洛彦凝眼盯季修旭,企图穿过季修旭,撕碎季安玉,他决不能让季安玉安然回京。
上辈子的事情不能再来一遍!季安玉唯有死。
当前就是弄死季安玉最好的时机,京城路途遥远,遇到劫匪谋财害命亦不是稀奇事。
“方才是我失言,二位是不是要去京城?巧好在下也要去京城,不如我们一同前往,路上遇到事情,也可以相互帮衬。”魏洛彦挤出笑脸。
季修旭顿时警惕,犀利的目光扫过魏洛彦脸庞。
“你为何知道我们去京城?”
魏洛彦未料一向好说话的国公爷会怀疑质问他,愣了一下,不自然道。
“我听你们的口音像是京城那边的口音,因而提议一起去京城。”
见季修旭沉思熟虑,还在防备他。
魏洛彦只好全盘托出。
“实不相瞒,在下是南侯府嫡子魏洛彦。我母亲下个月大寿,我想给母亲寻找些奇珍异宝作为寿礼,恰好路过此处。”
“原来是南侯之子,我就说看你有些面熟,眉眼挺像南侯爷。”
季修旭卸下防备,在听到魏洛彦花费心思为他母亲贺寿后,内心对魏洛彦的看法略微变好。
是个孝子。
他面色温和道,“既然你也回京城,那就一同前行。鄙人季修旭,与你说话的姑娘是我女儿。”
“啊,原来您是国公爷,失敬失敬。”魏洛彦拱手行礼,装作刚知道他们的身份。
季修旭满意地微笑点头,这小子还算知礼。
视线转移,落在季安玉头上的步摇,想起季安玉和魏洛彦争吵是因为步摇。
“魏公子想要这支步摇是想送给你母亲吗?”
魏洛彦瞥一眼步摇,又心虚撇开眼睛。
“嗯,可惜季姑娘瞧上了。”他本来打算买下,找个机会送给季芸初。
季修旭摸了一圈下巴上的胡须,若有所思地半眯眼睛。
魏洛彦迟早入朝为官,没必要因为一支步摇结怨。
不如让女儿还给魏洛彦,就当做送南侯府一个人情。
季安玉将魏洛彦心虚的眼神尽收眼底,同时看出季修旭的想法。
她摘下步摇,放手里摆动。
“魏公子,你们男人不了解女人的心思。这支步摇一点都不适合老夫人,女人年纪大了,都不喜欢太靓丽的东西。”
季安玉笑眼盈盈,天真无邪道。
“要我选啊,就送看起来稳重大气的簪子。”
季安玉低头扫一眼桌上摆放的头饰,拿起一支做工粗糙的木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