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带女眷赶来,听到跳水自尽之人私会野男人,她们纷纷站在岸边冷漠注视水里剧烈挣扎的姑娘。
无人提下水救人。
曹灵汝觉得水里的姑娘很眼熟,凑近一看,赫然是她养在身侧的季芸初。
她惊慌失措跪在皇后跟前。
“臣妇求皇后娘娘救救我女儿。”
孔宛涵惊讶,立马叫人下水救人。
“国公夫人,她是你哪位女儿?”有好事者唯恐天下不乱,幸灾乐祸开口。
曹灵汝嗫喏道,“不管是哪个……都是我的女儿。”
孔宛涵神色冷下,瞧国公夫人胆怯的样子,显然跳水自尽之人就是季芸初。
她儿子贵为太子,季芸初竟然不满足,做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情!
“除了国公府的人留下,其余女眷都给本宫回到宫宴上,今夜的事情谁敢私下传出去,本宫要了她的命!”
众人噤声,乖乖听命离开。
乌泱泱的人群一散开,曹灵汝一眼就瞧见身体单薄的季安玉,暗恨为什么掉水里的人不是季安玉。
皇后也看到季安玉,才想起她到这里时,季安玉已经在现场。
“季安玉,你来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回皇后娘娘,臣女肚子胀气,散步至此,见到水里的姑娘和一个男人拉拉扯扯,她被我瞧见,恼羞之下跳水自尽,我害怕她溺死,便喊人帮忙救人。”
“原来那一声是你喊的。”曹灵汝气晕了头。
“不错。”季安玉瞥一眼被人救上岸的季芸初。
“幸好我及时大喊,不然那位姑娘还在水里呢。”
“孽障!你可知她是谁?你如此大喊,毁了她啊!”
曹灵汝痛心疾首,恨不得给季安玉两巴掌。
“啊?”季安玉看起来满头雾水,她上前几步看了看人。
大惊失色道,“这这……她竟是我姐姐!天色太黑,我没看清人,但我实话实说啊,姐姐的确与一个野男人拉拉扯扯。”
只不过不在湖边,而是和魏洛彦在房里。
“你胡说八道!定是你看错了。”曹灵汝见皇后的脸越来越冷,惊慌呵斥。
季安玉连连点头,“母亲说的对,许是我看错了。”
此话反而更显得欲盖弥彰。
曹灵汝好似一口老血哽咽在咽喉,她扭头见季芸初吐出水。
“芸初,你快告诉皇后你没有私会外男。”
季芸初怔了一下,随后声泪俱下。
“娘,季安玉私会野男人,她死不承认,还将我推下水。”
“姐姐,话可不能乱说,明明是你做错了事,却推到我身上。”
季芸初急得剧烈咳嗽。
“魏言悦!她可以帮我作证!”
“哼,魏言悦的兄长与我有仇,她肯定帮你作证啊。”季安玉不以为然。
曹灵汝如抓到救命稻草,看向孔宛涵急切道。
“皇后可否叫魏言悦过来一趟?”
“叫人过来看笑话吗?好了,全都是我的错,私会野男人的人绝不是姐姐,是我行了吧。”季安玉嘟囔道。
曹灵汝一阵头疼,季安玉还不如闭嘴。
季芸初仰头望浑身发冷的皇后,不禁瑟瑟发抖。
季安玉已经先发制人,皇后先入为主,肯定不会相信她的话了。
突然灵机一动。
“皇后娘娘,我绝不可能私会野男人,否则我不得好死!刚刚我来到湖边,看到一个刺客,我情急之下抓住刺客,不料被刺客推落水。妹妹站在远处看不清楚,这才误会了我。”
孔宛涵冷眼瞧她。
“那你为何不早说是刺客,反倒说你妹妹私会野男人?”
“我……我听到妹妹说我私会野男人,一时恼火,才污蔑妹妹。”季芸初捂住微疼的胸口。
孔宛涵目露失望。
“你可知你这一污蔑,也许会令你妹妹陷入万劫不复。”
“她也在污蔑我,我……”季芸初煞白一张脸,突然不知如何说下去。
“姐姐,我都说了我隔得远看不清,我不知与你拉扯的是刺客。”季安玉满脸委屈。
“闭嘴!”曹灵汝大声怒斥,心疼地瞧季芸初惨白的脸。
季芸初如鲠在喉,她被贱人摆了一道,偏偏没有证据。
“梅嬷嬷,派人送她们出宫吧。”孔宛涵沉浸后宫多年,自然看出国公府的两位嫡女在暗中斗法。
她不排斥季芸初算计人,只是季芸初算计别人手法拙劣,反遭人算计得遍体鳞伤。
忍不住质疑季芸初能否坐稳东宫妃位,毕竟太子妃之位除了太子党觊觎,其他党羽亦在虎视眈眈。
儿子的枕边人是别人眼线,她岂能安睡?
孔宛涵失望地睨一眼季芸初,生气地甩袖离开。
提前回国公府的季承庭见梅嬷嬷送女眷回来,他高兴地迎上去。
“梅嬷嬷亲送令国公府蓬荜生辉啊。”他塞给梅嬷嬷两个小金元宝。
“小小意思,请梅嬷嬷收下。”
他小心地四处张望,低声道。
“梅嬷嬷可否帮我询问皇后,我孙女安玉有机会入东宫吗?”
“老奴会帮您问皇后,不过这礼,老奴今个不敢收。”梅嬷嬷笑出一丝冷意。
“贵府两位嫡女在宫中出尽风头,叫人看了不少笑话,您与其关心东宫的事,还不如多多教导两位嫡女,莫要再闹出笑话,否则皇后必定严惩。”
季承庭大惊失色。
“还请嬷嬷卖我个人情,告诉我宫里发生了何事。”
梅嬷嬷无语瞥他一眼。
本来不想说,但看国公夫人护着季芸初,说不定会倒打一耙,将过错全推给季安玉,于是她大致阐述事情的经过。
季承庭听完,脸黑一片,他送走梅嬷嬷后,让管家开祠堂,把国公夫妇和那两个丫头都叫过去。
“你们俩跪下!关上门在府里闹就罢了,你们竟敢闹到宫里,哪儿是你们小打小闹的地方吗?尤其是你季芸初,你长在国公府十几年,进宫不下十次,连这点浅薄的道理都不知道?”
“祖父,我也不想惹事,都怪妹妹说错了话,我才不得已……”季芸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姐姐怎么能都怪我?如果姐姐一开始就说是刺客,就不会有那么多事了。”季安玉也红了眼眶,装哭谁不会?
哭哭啼啼,听得心烦!
季承庭大手拍桌,“你们俩都有错!每人挨打十个手板子,今夜都跪在祠堂好好反省。”
“大断你来上刑,若敢偏袒,老子饶不了你!”
这得罪人的活咋落到他头上。
大断苦不堪言,望了望隐忍不发的国公爷和时不时擦眼泪的国公夫人。
他狠了狠心,拿起手板子打下去。
手掌迅速通红肿胀。
季安玉本想忍住痛意,耳边传来季芸初哇哇大哭的声音,她立刻放声嚎哭。
哭声盖过季芸初的声音,季芸初微愣一下,随即使出最大的力气哭得更大。
她才是最冤枉的啊!
季承庭听她们一声比一声高,头疼不已,转身离开祠堂。
季修旭看到他爹离开,强行拉欲要留下陪季芸初的曹灵汝走。
祠堂大门被关上,只留下季安玉和季芸初。
季安玉见没人看戏,她停下哭声,捧起自己红肿的小手细看。
“你为何不哭了?”季芸初声音嘶哑,眼噙吃人的恨盯季安玉。
“你也不继续哭了,明知故问。”
“好哇,我就知道你就是故意的,今日之事,我记着了!你给我……”
季芸初一脸惊恐地望季安玉背后的男人。
男人带着狐狸面具,但她还是一眼就看出他就是季安玉私会的野男人!
季芸初情绪激动大喊:“我是冤枉的,娘,野男人来了!来人……”
话没有说完,季芸初晕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