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了两小时前,刚刚送别主教的灰衣教士在教堂门口扫地。
艾芬多领的教堂修得十分豪华,是整座城市除了王宫之外最为高大的建筑。
尤其是它那顶上前倾的五米长的X符号,更是令人担心这会不会某天突然倒塌。
也因此教堂很醒目,如果一个乡下人来了王都,除了王宫之外,最容易找到的就是教堂。
这也是教会为了彰显自己的地位故意为之,他们想要搞出只知教会,不知王权的神权社会。
然而最近随着新教运动的兴起,前来拜会教堂的信徒们逐渐变少,街上更多的是抱着一本圣言就自称教徒的新教徒。
不仅如此,甚至还有人偷偷摸摸砸碎他们的窗户,如果不是他们这里有红衣主教坐镇,那些闹事的担心红衣主教的战力,恐怕早就有人进教堂抢劫了。
毕竟教堂的富余也是远近闻名的。
在门口扫地的灰衣教士一想到自己强大的教会,就不由得骄傲的抬头挺胸。
这些愚蠢的家伙们,等着吧,教会迟早会把你们这些亵渎神灵的新教徒镇压干净的。
到时候他这个一直坚持信仰上神的信徒,会不会被上封为白衣教士呢。
在这个灰衣教士畅想间,他突然看到了在那雨中的街道,有一队穿着雨衣,背着筐子的男人向着教会径直走来。
他们是什么人?难道是来教会祈求上神宽恕他们的罪过的?
那可真是要好好敲上一笔了。
“喂,你们这些家伙,你们都是些戴罪之身,身上污秽不堪,想要入教堂就必须要交上一笔赎罪费来洗净你们外皮的尘埃。”
不料这些家伙没有回话,反倒纷纷扔下怀中的传单,冲进了教堂之中。
“你们要做什么?”
灰衣教士大怒,想要把这些莽撞的家伙拦下来,却被其中一个雨衣男撞倒在地。
“这是你们主教献给新教的礼物,从今往后,这里就归由新教所有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
然而根本没有搭理灰衣教士。
这些人闯进教堂后,打烂砸碎所有跟旧教有关的东西,一路冲到财宝库当中,将里头囤积的民脂民膏塞进了自己的筐子里,然后迅速离开,跑到了教堂外。
途中但凡出现拦路的,全都被他们一一制服。
教堂外他们的同伴正驾驶着马车过来,两个马车雨中飚得飞快,不一会儿就从几百米开外来到了门口。
被压制住的灰衣教士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装着一筐筐的财宝,扔着传单,各奔东西,消失的无影无踪。
精神恍惚的教士捡起了地上散落的传单,读上那么一小会儿,气得抱头大哭:
“主教啊,你要是已经投诚了,也先知会我们一声啊。这算个什么事啊。”
这上面赫然印着红衣主教与当地著名新教神父握手的图片,底下几个大字配文道:
爱维森·塔尔顿握住了新教的光明之手。
......
威廉不喜欢卷入被迫选择的境地。
所以他会选择提前破解这样的局面,将局势扭转,强迫他人接受自己的二选一。
这回的国丧事件,事件面板并没有提前告知,可能事件面板觉得这并不重要。
但这并不妨碍威廉提前预测到这件事的发生。
毕竟连激进党叛乱也被定性为教会的行为,这些国民不可能对教会不感到愤怒。
尤其是主教也在现场,他的身份完全符合国民们发泄桶的条件。
所以威廉就打算趁这个机会,彻底完成对艾芬多领的宗教肃清。
他在得知主教也参加的当天,就已经搞到了主教与神父握手的照片。
估计爱维森也不知道自己私下里左右逢源的照片居然会被泄露。
他让属下四处分发传单,让大家误以为主教真得加入了新教。
不过爱维森也有解释的机会,他依旧可以态度暧昧。
但是教堂里最强大的力量是爱维森,国丧时爱维森不在场,也就给了他先斩后奏的机会。
他把教堂抢了。
教会得知情况后愤怒是理所当然的,这教堂里的钱财够威廉再武装个一千人的火枪部队。
但是他们也会怀疑。为什么刚好爱维森会不在呢?是不是他们已经私下里串通好了。
再说了,你为什么会参加国丧?
当怀疑的种子种下后,爱维森再怎么解释也只会显得苍白无力。
他只能站到新教的阵营,与新教同仇敌忾。
如果他不想被两方同时针对的话。
......
爱维森不敢置信地望着远处跑过来的车队。
上面的财宝为什么看着这么眼熟?
“各位,主教确实已经投诚,这些财宝就是爱维森瞒住大家的欠礼,请大家收下吧。”
放下枪的威廉微笑着指向了那边满载财宝的马车,国民们也将目光转到了威廉所指的方向。
马车已经开始把财宝扔向人少的地方。
“哦哦,原来是这样啊。”
“早说啊,害我白误会了。”
在威廉用自身的信誉担保加上现实可见的利益,国民们很快放弃了继续驱逐红衣主教的打算,朝着那边人少的地方跑去。
这可都是钱啊,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
“哈哈,我发财了。”
“不要抢,你们这像是什么样子,还算是一个得体的绅士吗?”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转移了别处,险些被踩踏的老弱妇孺们也因此得救。
虽然这国丧多多少少变得有点像是闹剧,但好歹在国丧日没有出现流血事件。
就是爱维森看着那些财宝,捏住了自己的胸口,无比心痛。
虽然这名义上是归教会所有,但好歹也是自己保管的钱啊,四舍五入这都是自己的钱。
看着自己的钱财被如此浪费,爱维森觉得自己的身子比刚刚被石头砸还要痛苦。
他快要哭出来了。
“主教大人,情况你应该已经明白了吧。”
理查德来到了红衣主教旁边,不咸不淡的说上一句。
红衣主教颓唐地点头。
作为主教,尤其是喜欢左右逢源的家伙,这点道理他还是懂的。
从今往后,他只能是一个虔诚的新教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