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骑士们一路追杀逃逸的敌军士兵,这一场港口突击战也以威廉方的大获全胜告终。
他们仅仅只是在敌人的负隅顽抗下搁浅了一艘护卫舰,就击溃了对方千人的部队。
除了十余个不幸遇难的倒霉鬼,他们基本没有付出任何伤亡。
逃难的镇民们试图把他们遭遇敌袭的消息透露给附近的城市,他们正不眠不休地向那边逃窜着。
然而威廉的部队比他们更快。
仅仅只是在一个小时后,威廉的部队已经重新整队完毕,在茫茫的夜色中,直奔雷翁城而去。
等到清晨,待第一抹阳光照到了树上挂着的露水,在雷翁城的守军惊讶地发现远处那属于第五选帝侯的旗帜。
这座只有六百守军的工业重镇惊慌失措,他们从没有想到敌人会从海面奇袭他们的腹部。
他们将消息告诉了领主的骑士,骑士惊讶地闯入领主的房间内,叫醒了抱着女仆沉沉入睡的领主。
“领主大人,不好了。第五选帝侯的军队杀过来了。”
事到如今,这位领主麾下的直属骑士也不管什么礼节了,对准着迷糊的领主就是一声大吼。
悠悠转醒的女仆见到屋里闯进来个骑士,立刻用被单裹住了自己的身体,尖声大叫。
而那位终于听清楚骑士说什么的领主,也抱住了自己的女仆,瞪着惊恐的双眼,跟着尖声大叫起来:
“这是怎么了?打哪儿来的敌军?难道是我们的王国已经全境沦陷了?”
“大人,是从海上来的敌军?”
“海上来的?”领主松了一口气,“有多少?”
“很多,不知数量。”
领主又提起了一口气。
他脑子里浮现了雷翁城的守军数量,想起了那些平日里克扣的兵饷,立刻正色道:
“我作为选帝侯任命的领主,我必须要亲自向选帝侯汇报我们遇袭的情况。”
他打算开溜了。
骑士也是看了出来,他当场拦住了跳下床收拾细软的领主:
“大人,如果您北逃了,我们又要依仗谁来抵抗敌军呢。”
“真是麻烦。”领主恼了,随手取出了一张信纸,草草地用墨笔写了几行字。
他将这封信贴在了骑士的胸口,对着其大喊道:
“好了,这是我给你军权的证明,你就拿着这封信纸去指挥战斗吧。”
“大人!”
“好了,不要烦我。快,你们都给我收拾行李,我们快走。”
领主已经完全不搭理骑士了,见状,骑士也只能抓住信纸,去教堂那边请求援兵。
到了教堂,教堂也已经乱作一团,尤其是红衣主教,像是一只找不到出口的老鼠,在教堂内打圈。
“教主大人,领主大人赐予了我指挥权,我请求您将教堂的教士们交给我指挥。”
骑士掏出信纸,言辞诚恳。
“指挥?你这是要做什么?”
红衣教主抓住了骑士的双肩,精神不振地对其低吼道:
“你知道来的是谁吗?你不知道,因为你不是我,你没有办法用神术远程探测到他们,但是我可以。”
这位完美演绎着雷达,时不时转头的红衣主教抓得骑士的双肩生疼,也让骑士的面色难看起来。
红衣主教已经是疯了,他完全丧失了抵抗的意志。
“是那个青鸟骑士团,你知道青鸟骑士团吗?不,你不会知道,因为他们成为帝国之矛的时候你还是你父亲的一滴精子。”
这位曾经目睹过青鸟骑士团在战场上屠杀的红衣主教此刻瑟瑟发抖,缩成了一团。
居然是青鸟骑士团吗?
骑士暗惊。作为一名骑士,他当然知道帝国境内十分出名的青鸟骑士团。
当年号称“马背上的沙漠弯刀”就是被他们正面击穿,一举拿下了帝国保卫战的胜利。
当他们成为盟友的时候会令人十分安心,也因此,当得知对手是他们的时候,恐惧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但就算如此,那又怎么了。
“能不能抵抗的住和去不去抵抗这是两回事吧。”
骑士不甘地砸向了教堂的墙壁,吸引了一众教士的目光。
“我们可是受陛下信赖才会坐镇这里的。这可是工业重镇,我们又怎么可以不战而逃呢,这样还对得起国家,对得起陛下的信赖吗?”
“所有还愿意抵抗敌人的都跟我过来,只要我还在这里,我就绝不会投降!”
这位骑士大吼着,径直朝着广场而去,教堂的教士们则是看向了那位苍老的红衣主教,像是在征求对方的指示。
“你们......算了,那你们爱去送死就去吧。”
红衣主教摆了摆手,不再去管他们这些送死的教士。
教士们朝红衣主教低下了头,随后他们头也不回的奔赴着那个骑士而去。
红衣主教望了望那在阳光沐浴散发着神圣光辉的骑士,叹了口气,随即站起来走到了教堂的中央。
他也只能提供这点帮助了。
“教皇大人,第五选帝侯的士兵奇袭了雷翁城,请求支援。”
传音完毕,红衣主教的身体迅速枯萎,很快他的躯干生机散尽,成了一具像是由朽木刻成的雕塑。
他用他的生命向教廷中央传递了情报。
......
骑士来到了广场上,广场上到处都是因为警钟赶来的市民,他们大多迷茫地护住了自己的家人,不知道骑士叫他们来是什么事情。
“你们听好了。我现在是领主大人直接任命的指挥官,由我来负责雷翁城的防御战。”
他又掏出了信纸,双手将信纸张开,扬在了众人面前。
“现在,敌军来了。他们来势汹汹,他们的数量远比我们要多。”
“是敌军啊,是敌人来了。那我们该怎么办。”
“快跑吧,我们根本没有多少守军,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市民们慌乱地交谈着,眼看着他们要争相逃窜,乱作一团,骑士拔出自己的长剑,亮出自己的三星斗气,大吼道:
“你们逃吧。他们有骑兵,你们就算逃也逃不过他们的骑兵的。”
他举剑指了指那些带头喊着逃跑的家伙,他用自己坚定的双眼看得那几人纷纷低下头去。
“我们只能抵抗下去。敌人绝不会放过我们的。”骑士剑指苍天。
“可我们又不是军人,这不是你们的职责吗?”
“是啊。正是如此。所以我们才会站在这里,抵抗到底。”。
“但是,我们的人数实在是太少了,我们是在打一场必败的战役,但要是想要坚持抵抗下去,就只能依靠你们的力量。”
“是的,如果你们想要保护自己,你们也只能依靠自己。”
“这不公平。”有人哭泣着。
“这确实不公平,但敌军不会跟我们谈论公平。”
“我绝不会投降。”
骑士将剑落在了远处威廉军袭来的方向,对着民众大喊道:
“让我们拔起我们的剑,让我们保护我们自己,让我们为自己的生命而战!”
“所有的男人,都跟我过来。”
骑士虎虎生威地踏步向着墙头前进,广场内的市民们望着这位自称绝不会投降的骑士,决定相信对方一次,拿出了称得上武器的各种简陋装备,跟随对方走上了城头。
“肯,对方已经架上火炮了。”
在城墙上的一个骑士不安地拉住号召全城的骑士肯,向对方摆手道:
“这是注定的螳臂当车。”
“那就螳臂当车。”
肯摆脱了同为三星斗者的同僚,站在了指挥官的位置上,安排所有“士兵”们走向他们的防区。
他们的战斗力并不强大。他们仅有两位三星斗者,五十几位白衣教士和二星斗者,就连一星斗者也就只有一千多人,剩下的都是一些连一星斗者都不是普通民众。
一共六千人。
而他们的对面,光那青鸟骑士团他们就不是对手,更别提对手还有其他强大的战力。
但他们也绝非没有任何优势。
“我们在军工厂生产的装备呢?”肯问。
“我们在前不久已经运了一批,现在剩下来的不多,就连火炮也就只有十门。”
“足够了。”
他们不仅有军工厂的装备,他们还有这座刻印着魔法符文的城墙。
这座城墙十分坚固,且只要他们启动防御模式,所有试图从正面上墙的家伙就会感到身上压着一股重力。
这将会严重影响他们的战斗力。
就在肯安排把火枪分发给那些未经训练的普通市民时,威廉的火炮开始作响了。
总共三十五门火炮齐声作响,炸在了城头上,发出了不小的晃动。
有一些胆小的甚至当场捂住了耳朵,闭着眼蹲在了角落里。
随着火炮的一轮齐射结束,隶属于威廉方的新教徒也开始释放起了光炮。
他们的魔法光炮横扫在城头上,带走了不少没有任何斗气市民。
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些没有斗气的市民哀嚎着被光炮扫为了尘埃。
军心稍稍动摇起来。
“不要畏惧,我们也反击。”
他们抬出了十门火炮,对着敌人的方向反击。
但他们对于火炮的经验实在是太少,有一门还是纯新人操控的,火炮干脆怼在了他们的城墙上,炸死了一个挨着那边的可怜市民。
就连成功发射的九发炮弹似乎也没有给对手带来太多的麻烦。
“不行,对方的火力太猛了,我们的光炮发不出去。”
白衣教士大吼着,他刚刚亲眼见到一个灰衣教士刚露出了头就被敌人的火枪手给精准点射。
光炮本就是伤害力较高的魔法,他们这些魔法技巧较低的灰衣根本没办法同时使用光炮和魔法屏障。
想要反击就只能依托他们这些白衣教士。
可他们的数量太少了,一旦释放光炮就会被对方集火,即便是他们的魔法屏障也无法承受太多。
刚开战就是全面压制。
不一会,威廉军的封建军队硬扛着他们的射击,架着攻城云梯就朝他们冲过去。
其中还有被一群刀盾兵拱卫着的冲车,缓慢却有着重大的威胁。
“那冲车上也有魔法符文,要是他们冲城,城门很快就会被破的。”
一位士兵回头大吼却没有注意到威廉方的火炮,随着一个炮弹精准地落在他们身前,一声巨响后,四五个围在那边的士兵被炸成了一团。
持着火枪的市民们也在对手的点射下数量逐渐减少,本就射击缓慢的他们已经形不成一个火力网。
如此一来,威廉方的军队跑得更快。本来就训练有素的他们瞬间就来到了城墙下。
他们放下了云梯,迅速地攀爬上去,扛着隐形的重力,向着城墙冲锋。
他们也明白,只要能够拿下城墙,他们的战友也就不用丢掉性命。
“你们这些为教廷为虎作伥的家伙,都给我滚下去啊!”
一位刀盾手大吼着,释放着接近于二星斗气的光辉,死死地压住了身前的一位敌军骑士。
那是位二星的骑士,在这名刀盾手的亡命式击砍下,居然被他强行拖住,死死脱不开身。
而这下在他身后的战友冲得更加厉害,不一会儿就占据了城墙上的一角。
“你个混蛋,明明你们才是侵略者,你们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骑士怒吼着,一剑砍在了刀盾兵的身后,竟直接打穿了对方的斗气,砍在了他的肉体上。
这位刀盾兵的背后顿时出现了一条深到见骨的伤痕,他吸了一口冷气,却没有退缩,反倒是杀得更勇。
“你们这些沐浴着教廷余晖的家伙,又怎么懂得我们都受了些什么苦。”
“你知道吗?就是因为你们这些教廷的贪婪,我的家人差点就被饿死了!”
刀盾兵大吼着,回忆起过往种种的他,一时间热血滚涌,杀得那位骑士有些怯懦起来。
他从来没见过伤成这样还能继续战斗的疯子。
“你们看不到的。你们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教廷下的压迫下死去,你们这些既得利者,你们这群混蛋!”
“你干得好,我已经来了,不用再坚持了。”
艾米莉亚来到了城头上,她锁定着那位骑士的要害,几剑砍去,骑士的身体献血狂飙,瘫软地倒在了地上。
可待她回头的时候,那位刀盾兵也已经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