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长廊,来到宴会厅的入口,眺望里面,华丽的宴会厅灯火辉煌,宾客们几乎全部到场,觥筹交错间,气氛热烈而欢快。
看来就剩他们了。
威廉看了眼跟随自己过来的属下们。
欧莱斯顿,卡斯巴尔,索雷尔,艾米莉亚......几乎所有有名有姓的将领都被他带了过来。
至于营地,则是由任劳任怨且爱瞎想的理查德来防守。
他们一进入大厅,就感受到了大厅内的目光。
威廉首相自然是众人争相巴结的对象,而他身边的后起之秀也是出身不凡。
艾米莉亚是克莱恩爵士的侄女,这一点在她参军之后就被人查了出来。
跟她处好关系,就相当于跟一个伯爵家族处好关系。
卡斯巴尔是子爵之子,家室虽然不如艾米莉亚,但他可是子爵的亲生儿子,也很有结交的价值。
相比之下,索雷尔和欧莱斯顿就逊色了许多。他们一个是骑士家庭出身,一个是文员之子,但他们反倒是有了成为“一家人”的可能。
不一会儿,一群各怀鬼胎的当地贵族们涌了上来,嘘寒问暖,各种吹捧砸在了他们的身上。
什么战争英雄,什么未来的将星......这类称呼吹得年轻人们有些飘然。
洛林伯爵更是大呼:
“让我们欢迎我们伟大的首相大人,我们的宴会厅因为首相大人的到来而蓬荜生辉。”
全场鼓掌。
然而威廉却没有被这些影响,他同样夸赞了这些护国的边疆贵族,尤其是躲在角落里的丑男爵。
这位丑男爵不仅固守要塞至使不被敌人突破,甚至还因为亲赴前线,被敌人俘虏了去。
如果不是他俘虏敌军的时候看到了狼狈的丑男爵,恐怕他都不知道丑男爵居然都干了这些事情。
论丑男爵为什么保留自己被俘虏的历史?那是为了表现他的英勇。
丑男爵只能尴尬的傻笑,害怕自己的蠢事哪一天被人戳穿。
但旁人没有质疑,即便是心里门清,此刻也是连连喝彩。
因为这是首相大人说的话。
他说的话还能是假的?我看你是欠教育了。
威廉打量着这群假意附和自己的人,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转移了话题。
酒过几巡,威廉那些年轻的属下们终于是受不了了,老练于宴会的贵族们也看了出来,放过了他们。
但当他们这些年轻的军官来到角落时,那些年轻的男女也来到了这边,试图交好他们。
这就是交际性宴会,一整场都是永无止境的交际,如果不是乐衷于此的,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位于人群中心的威廉虽然早已习惯,但他心里还想着正事,便叫住洛林伯爵道:
“洛林伯爵,我有事情要与您私下说。”
旁边的贵族们一听,纷纷对视一眼,各找借口离去。
很快,就剩下了威廉和洛林伯爵两个人。
“威廉首相,这件事情很重要吗?”
前不久还是一副地方贵族的派头,想要巴结首相来获得在中央的优势,一听到威廉跟自己有正事要聊,这位骁勇的边境伯爵也是正色了起来。
“事关战争。”
“那就请跟我去书房聊吧,书房里安全。”
威廉没有拒绝。
可就在他们离开人群,来到了书房门前时,洛林伯爵看到威廉旁边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女人,吓了一跳。
这女人是什么时候来的?刚刚他完全没有发现啊。
“洛林伯爵,请不必顾虑。她是我最信任的人,不会泄露我们对话中的任何细节。”
“您好,洛林伯爵,我是主人的女仆。”
艾丽莎低下头,提起女仆的裙摆,施了个礼。
“啊,好吧,本来就是您提起的。”
洛林伯爵复杂地看了威廉一眼,打开了书房,放二人进来。
待关上书房后,威廉就跟洛林伯爵解释了现在的情况。
洛林伯爵刚开始还能沉默应对,但当他听到威廉想让他护住粮道,自己则亲自带队进攻博登领时,他还是吓了一跳。
“您是说,你要带领不满万人的军队进攻一个国家?”
洛林伯爵真想说一句这不可能,但这是威廉说的,这位战争首相可至今没有遭受过败绩。
不仅如此,每次都是以少胜多或是难以想象的辉煌大胜。
“是的,如果可能的话。”
“请容我三思,让我考虑一下。”
洛林伯爵站在了书桌前,沉吟再三,转头对威廉说道:
“首相阁下,我们毕竟只是一个地方伯爵,如果我们遭到了敌人的打击,即使我们护得住,我们恐怕也会牺牲惨重。”
“是的,这我明白。”
威廉不急,慢慢等着洛林伯爵将自己的条件开出来。
毕竟当政客说出这种话时,一般表达出来的意义是难办,而不是不能办。
“我们是边疆伯爵,虽然也是女王的臣民,但我们的利益与中央并非是完全一致。如果我今日损失过大,恐怕中央也很难给我满意的补偿。”
“但是,如果首相阁下能满足我一个条件,我可以倾全领地之力,保护粮道,甚至还将我宝贵的私军借给您。”
果不其然,洛林伯爵谈起了自己的条件。
威廉静静地听着。他想知道究竟是何等的美味才能塞满这位边疆伯爵的胃口。
是新征服的领地吗?还是说更高的自由度?
他难道想成为空缺了几百年的公爵?
不料,洛林伯爵接下来说的一句话跟没有任何一点与其相关。
他说:
“首相阁下,我听说您至今没有婚取。您想,身边缺少一个妻子,那就是少了一个助力。”
“妻族没有不为女儿的丈夫考虑的,你们是利益共同体,你们的光彩是会互相分享的,也因此,如果是为了自己的家人,哪怕是付出沉重的代价,也未必不是不能考虑的事情。”
铺垫许久,洛林伯爵终于是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首相大人,不知犬女......”
“父亲大人,我来了。”
就像是事先安排好一样,脱下男性化的服饰,穿上了一身礼裙的法布里克走进了书房。
她的脸上还有未擦干的泪水,以及一抹痛苦的决意。
“可否能成为您的妻子啊。”
威廉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