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错了,我不该多嘴问!”
看到田国忠拿着镰刀向自已走来,田国义吓得脸色发白,转身就跑。
“站住!”
田国忠大喊。
闻言,田国义如同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再也不敢往前多迈一步。
以前的惨痛教训告诉他,绝对不能违背大哥的命令,不然,非要被他狠狠收拾一顿不可。大哥又高又壮,自已又瘦又矮,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轻轻一拳就有可能将他打得满地找牙,田国义差点吓哭了,“大哥,我错了,我……”
不等田国义说完,田国忠就摆手,道:“行了,我不是要打你,而是想喊你一起去猎杀野猪,敢不敢?”
“啊?”
田国义吓了一跳,“猎杀野猪?!那玩意很凶猛的!搞不好会死人的!”
田国忠眼睛一横,“屁话多!就问你,敢不敢?”
“敢,敢,敢。”
相对于凶猛的野猪,田国义更怕大哥。
田国忠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放心吧,我要是没有把握,也不敢去招惹野猪。”
“真的吗?”
田国义将信将疑地跟着田国忠走了,走了好几步,才小声道,“可是,你的相亲对象还在家里等你……”
“不管她,先弄吃的要紧,那可是肉啊!”
一听到肉这个字眼,田国义瞬间两眼发光,心中也涌起了无限的期待和勇气。
两兄弟很快走入林中。
这里的山又高又陡,大树参天,灌木丛生,荆棘遍地,还有各种爬虫蚊子。稍不注意就会被树枝和荆棘划破衣服和皮肤,血痕累累,又或是被什么毒虫咬一口,轻则肿好大一个包,重则直接丧命。
正因为如此,即便家里很穷,也没有多少人进深山去打猎。
最多也就是在山林外围布置一些陷阱,抓一些野兔、野鸡之类的小动物。
至于野猪、黑熊之类的凶猛野兽,村民们是不敢招惹的!
除非人多,还敢扔扔石头之类的,要是独自一人,那绝对会吓得屁滚尿流,有多远滚多远。
田国忠带着二弟,进入林中之后,也变得小心谨慎起来。
……
林外,村民还在议论野猪,田老蔫则突然发现田国忠不见了。
他不由得心中大急,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问村民:“你们有谁看见我家国忠了吗?”
“没有。”
“没看见。”
“他会不会是找地方拉屎去了?”
“也有可能是累了,继续回家睡大觉去了。”
“田老蔫,你放心,国忠也就敢在你们面前穷横,你还怕他去追野猪么?借他十个胆,他也不敢!放心吧!”
“没错。别看他长得又高又壮,但跟野猪比起来,那还不是个个!”
众说纷纭。
田老蔫越听心越慌。
这时,一个穿着老旧但很整洁中山装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老蔫,看你慌慌张张的,这是怎么了?”
“村长,我家国忠不见了。”
看到这男子,田老蔫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我猜那小兔崽子肯定是进山追野猪去了。”
“他今天不是要相对象吗?”村长问道。
“我……”
田老蔫迟疑了一下,说道,“我喊他来上工了,是想在人家女方面前图个表现,却没想到会有野猪跑出来……”
村长指了指田老蔫,“你呀你!国忠是安心做事的人吗?行了,你也别太着急了,等一下,建华把家里的猎枪拿来之后,我让他喊几个青壮年进山去找一找。”
“谢谢,谢谢,村长,又给你添麻烦了。”田老蔫连连感谢。
村长摆了摆手,“行了,你给我添的麻烦还少吗?安心做事吧。国忠也是大孩子了,不会乱来的。”
有了村长的保证,田老蔫才渐渐放下心来,继续劳作。
……
山里。
田国忠带着田国义钻山林,爬山石,很快就找到了一些野猪的痕迹。
“哈哈,找到了!”
田国忠大喜,当即蹲下来仔细查看那些痕迹,还用树枝拨开一坨猪粪,详细查看它的干湿程度,以及内容物……如同一个老猎手一般,显得很专业,很有经验。
田国义在旁边看得一头雾水,但他没有开口多问,他怕问多了挨骂。
“看这些痕迹和猪粪,这里应该不止一头野猪,而是一窝,但具体多少,不是很清楚。”田国忠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田国义解释,“而且,这条路应该是野猪们经常要走的路,所以,我们就在这边设置陷阱,等着就行。”
“国义,去砍些小孩手臂粗的野树过来。”
田国忠把镰刀递给田国义。
田国义心里觉得大哥是在做无用功,村里那么多人都设置了陷阱,却从来没有人捉到过野猪。主要是野猪的力量太大了,除非用铁丝做陷阱,不然,就算野猪掉进了陷阱里,也能很轻易就挣脱逃走。
但他嘴里没有多说什么,接过镰刀就砍树去了。
田国忠则在周围寻找布置陷阱最合适的地方。
前世的他是个超级高富帅,有钱又有闲,但他同时也是一个极度喜欢追求刺激的人,平常的蹦极、飙车、跑酷都满足不了他,他曾去过亚马逊丛林打猎,去过非洲捕捉狮子,去过深海潜水,去过极地探险,甚至去战场当过雇佣兵!
布置一些猎杀野猪的陷阱,对他来说非常轻松。
没多久,他就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然后按照前世的经验,开始做前期的准备。
十几分钟后,田国义抱来了十几根儿臂粗的野树。
“把它们全都削尖,然后,再去弄一些粗藤过来。”
田国义依旧一言不发,默默地按照田国忠的指示执行。
半个小时之后,一切准备就绪。
田国忠便开始布置陷阱。
他布置的陷阱,跟别人的不一样,不挖坑,也不下套,只是搭了几个架子,然后架子上安装了一排削尖的木棍……
田国义完全看不懂,但他依旧发挥着沉默是金的优良作风,没有多问。
全部布置完之后,田国忠又找来不少猪粪洒在陷阱里,又找来不少枯枝败叶掩盖他们的痕迹和气息。
“行了,我们就等着收获吧!”
最后,田国忠带着田国义躲在了百米远的灌木丛中,静静等待。
……
家里。
国忠妈陪着媒婆和陈小英坐在堂屋里,喝着山里的老叶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婶婶,这些都是你的孩子?”
陈小英指着堂屋外,一群正在玩泥巴的瘦弱小孩,问道。
国忠妈叹道:“对,加国忠,一共有九个,全是儿子,都快愁死我了!”
说是愁,语气中却没有半点愁,反而有着浓浓的骄傲。
能生儿子,而且,能生这么多儿子,在农村,那可是一件让所有人都羡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