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忠哥,你现在是越来越厉害了。”
突然,一向沉默不爱说话的田俊耀向田国忠比了比大拇指,“你说那么多,不就是想要劝我们努力修路吗?”
“对哦,国忠说来说去,还是想让我们修路!”田贵福道。
田国忠道:“你们两个还真是大聪明,那你们想不想变成有钱人,过上好日子呢?”
田俊耀和田贵福都不说话了。
“还有,你们想不想吃肉呢?”田国忠又问。
田俊耀和田贵福更加不说话了,脑袋都低了下去。
“想吃肉,想过上好日子,就给我好好修路,要不然,一切都免谈!”田国忠哼道,“反正有人已经骂我们吃独食了,我不介意更独一点。”
“国忠哥,别生气,我们也就是嘴上说一说。”田贵福道,“你看我们现在都变勤快多了。”
“确实大有长进。”
田国忠一改前面的严肃,微笑道,“等哪天下雨休息的时候,我们再去山里打猎!”
“好勒!”
“国忠哥,你太好了!”
“国忠哥,你放心,以后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上天我绝不下地。”
一群人顿时欢呼起来。
下工之后,众人先去村委食堂,吃了饭,这才返回各自家中。
回到家里,田国忠并没有直接休息,虽然他今天在工地上做了一天的事,拉板车,运石头,都是重体力活,可他居然并没有感觉有多累。
他又去新宅基地制作了一个多小时的泥砖,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下来,他才举着一根火把,往家走去。
走到半路,他遇到了村长老婆“陈秀凤”。
“国忠,你从哪儿回来?”陈秀凤一脸焦急的样子。
“怎么了?”
田国忠本来不想搭理她,但人家主动打招呼了,他也就顺口问一句。
“你看到你有根叔没有?”陈秀凤急切地问道。
田国忠摇了摇头,“没看到。村长没有回家吗?”
陈秀凤都快哭了,“没有,从傍晚,你们下工回来,我就没有看到他,食堂、村委、仓库、工地上,我都去找了,也没有找到他。”
田国忠道:“他会不会去了公社?”
陈秀凤道:“他平时经常提在手里的公文包,一直都在家里放着,应该不会去公社的。”
田国忠道:“这怎么说得好呢?他现在可不仅仅只是我们村的村长,还是修路大会战的副总指挥,权力大得很,万一公社领导突然叫他去开会也是有可能的,你就别自已吓自已了。天黑了,赶紧回去吧。”
说完,田国忠就举着火把回去了。
他可没有那个好心送陈秀凤回去,能够安慰她几句都算是他心地善良了。
陈秀凤想了想田国忠说的话,觉得很有道理,便也转身回去了。
但心里一直都心慌慌的,所以,回到家里,她就把她大儿子‘田建国’叫了过来,让他明天一早,务必先去公社找一下他爸。
田建国不解道:“妈,爸肯定是有事才会去公社,等把事情做完了就回来了,您这么着急干什么?”
陈秀凤道:“建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田建国道:“妈,您是不是最近这段时间太累了?您要不赶紧去睡觉,等睡醒了就好了。”
陈秀凤道:“不是的,我是真的感觉心慌。建国,你明天早上就去一趟公社吧。”
“行行行,我去一趟,您赶紧休息吧,别想太多了。”田建国道,“我爸干了一辈子革命工作,肯定不会出事的。”
好说歹说,陈秀凤才洗漱了,去房里睡了。
第二天,田建国一大早就去了公社。
在公社找了一大圈,却没有找到田有根,问了公社领导,他们都说田有根没有来过。
田建国不禁也心慌了起来。
他急忙从公社赶回了九龙村。
一去一来,就是一上午的时间,而陈秀凤早就等得心急如焚,在村里找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更是发动了所有的家人、亲戚和村民去找,居然都没有找到。
这么一来,全村人都知道田有根失踪了。
“村长怎么会失踪的呢?”
“昨天,我还跟他说了话的,他会去哪儿呢?”
“应该是去公社开会了吧。村长多谨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失踪?”
“田老蔫不是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吗?可以去问一问田老蔫啊?”
众人这才想起村长唯一的狗腿子田老蔫,于是,一群人来到了指挥部。
田老蔫只是一个普通村民,既不是队长,也不是组长,更不是指挥部的领导,可他却能坐在指挥部,抽着烟,喝着茶,不用上工,还能拿工分,简直不要太爽。
而他之所以能够享受这样的待遇,就因为村长‘以权谋私’给他安排了一个参谋的职务。
对于这种小事,公社领导是不会多管的,毕竟,修路大会战的具体事情,都需要村长去做,给他一点小小的特权也是无伤大雅的。
也正因为有公社领导的‘纵容’,下面的村民即便对田有根和田老蔫有意见,也只能憋在心里。
陈秀凤带着村民来到指挥部的时候,田老蔫就正在惬意地喝着茶。
“老蔫,有根呢?”
陈秀凤直接问道。
田老蔫看到这么多人一下子涌进指挥部,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吓得差点把手里的茶水都泼了。
“村长?他不在家吗?他今天没来呀。”田老蔫道。
陈秀凤道:“他昨天晚上就没有回家。”
“啊?”
田老蔫一惊,“不对啊,昨天下工的时候,我是跟他一起吃饭,一起回村的,怎么可能没有回家呢?”
陈秀凤道:“他是真的没有回家!你知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田老蔫摇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回了村之后,他说他要去看一下劳教人员和其他村的志愿队,我本来想跟着,但他不让我跟,我就回家去了。”
陈秀凤忙问道:“他为什么要去看劳教人员和志愿队?”
田老蔫继续摇头,“我不知道,他应该只是去了解一些情况吧,毕竟,他是村长,需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
就在这时,田建国从公社回来了。
他来不及喝口水,也来不及擦一擦身上的汗水,红着眼睛,焦急地对陈秀凤道:“妈,我在公社没有找到我爸。我也问过公社的领导和熟人了,他们都没有看到我爸!”
“什么?!”
陈秀凤顿觉天旋地转,直接往地上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