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易大概是真的害怕林昌会回来找他,顶着全家的压力,基本上完成了遗嘱。
而且,考虑周到。
大部分的钱,给的是支票,不但从海城的银行可以取,从别的地方也可以。并且还准备了一点现金,几根金条。
全部放在一个小箱子里。
林易试探道:“父亲已经过世,他既然愿意将财产留给你,那你在他心中,一定是很重要的。既然如此,你若是无处可去,也可以留在林家……”
女人面无反应,只是摇了摇头。
林易犹豫了一下,又道:“这世道乱,你一个女人带着这么多钱也不安全。你若是想去哪里,我也可以帮你。”
林易释放出最大的善意,但是女人一言不发,一句不接。
林易也就没有什么办法了。
女人签了字,拿着钱走出了林家。
小报记者已经被林家的人拦在稍远一点的地方,女人进门是空手,出门的时候,拎着个箱子,谁都知道那箱子里,是钱。
可惜女人裹的太严实了,除了看出身高挺高,什么都看不出来。
女人走进了夜色中,转进了巷子里。
她肯定是要立刻离开海城的。
林家怎么可能甘心将这么一大笔钱送给一个陌生人,就算林易被吓着了,其他人可没被吓着。
林夫人顾及着儿子,也许不会做什么。林易还有同父异母的弟弟呢。
小报记者没拍着人,十分遗憾,慢慢的散了。
将女人送走之后,林易跪在林昌灵位前,低声道:“爸,我都给她了,你别再来找我了,别再来找我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看样子,他是真的吓着了。
女人走进巷子里,慢慢的往前走去。
越走,越偏远。
很快就到了一片无人的宅子,这是一片要拆的宅子,刚拆了一半,地上都是破碎的砖头,断壁残垣。
突然,一个声音在女人后面说:“站住。”
女人的脚步停了下来。
“转过来。”
女人缓缓转身。
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用围巾围着下半张脸,手上拿着枪,慢慢的靠近。
女人微微皱眉:“你是林家的人?”
这个人,刚才她在林家见过,就站在灵堂边,是林家的一个杂役。
这段时间林家兵荒马乱,事情特别多,请了不少人帮忙。有些生面孔在府里来来回回,林家的人都未必认识。
这个男人,就是这两天才请来的一个帮忙的杂役。
“我不是林家的人。”男人沉声道:“你不用管我是谁,但是你告诉我,你是谁?”
女人只是皱着眉看他,慢慢的往后退了一步。
“你要抢钱?”女人声音有些嘶哑的道:“你敢,林家不会放过你的。”
男人冷笑了一声。
“我不知道你怎么弄到信物的,但是,你是假的。”
女人的脸盖的太严实了,根本看不见她的表情,但她显然愣了一下。
“胡说。”女人立刻道:“林昌的钱,就是给我的。”
“不是。”男人一步一步的往前走:“你不是。”
女人一步步的往后退,她显然也感觉到了今晚上的危险,不时的往后看一下,似乎在找路逃跑。
男人手里的枪直直的举起:“我说你不是,你就不是。”
女人还不服气:“为什么?”
“让你死的瞑目。”男人冷笑一声:“因为我才是。”
女人瞪大了眼睛。
不过他的眼睛藏在墨镜下,看不见。
突然,女人往斜上方转头,喝道:“谁?”
男人被惊了一下,条件反射的也往斜上方抬头。
就这一恍神,女人已经扑了过来,身手敏捷,完全不是刚才那个走路一扭一扭的女子。
他手里的箱子一下子砸在男人的手上。
枪响了,但是男人的枪已经被砸歪了,没能打着人。
男人怎么也没想到,这女人竟然敢往拿枪的自已身上扑。
女人一把抓住男人的手一拧,枪掉在了地上,被一脚踢走。然后将胳膊往上一掰。
一声惨叫。
女人又一脚踹在男人胸口。
这一脚的力气非常大,让他整个人都摔了出去。
外面响起了脚步声,有人过来了。
此时,女人已经将男人掀翻按在了地上,喝道:“别动。”
男人正在挣扎,听见这声音不由的愣了一下。
这哪里还是刚才的声音,分明是个男人的声音,虽然年轻,可是实打实的男性口音。
屈膝压在他背上的力气,也大的惊人,根本就不是一个弱女子的力气。
男人猛的明白了,他被骗了。
“别乱动,不然打断你的腿。”庄越泽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副手铐来,利落的将男人的两只手拷在了背后。
然后他不耐烦的摘掉一头大波浪的假发。
可惜了,妆画的有点浓,又穿着一身洋装连衣裙,即便现在是个平头,也依然不像是个小伙子。
当然也不像是女人了。
像是人妖!
沈淮带着众人循着枪声跑了过来,他们就在周围埋伏,但是怕被发现,不敢靠的太近。
一个女人,带着那么一大笔钱,会招来不怀好意的人,这很正常。所以这计划在之前就有过各种推算。
并不是随便来一个抢钱的就按倒的,必须要引他说出来。
为什么?
单纯是为了抢钱而抢钱,还是有什么原因?没想到他坦白的那么爽快,大概是觉得自已有枪,一个女人无论如何今天都跑不了。
也有可能,实在是心里这口气憋着难受。
那么大一笔钱啊。
自已心心念念了好几天,想要又不敢要。
突然跑来一个截胡的。
所有人都以为她是真的,可真的女神,却知道她是假的。
这种知道又不能拆穿的痛苦,是真的痛苦。
庄越泽将男人拽了起来。
“老大,人抓住了。”
沈淮道:“干的不错。”
两个巡捕将男人接过去,大家都是一副想笑又辛辛苦苦忍住的表情。
白嘉月也在,虽然今晚的行动不是要她参与的,但这么热闹刺激的事情,她怎么能不在呢?
朗嘉誉本以为这次跟着白嘉月,是找了个坐办公室的文职,没想到天天出现场。
白嘉月看了一眼庄越泽,又看了一眼庄越泽,再看了一眼庄越泽,撇过了脸。
哈哈哈,快要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