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林姝和李云儿眼见诗会已结束,余下的才子皆在饮酒作乐,便觉没有再留的必要,遂打算离开。
林姝需先去一趟茅房,便由李云儿留下向夫子告假,待会儿在天香楼门口见。
孰知她才离开须臾,便有一风风火火、身着红色锦袍、唇红齿白的俊朗男子,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对着李云儿毫不客气地问道:
“喂!林姝,方才你身旁之人呢?”
李云儿以为对方是寻林姝的(她下意识将‘喂!’当作对方对自已的称呼),故未及多想,一脸茫然地指了指茅厕的方向: “她去如厕了。”
“多谢了!”凤钰边朝着后院奔去,边说道,只留下一脸惊愕的李云儿和堂内躁动的众学子……
……
林姝自茅房出来,用门口专为贵人准备的水,浸湿了帕子,一边向外院走去,一边仔细擦拭着手指。
蓦地,感觉有什么东西猛地朝她的方向撞来,她急忙往旁一闪,待靠近才发现是个男子。那男子扑了个空,眼见即将摔倒之时,林姝出手从后面揪住了他的后衣领。
“朱林!”那男子扭动了几下身子,挣脱后衣领的束缚后,转身便抱住林姝尚未缩回的手腕,一脸期盼地看着她。
听着这个名字林姝感觉有些茫然又耳熟,遂使巧劲将手抽回,端详对面之人许久,更觉面熟,心中大概有了猜测。
凤钰见林姝面上的疑惑,有些忸怩地将双手置于胸前,两手的食指不停绕圈,道:“你忘了,一月前的黑风寨……”
“是你!你为何……?”林姝恍然大悟,不过此人怎会在一月就胖了一圈?
见对方认出了自已,凤钰心中一阵欢喜,而后又解释道:“我……都怪我奶爹,每日都要逼迫我进食许多,致使我胖了一点点……”
奶爹:……
林姝:……应该是亿点点吧!
“嗯。”林姝突然想起他来时的样子,以为他急着如厕,便侧身让开。
“你别走!”凤钰则是生怕林姝走了,又一把拉住了她。
林姝挑眉,问道:“你可有事?”
凤钰不知想到了什么,脸刷的就红了,低着头扭捏的开口:“啊……也……也没什么!就是……就是你定亲了吗?”
“我家中已有两位夫郎。”林姝一愣再看他的样子,大概能猜到他的意思,不过此人身世定然不简单,还是趁早让其打消念头的好!
“什么!你已然成亲?”凤钰只觉耳畔嗡嗡作响,一脸难以置信地抬头,望着林姝那令人惊艳的面容,不知何时已被眼眶中的泪水模糊。
他是凤鸣唯一的皇子,母皇定然不会让他嫁人做侧夫的。
林姝看着眼前之人眼眶通红,心中亦有几分不忍,不过还是狠下心来说了两个字:“告辞。”
随后便转身,径直离开了天香楼。
……
天香楼外。
李云儿正翘首以盼,她身旁还站着一女子,不知在与她说些什么。
“姐妹,你怎的才出来?人都走光了,你若再不出来,我还当你掉入坑中了!”李云儿见林姝出来,便跑过去搭着她的肩膀,指了指那女子,解释道:“呐,方才陈锦被人欺负,我便拔刀相助了。我们在此等你许久了。”
“林学子。”陈锦也上前行礼。
林姝点头,道:“叫我林姝即可!”
待两人打过招呼,李云儿才一脸戏谑地凑到林姝耳边,道:“姐妹啊!你就没有什么要与我说的?”
林姝疑惑,抬头看向她。
“咳咳!就是方才来了位俊俏的小郎君,一开口就是寻你呢!最后还跟着你去了茅房。”李云儿笑的贼兮兮的,又补充道:“你去了那么久,不会在里面……”说着,还竖起双手的大拇指,同时扣了扣。
林姝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道:“莫要胡说!”
“哦~”李云儿拖长了音调,显然不信,“那你为何去了那么久?”
林姝没回答她,抬脚往前,只留下一句:“走了。”
李云儿看着她的背影,竟诡异的从中看出了几分慌乱,这人终于越来越有人情味了!
还要追上去打趣她,却被陈锦打断,“李妹妹,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你住在何处?不如我们送你吧!”李云儿两次见到她被欺负,有些担心。
前面的林姝也停住脚步,转头看着她,显然和李云儿是一样的意思。
“不……不必了,我就住在附近,就不劳烦你们了!”陈锦慌忙摆手,明显不想要两人相送。
李云儿还要再劝,就被林姝打断:“注意安全。”
“嗯。”陈锦松了口气,眼中向林姝投去几分感激,转身就进了巷子。
看着人就消失在黑暗中,李云儿有些不经意的嘀咕:“这方圆十里住的大都是世家贵族,陈锦怎么可能住这附近……”
林姝只当没听见,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已的秘密,只要对方没有危害到自已,都无所谓……
……
天香楼内。
奶爹找到凤钰的时候,就看到他蹲在茅房前的地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连忙跑上去:“哎哟,小祖宗哦!你这是怎么了?可别哭坏了身子啊!”
凤钰猛的扑倒奶爹怀里,哭的更凶了:“奶爹,她已经成亲了!呜呜……”
不用说,奶爹也知道这个‘她’指的是谁,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安慰七皇子:“唉!要老奴说啊,您可是七皇子,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啊!老奴看那林姝就不错,等会去……”
不等他说完,凤钰就从奶爹怀里抬起了头,还拉过奶爹的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目光坚定的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我是皇子,嫁给谁都只会是正夫……”不管她成亲与否。
“奶爹,我们明日就回去,我都好久没见母皇和父君了!”想通之后,凤钰瓮声瓮气的说着,他要回去让母皇赐婚。
不过,不知是不是哭久了,鼻孔被堵住了,此时一出气就冒出一个鼻涕泡,他顿时羞愤欲死。
奶爹虽然也不知道这小祖宗的思维,为何跳跃的如此之快,不过看他红肿的眼睛,也心疼得紧。
出来着急,没带帕子,就直接用自已的袖子帮他擦拭。知道他自尊心强,还叫着他乳名儿安慰道:
“小石头乖,没人看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