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锐抬头与之对视,眼中出现一丝痴迷,随后突然笑了:
“怎么?王爷莫非真想杀我?您可能不知道,连陛下都不能轻易取我性命!”
凌华南嫌恶皱眉,随后一字一句道:“呵!想用你那块免死金牌吓本王?”
“你怎么……”知道两个字还没出口,就见凌华南俯下身子,用绢帕包着捏住自已的下巴,嘲讽道:
“骗过本王一次两次,就真把本王当草包了?”
说罢,手上用力,将人推到一边,那块绢帕也随之盖在凤锐头顶,滑稽极了,可是凤锐却顾不得那么多。
只因凌华南还扔下一张纸,凤锐远远便看到了“休书”二字,颤着手指拿过一看,果然:
[休书:定北王主君凤锐,心狠手辣,教女无方,委实不堪为配,即刻退回本宗……]
后面还注明了年月日,并盖上了凌华南的私印。
凤锐不敢置信的从休书中回神时,凌华南已经快走到门口了,他赶紧挣扎着爬过去拽住其衣角,拦住对方的脚步,道:
“不可以,凌华南,我是先帝最疼爱的儿子,你怎么敢休了我?”
凌华南一把拔出一旁亲卫腰间的剑,将被拉住的衣角割下,凤锐被她这一举动吓得直往后缩。
凌华南却靠近了他几步,用剑挑起他的下巴,冷漠道:“若非你是皇子,本王也并不介意‘病逝’一个主君。”
说罢,又对着副将吩咐道:“派人将他扔回皇子府,顺便派人将此事一五一十的禀报陛下!”
“是。”副将领命。
凌华南从主院出来之后,先是询问了季言的情况,确实是中毒,幸而是慢性毒药,每次下的剂量少,而且自从凌华南回来便停了,倒是不打紧,太医施针后已经解了。
只是季言到底年纪大了些,伤了根本,日后只能精心养护了。
随后,凌华南将凤锐嫁过来以后新进的下人全部发卖,又让人唤了林大凤带着账本到书房。
书房。
凌华南坐在雕花檀木椅上,林大凤推门而入,手里拿着几本蓝色印本,战战兢兢的走近,讨好的对着凌华南行礼,道:
“姐……姐姐!”
“账本。”凌华南面无表情,语气却不容置疑的道。
林大凤不敢犹豫,赶紧上前几步,将账本递过去,心中忐忑不已。
凌华南随着翻看着,等看到最后几页,上面那如同狗爬的字,嘴角不由一抽,眉头紧锁。
“王爷饶命!”林大凤一直偷偷打量凌华南,还以为对方发现了自已挪用库房的事,赶紧“扑通”就跪下了,连姐姐也不敢喊了!
凌华南被惊了一下,暗自挑眉,账本确实有些地方对不上,她继续头也不抬的看着账本,嘴里似随意的说道:
“听闻你与本王的阿文关系匪浅?”
“啊?自然……”林大凤又感觉到那该死的杀气,连忙话锋一转,连连摆手,道:“呃……自然是不认识这位郎君的,姐姐可莫要听人胡扯。”
说罢,她偷偷抬头看凌华南,见对方神色满意,暗自松了一口气,此时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定北王是在敲打自已。
果然,凌华南放下手中的账本,也并未追究账对不上之事,只默默吐出几句话:
“管家一事本王另有安排,日后你便只管负责照顾好老主君即可。下去吧。”
话落,林大凤就迫不及待的要走,刚打开门,就听到身后威胁的声音再次响起:
“管好自已的嘴。”
林大凤连连点头,随后一溜烟的跑了,等跑出好远,她才方觉活过来,拍了拍胸脯,心中暗道:那凌华南不愧是活阎王,怎么还会有人争着抢,真是没眼光……
书房里的凌华南,正站在窗边看着林大凤的一举一动,对着空气道:
“凌一。”
“主子。”凌一赶紧现身,对着凌华南的背影跪拜。
“知晓阿文之事之人,都……杀了!”凌华南目露寒光,语气平淡的道。
言外之意就是,知道薛文曾经是林大凤夫郎的人,都要灭口。她要娶阿文,就不能让阿文背着妹妹弃夫之名。
“是,主子。只是那桃花村,若是灭村恐怕……”凌一担心若是突然灭村,会惹来非议。
“派人联系当地宗族,若守得住秘密,本王可予她们一些好处,可若是不然,本王也不介意——灭族。”
“是。”
等凌一走后,凌华南站在空旷的书房内,看着林府的方向,心中陡然升起一丝期待的情绪。
……
皇宫,御书房。
凤晗正巧还在考校三位皇女和凤钰。
凤晗共育有四女三子,只可惜一女一子夭折,还有一位五皇子远嫁了一位郡王,如今也只凤昕、凤昭、凤晴三位皇女和最小的儿子凤钰陪在身边,故而对凤钰可谓是十分宠爱。
正当凤钰答不上来在插科打诨时,就听闻凌华南副将来了。
凤晗虽然有些奇怪,这么晚了,这冰块要做什么?不过还是让人进来了。
等副将把事情一五一十的禀报完,离开之后。凤晗才生气的一巴掌拍在凤案上,怒不可遏的道:“好大的胆子!”
大皇女以为凤晗说的是凌华南,立马吊儿郎当的道:
“就是,这定北王简直是不将母皇您放在眼里。要儿臣说,就要夺了她的兵权,看她还如何嚣张!”
凤昭闻言,隐晦的看了一眼这个玩世不恭的大皇姐,总觉得她妹妹说话都会给人一种很强烈的矛盾感。
方才这番话,若是母皇是个多猜忌的,那……
旁边的凤晴则是一直看不上这个父家势微,不学无术的大皇姐,连皇姐都不愿叫,直接嘲讽开口道:
“呵!你莫不是昨夜酒还没醒?定北王岂是好拿捏的,你说要兵权,就给你?
再说,这事本就是叔父的不是,我看你平日就和那凌琬珍厮混,莫不是……”
“够了!”
凤晗见二人又要吵起来,厉声开口呵止,复杂的看了一眼大皇女凤昕,才接着道:
“此事定北王处置得当,且就这样吧!时间不早了,先回去吧!”
“是。儿臣告退。”
等众人走后,凤晗才揉着眉心抬起头,才发现凤钰这小胖子还正趴在桌角,瞪着一双大眼睛,一脸讨好的看着自已。
“母皇,我……”
“停……小石头,朕乏了,改天再说吧!”
他才开口,凤晗见他那副扭捏的模样,就知道他想说什么,无外乎就是嫁给林姝,于是连忙打断。
“那好吧!”凤钰见凤晗确实有些精神不济了,只得不情不愿的瘪瘪嘴,离开了御书房。
而凤晗也在认真考虑凤钰和林姝之事,如今她倒是不似之前那般反对了,只是自已最疼爱的皇子,绝不可为人侧侍。
想到这,她自言自语的低声呢喃:“罢了!反正儿子还小,再看看也好……”
但她不知道的是,有人可不会给她考虑的机会了!
……
锐皇子府。
凤锐自从被凌华南的人送回来,就一动不动的一直躺在殿内的地上。
“轰隆……”天空不知何时开始电闪雷鸣,似乎也在嘲笑着他……
“吱。”
很轻微的推门声传来,随后是轻缓的脚步声。
那人一身黑色斗篷,在这黑夜里遮得严严实实,待走近后,方才压低声音,惋惜的开口:
“啧啧。作为凤鸣第一个被休了的皇子,真是可怜啊!”
见凤锐仿若未闻一般,依旧一动不动,那声音又再次传来:
“只是可惜了你那女儿,若是等林姝坐上世女之位,就凭你对她父亲的所作所为,焉还有命?”
“你……说什么?”闻言,凤锐声音沙哑的问道。
那黑衣斗篷的女子不答,而是自顾自的说着:“这七皇子对林姝可是喜欢的紧啊!凭陛下对其的宠爱,这林姝恐怕……”
话未说完,不过话中的意思却很明显。
凤锐心中暗骂:我珍儿平时对这七皇子多有殷勤,可却被弃之敝履。薛文与我抢便罢了,为何他女儿也处处要与我女儿争……
既如此,那便别怪我,这七皇子只能委身于我珍儿……
斗篷女装见其神色变化,就知道目的达成,遂蹲下,轻声提醒:
“再过两月新科鹿鸣宴,若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陛下也不得不承认。”
“轰隆……”
话音刚落,又是一道闪电惊雷划过,凤锐惊恐的看着身披斗篷的人,见鬼一般看着眼前人,不可置信的道:
“你……竟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