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香浓郁,鲜嫩多汁,低脂润燥,会吃。”
“这道菜叫什么?”
两人的用膳是一场优雅的碰撞,身为皇子的李承泽,礼仪规矩差不到哪去,虽然平日里有些懒散,就连吃饭也是不会像太子那样板着,慵懒可举手投足之间皆是优雅。
反观她既不是出身皇族,又不是名门贵族,可她身上的洒脱不羁,我行我素的性子很让李承泽羡慕,从一个人的言行举止就能看出来她的底蕴,她绝对不是她所说的自幼在乡野长大,那骨子里淫浸的风雅和涵养,绝非是一个寻常百姓家可以培养出来的。
“荷叶鸡,这是文雅的叫法,从叫花鸡演变而来。”
“可有典故?”
“有好几个,但...”她抬起眼眸,似笑非笑的凝视着他。
“我不想说,食不言寝不语,菜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吃瘪的二皇子非但不能发火,还得是顺着她的意,化悲愤为食欲,把桌上的美食全都扫进肚子里,风云残卷。
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引起她的注意,好幼稚哦,又不是三岁小孩了,而且她的饭量很小的,吃不完的半夏也是这样,所以她已经见怪不怪了,反而是安静的注视着活像没吃过好的李承泽。
“放下我的鸡!”急匆匆飞赶着回来的半夏看到范无救正对着剩下的荷叶鸡伸出罪恶的手。
被吓得一哆嗦的范无救快速的抽回手。
“银子不是已经给了吗?”
半夏就像护犊子一样护着剩下的荷叶鸡,“那是另外的价钱,想吃就得加钱。”
随后这才注意到一个下午就混熟的一人一猫,半夏尖叫着。“桑葚,你居然吃里爬外!”
谢必安快速的捂着桑葚的耳朵,借机摸着热乎乎嫩粉的猫耳朵。“你别这么大声,会吓坏桑葚的。”
桑葚委屈的“喵呜”似在赞同。
半夏被气的磨着牙,冷笑道:“别给我死装,你这绿茶猫可骗不了我,什么德行我还不清楚吗?”
“快点给我下来,不然扣你的晚饭,没有鸡腿吃。”
“喵喵喵!”桑葚伸出软乎乎粉嫩的肉垫对着谢必安卖萌撒娇。
谢必安的心都融化了,“不就是鸡腿吗,不就是银子吗,买!”
说着谢必安掏出银子丢给半夏,刚才还在生气暴怒的半夏喜笑颜开,“我承认我刚才说话的声音有点大,请,你请便。”
范无救翻了个白眼,这变脸贪财狗腿切换的还真是丝滑。
半夏瞧见了范无救的鄙视,双手叉腰,“你清高你了不起,有本事你别吃啊!”
“吃,怎么不吃,这不是有现成的吗?”范无救又拿出银子往半夏怀里砸。
“好嘞,大爷您慢用,我这手艺保你吃了还想吃。”
哎呦哎呦,今天的银子可真是好赚。
猫奴谢必安眼里就只有桑葚,尽心尽责地伺候着桑葚吃饭,这精心的连李承泽都没有这个待遇。
范无救才不管那么多,填饱肚子才是最重要的,而且也不知道殿下什么时候离开,等着饿肚子回去怕是路上腿都软了。
半夏很无语,谁知道那范无救抽什么风,吃个饭还要时不时的诗兴大发来上几句,完事后还要询问他们的意见,半夏理都不理,银子拿到手了,这饭也给出去了,这可不包括陪聊。
而同为殿下下属的左右护法谢必安连敷衍都不愿意。
范无救仰天长叹,粗鄙,实在是粗鄙!
就算是吃完饭,李承泽也没能从她嘴里撬出那叫花鸡的典故,急得他抓耳挠腮的。
“殿下,人已经消失了。”范无救实在是忍无可忍,实在是不想看到殿下那痴汉的样子,到底谁才是客人,主人都已经进屋了,殿下还眼巴巴的望着。
李承泽轻声道:“我知道。”
同样还有一个眼巴巴不舍的谢必安,范无救吐槽道:“我说你至于吗?不就是一只猫吗?你大把银子还怕买不到吗?”
谢必安剜了一眼范无救一眼,“那能一样吗?那不一样,桑葚和那些猫不一样,而且也就只有桑葚肯亲近我。”
“难道不是为了鸡腿?”范无救精准吐槽。
“闭嘴!”破防的谢必安才不肯承认。
“行了,你们别吵了,回去了。”李承泽手揣进宽大的袖子摩挲着温润如玉的瓷碗,那是离开的时候顺的。
厨房里在清洗碗筷清点的半夏,来来回回数了五次,震惊的转过头看向逗猫的小姐。
“小姐,他们怎么还连吃带拿的?”
她摸着桑葚的手一滞。“少了什么?”
“那装冰酥酪的紫藤花高足瓷杯,他们给的那银子都不够零头。”
“行了,没了就没了,不是还有其他款式吗?”对比半夏的着急,她淡然轻描淡语佛性的样子,这才是让半夏操碎心的缘故,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啊。
“小姐,我的小姐哦,咱就是有钱也不能这么挥霍啊!”半夏急得走上前,把桑葚扒拉开坐在她身边。
她是真的不在乎,因为空间里专门腾出一空子特意存放着她在做任务雁过拔毛带走了许多,所以这东西对她来说并不是很贵重,她并非不懂,只是她的眼界并没有停留在这上面,值钱贵重的不是这些精美的瓷器艺术品,金子银子都有好几座山,所以不存在挥霍无度最终沦落街头乞讨。
“他是皇子,想要什么哪个不乖乖的奉上,他这脾气算是好的了,遇到不讲理的,可不会好言好语,只会强取豪夺,放心,不出三日,便会回礼,到时你收着便是。”
“全归我吗?”半夏舔着脸问道。
她粲然一笑,捏着半夏的鼻子。“银子全归你。”
“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了。”嘴角压都压不下去的半夏,那勉强的语气让人难以相信。
得到保证后,半夏正了正神色,一脸严肃道。“小姐,那二皇子看你的眼神不正经。”
她抽回手,身体往后仰,拿着团扇不紧不慢的扇着。“哦,看不出来啊,半夏姑娘的眼神这般犀利。”
“小姐,我认真的!你严肃一点!”半夏鼓着嘴不满道。
“好好好,那你说怎么个不正经了。”她收起了调侃,神色也稍微严肃起来,只是眼神却是那般漫不经心。
半夏清了清嗓子,道:“稍微有点底蕴的大户人家子弟,都知道男女七岁不同席,更何况他是皇子,上门没有拜帖也就算了,还与小姐独处,甚至还躺在小姐身侧,一起午休,虽说这其中半夏并未得知发生了什么,但光是这点就让人诟病。”
“他出身皇家,本该礼教森严,不管平日如何散漫,但在女眷面前也不该如此亲近,还看小姐的眼神情意绵绵,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对小姐不一般,这是看上小姐了。”
手中的团扇停下,团扇抵着微微仰着下巴,她脸上没有女儿家的羞涩,反倒是神色自若,说的好似不是她一样。
“你一向不是不喜读书的吗?怎么又看上了话本子。”
“小姐你怎么知道的?”半夏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想到床底下的话本子藏得很好,不应该啊。
“但这不重要。“半夏想不通决定不想了,摆了摆手继续道:“话本子上都是这么写的,要是那二皇子对小姐无意,我...我就一天不吃烤鸭!”
噗嗤笑出声,她拿着团扇轻轻敲击着半夏的脑门。“别胡思乱想,也别乱说,人都身不由已,更何况还是婚姻大事,这皇家的皇子公主,联姻都是出于利益,或是平衡朝堂,都是棋子,执棋之人是不会让棋子脱离掌控的。”
半夏疑惑的歪着脑袋。“可小姐也不差啊,在半夏心里小姐是天底下最好的小姐,那皇子还配不上小姐呢。”
随后半夏反应过来锤了锤桌子,“那岂不是无耻的渣男,明知道做不了主,但还是去撩拨,合着就想吃了不娶,那二皇子真不是个好东西。”
她倒是没有生气,给半夏扇了扇风,“好了好了,别把我家的半夏姑娘给气坏了,左右不过是为了拉拢我而已,别那么较真。”
“那更不行,拉拢小姐陷入那烂泥潭,真真好大的脸,那太子和二皇子就是蛇鼠一窝,天下乌鸦一般黑,都好不到哪里去。”
还心怀愧疚挣了他们几个银子的半夏,这下倒好,心安理得,甚至懊恼没多敲诈,真是便宜他们了。
夜深人静,本该在床上睡觉的她,床上却空荡荡,此刻的她在空间里,望不到头,山峦叠嶂,好似给割裂开的一个小天地,牛羊马没有天敌在悠哉悠哉的吃着草,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最看重的是那发着光的石头,那可不是普通的石头,要是这个世界上灵气充足,也不至于省着用灵石,偏偏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能习武有真气,但她就不行,她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那这样说来,如若范闲真的是穿越的,那他不可能习武练得真气,但这上一任穿越者所发明得肥皂香水,除非也是和她一样,又或是...
不管是什么,她都要弄清楚,因为这是事关着她能否报仇,她的心眼很小,向来都是有仇必报,不管逃到哪里,至于要怎么找,关键还得看范闲。
但她不会主动去找范闲合作,她只信任自已,绝对不信任每个世界的男主,也不想和深陷男女主情爱痛到无法自拔的深情男配有关联。
她倒不是很厌恶情爱,只是厌恶脑子不正常一副屌炸天唯我独尊拎不清把女配当成棋子,甚至为了女主不惜让所有人都成为他们之间的一paly,什么要是她死了就让全天下人陪葬,什么你只是失去了半条命,可是她失去的是爱情啊。
所以,自然是抢在他们先前动手把他们锁死了,活该配一脸锁死,省的出来祸害人类,怎么就不是达成了男女之间的爱情呢?
说是让她促进男主和女主的爱情达成幸福结局,可也没有规定说是不能用这种办法啊,他们应该感谢她才对,一步到位,没有你追我逃插翅难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