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让送的?哪个公子?大公子还是二公子?
赵天牛拔掉瓷瓶上的塞子,一阵沁人心脾的药香掺杂着酒香扑鼻而来,只是闻一口,他都觉得身体舒缓了很多。
妇人看着自家男人手里漆黑的丹药,神色紧张,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怎的?你莫不是以为这是毒丹?”
赵天牛没有心思去管这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拿着小刀将丹药分成两半,一半直接吞了下去。
顿时一阵暖意自肚腹中起,源源不断的在体内乱窜,舒服的他直哼哼。
一炷香后,赵天牛才睁开眼睛,感受到伤势痊愈,眸子顿时发亮,“仙丹!果真是仙丹!”
说着便将剩下的那一半丹药又分成两份,一份给了那妇人,一份转头给了赵老爷子。
“快吃快吃!这仙丹厉害的很,吃下去感觉浑身都轻飘飘的......”
妇人拿着四分之一颗丹药,嚅嗫了好久。
“怎的?还怕是毒丹啊?”
妇人摇摇头,赵天牛猜出了她的心思。
到底是自已的发妻,虽然眼皮子短,但到底是关心自已,紧着赵家的。
“行了,我们都有,二娃也会有,以后等二妮生出来李家长孙来,还怕二娃这个做舅舅的少这颗丹药不成!”
话到这儿妇人才吃下那丹药,不消片刻精气神都好了不少......
......
“不过是酿完酒的多宝果残渣混着一些老药搓成的丸子罢了,不是什么珍贵之物!”
李溪打完坐,就发现李良玉坐在他身边看他修炼,心底有些感叹回到家就变得如此大意,有人走到身边都没有发现。
李良玉摇摇头,将那酒渣丹当糖豆一样扔进嘴里,“我倒不是说这个。”
“只是很好奇二弟你为何变化如此之大,竟让我都有些认不出了!”
李溪抿了抿嘴,思虑片刻后说道:“外面的世界不一样,家中太过安逸了!我离家一年半,见过太多死人、活人、和不是人的人......我得和他们厮杀,不杀就得死!不变也得死!”
“大哥,我希望你能出去走一走,去见一见不同于靠山村的风景;我又希望你安安稳稳待在村里,永远也不要出去......”
李良玉把酒渣丹吃多了,脸色泛红,身子踉跄,好似醉酒一般,“你跟二叔真的越来越像了......”
李溪不否认也不承认。
李良玉拍了拍他的肩膀,摇摇晃晃向着山下去了。
此后的几日,赵天牛意气风发的带着赵家汉子去帮李家收租子。
柳家那一系、深水潭那一系、靠山村卖了田的原住民......一个都没跑掉。
特别是柳家那一系,原本还想仗着柳裕升得势、赵家失势的风头不交或者拖。
没想到转头赵天牛就带人打上了门。
“柳裕升的面子?”
赵天牛在那人门口大声叫嚣,“柳先生是读书人!读书人会像你们这样租了田却不交租子的吗?”
“我那女婿仁善心厚,不催你们。但我老赵是个只讲理的!佃户就他娘的该交租子!”
话说到这个地步,赵天牛却突然笑道:“当然,若是这真是柳先生的意思,我老赵给个面子也无所谓,毕竟我俩也算姻亲......”
不远处一座小院子理,柳志冷着脸将牛角尖刀磨的沙沙响。
“你要作甚?”柳裕升剥着豆子,抬头看了他一眼。
“阿爹,不做甚,只是刀钝了!得磨磨!”
“书读到狗肚子里了吗?你连赵天牛那个憨憨都不如?刀钝了就舍了它!李家治下的村子安全得很,磨它作甚!有用吗?”
“爹!赵家那蠢货明显就是针对我们!”
柳裕升白了他一眼,“到房间去把《中庸》拿来读,读不懂就一直读!”
“你这个毛头小子都能看出来,其他明眼人看不出来?滚回房间去!”
柳裕升继续剥着豆子,看着颗颗饱满的豆子,脸上全是满足。
家主要自家与赵家斗,那就斗呗!
你来我回,反正也不会少了啥,就当演一场戏!也就赵天牛那个铁憨憨之前看不明白!
现在这样,好日子才算来了!
想到这,将一粒饱满的豆子扔进嘴里:
“去年秋收的粮可真好!”
......
“去年秋收的粮那么好!也没听说谁家缺水闹旱......咋的,有了好收成就都藏进自已粮缸里啊?”
赵天牛见隔壁的小院子大门紧闭,心下才真正证实了他爹昨晚说的话,同时也被自已之前的想法蠢笑了。
“我交!我交还不行吗?”那人见柳家没动静,也泄了气。
“说的什么屁话!搞得像李家欠你的似的,听得老子想一巴掌抽死你!”
那人顿时缩了缩脖子,不再敢言语。
只花了两天时间,所有租子便都收齐了,全程李家没有一个人出面。
只是最后当赵天牛带着几十板车送粮上门,李良玉才出门接待。
“真是多谢岳父了,前些日子良玉偶感风寒,倒是辛苦岳父劳累这一场。”
“良玉没事便好......”
又过了几天,好久没见到赵二妮的回家看了看,还带了些村中没有的糕点,听说柳家那女娃也回家看了看......
李玄自是没有心思管村里这些营营苟且,这一切都是李良玉在主导,李溪回来后又推了一把而已。
闹出什么动静也打扰不到他修炼。
县城里的眼线说:薛家与周家结亲了。
薛家老祖薛青山纳了周家旁系的一个孙女为妾。
声势闹得好生夸张。
但懂点门道的人却没有一个说薛青山老牛吃嫩草的。
反而都声称薛老祖仁义,两师兄弟同出一门,却理念不合,在白水是出名了有嫌隙。
如今周平下落不明,周家风雨飘摇之时,反倒是薛青山站了出来。
虽说纳的是周家天赋最出众的孙辈,有趁火打劫之嫌,但这种时候还能为周家撑腰,便已经称得上义薄云天了!
“义薄云天?呵呵!”
李玄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差点笑出声。
“纳孙辈为妾......”
“周平啊周平,怪不得四个修士独你能笑到最后!”
“不对......你现在应该叫薛—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