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教室里一片骚动。
杨柳。来上学了。
消失了四天。她就这样若无其事地坐到了座位上。
黎灿看到这一幕，心中的疑云重了。
几天了，学校对杨柳的处置结果还没有公布，杨柳镇定自若地出现。这属实怪异。
中午。
黎灿，决定敲一敲教导主任的门。
教导主任见是黎灿，伸手示意她坐。还破天荒地给她倒了一杯水。
“黎灿呀，为了杨柳的事来的吧？”
黎灿点头。
教导主任低头吹了吹茶叶，又放下了手中的茶缸子，总结起了这几天的经过：
“这杨柳死活不承认是自已伪造了病历，辩解说病历是她妈妈给她的。她妈说确实有一个叫黎灿的女孩到她医院去做人.流，还坚称看到的那个女孩就是你。杨柳信以为真，不过后来看上去，是场误会。”
“误会？那她怎么解释这病历会故意丢在校园里？”
“黎灿啊，你可就想不到喽。”教导主任呷了口茶。
“杨柳带着他爸爸来学校，跟我说，你，平时对她态度恶劣，傲慢，看不起她。所以她听说你打.胎的消息，就一时气不过，把病历丢在了学校里，想替自已出口气。”
“如果这病历上的不是你，她愿意跟你公开道歉。”
黎灿眉峰立起，眸光转深。
黎灿啊，黎灿。你，轻敌了。
黎灿对着自已狠狠地苦笑了一声。
她低估了杨柳的不择手段，也低估了她垂死挣扎的能力。
“那您觉得，她这种说法可信吗？”黎灿扬起下巴。
小老太太又战术性喝茶。
“可信不可信的，反正她就是这套说辞，我也没法证明她确实伪造了病历。而且……”
“她爸来学校反而质问我，说学校里有人霸凌她闺女，我怎么不管，反而替他人出头。”
小老太太的语气，看来是想撒手不管了。这青天大老爷，不好做啊。
黎灿静默。
她身体里那个无法为自已辩解的女孩儿，好像刚刚抬起头，又暗淡了下去。
她意识到她的计划并非天衣无缝，竟给了杨柳这样的空子来钻。
稳了稳粗重的呼吸，黎灿幽幽开口道：
“有个消息，不知道您听说了没？”
“杨柳的妈妈，被拘留了。”
哦？
小老太太从眼镜框里投来讶异的目光。
“据说，诊所也查封了。”
“那间所谓医院，涉嫌非法行医。那里就是一个从事不法勾当的黑诊所。”
小老太太皱起眉，脸上的褶皱更为明显了。
这样一来，那个杨柳说的话，可信度就又打折扣了！
上周三，杨柳的说法还漏洞百出，转过来周一，她就完善了她的说辞。以为我小老太太看不出是回家下功夫编的吗？
现在倒好，她爸跑到学校来不依不饶，弄得好像她倒成了受害者！
真是麻烦死了。
小老太太叹了口气：
“好的，知道了，我会再了解情况的。学校会做出公正合理的处置，不过还需要一些时间。你就再耐心等待一下吧。”
出了办公室的黎灿，拳头握得更紧，重重喘着粗气。
如果爆粗口有用的话，她现在可以爆它个春田花花姹紫嫣红芋泥波波冰。
可惜没用啊。
她想起早上杨柳来到教室，朝她这边斜睨了一眼。原来这女人以为自已已占回上风。
真是小看她了！
气愤的黎灿跑到花园找赵晶晶。那小妮子有习惯，吃完午饭在那晒太阳的。
大老远就看见树影下，刚好不会被暴晒的长椅上，赵晶晶竟然仰面朝天躺在上面。
“哎，你怎么躺下了？这么放飞自我。”黎灿走到跟前。
“唉。”赵晶晶一声叹息，“我是抬头看看这天啊，还有没有天理了。”
“怎么了？”
“你刚才吃完抹嘴走了，是没听到。那杨柳，在食堂跟人家都说什么。”
黎灿有不好的预感。
“说你，还有我，霸凌她。”赵晶晶的语气生无可恋，又透着莫名其妙。
“看她家里穷，看不起她，不给她好脸，还羞辱她，对她精神折磨……”
！！！
胸口，要炸。
拳头，硬了。
黎灿无法按捺怒火了。
“她现在在哪？”
我去抽她一顿！
竟然连着赵晶晶一起诬陷！
她疯狗啊！
黎灿说着直接冲出花园，到了林荫道上完全没有方向。左边教室，右边操场。这个女人在哪，必须去抽她一顿！
正在张牙舞爪，黎灿被一只大手，结实地拽住了胳膊。
穆子言的俊脸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了，龇牙咧嘴的黎灿面前。
“干什么去？”穆子言像是明知故问。
“我！”去抽死那个女人！
“你这凶神恶煞地，是不是要做实，霸凌别人的传闻？”
啊啊啊啊！！！
胸中的土拨鼠叫了。
“太可恶了，这个女人！”
“冷静一下。”穆子言拽过黎灿的胳膊，把她往怀里拉了拉，让她靠住自已胸口。
黎灿根本不管，使劲推着穆子言。
“再不听话，在这亲你了啊。”男人倾身把脸贴向黎灿。
纳尼？！
黎灿眼睛张大，慌忙停手。服服帖帖地，被穆子言拉着到了僻静的角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