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肖磊微笑回应:“黎小姐是我的事业合作伙伴,您这样说太让人尴尬。”
四叔满脸写着的都是怀疑,撇嘴看看肖磊,在看看一旁惊艳的女子。
这是事业伙伴才怪呢!
黎灿刚才是有一瞬慌了神。现在努力转动脑筋,开始分析当前局势。肖磊这小子,招呼都不打一个,把她诓过来,到底是要干嘛?!
怎么凭她的分析能力,得不出答案了呢。
“你们,投资了一个什么厂啊?”肖德宝出了声。
“黎灿,”肖磊冲着黎灿使眼色,“你来说!”
黎灿从肖磊这个举动,看出了些端倪。
她只好不动声色,环顾四下,柔声回应:“跟肖总汇报一下,我们公司是做手机配件的,目前手机壳为主,后续还会覆盖全品类移动周边。”
现场出现短促而细微的骚动。
“我看这个行业很不错嘛,”肖德宝一派平静的脸上掠过一丝笑容,“你们怎么想起来做这个了?”
“回肖总,天时地利人和,就做了。”
哈咳。
肖德宝从烟酒嗓中,发出一声脆生的哑笑,像是被逗得很开心。
“不错呀,做生意就是天时,地利,人和。”肖德宝的语调缓慢而愉悦,环顾左右,“你们说呢!”
众人一齐颔首,笑出了声。
正此时,会馆服务员开始上菜,将一碟碟精致菜肴送上桌案。不多时,已是美馔盈桌。
黎灿是空着肚子来的。见到眼前佳肴这般秀色可餐,忽然按耐不住孩子般的食欲,不觉吞咽起水。
杯中红酒斟满之后,照福城习俗,主位肖德宝先领三个。连着三敬,要把这第一杯红酒饮完。
肖德宝说着,一敬什么,二敬什么。今天的三敬,就给到了今日的客人黎小姐。黎灿恭敬随饮,起身回敬。
空腹喝掉一大杯红酒的黎灿,赶忙拎起筷子,对着桌上的硬菜先下了手。
才管不了什么风度仪态呢!不垫补一下,待会儿还不得喝倒在这?
黎灿啃着糖醋排骨,斜睨向肖磊。低声说:“肖磊,你坑我?”
“帮个忙!”肖磊小声回应,“这回我欠你的!”
哼。穆子言和你是兄弟,我又不是。
这到底是什么刀山油锅,都不跟我透个底,就让我过来。
这真是拿兄弟的老婆,不当外人呀!
众人埋首于佳肴片刻。
一位比肖磊略年长的男士扬声:“黎小姐,目前贵公司经营状况如何呀?”
黎灿慌忙停下撕咬白斩鸡的嘴,轻轻咽下口中残余,轻抿一下嘴唇。答道:
“现在是起步阶段,每个月都是百分之百的增长,这个月,能有三四百万的营收。”
包房里安静了一瞬。
这帮管着多家企业的老商人,脑子只稍微运转了一下,就发现这公司很赚钱呀!
肖磊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数字。他努力计算着,虽然算不出一个具体数,但是这好像是个很不错的势头呀。
肖磊心内嘿嘿一笑,想着这次带黎灿过来算是带对了。
肖德宝忍不住发出一声含着笑的感叹:“嚯,怎么样,你们说后生可畏吧!”
刚才那位看上去像是族内兄长的男性又开了口:“听说,你们厂最近遇到些麻烦吧?”
黎灿迟疑。
我们这刚起步的工厂,肖磊入股也没带入肖家资源,难道说还有人暗中盯着我们的动向?
她侧眸看向肖磊。只见肖磊一双鹰眼盯着这位堂兄,眼睛里分明是防御的态度。
黎灿心里算是有了数。
“算不上什么麻烦,已经解决了。”
那人微怔,“听说是你们一位合伙人的桃花债呀。跟人家退了婚,自已开了新厂,还挖了人家的角,人家会那么轻易善罢甘休?”
“确实像您说的,人在江湖总是要还的。”黎灿呷了一口茶,缓缓道来:
“那位老板没了面子,肯定是不能善罢甘休。但忌惮肖家的地位,也没敢对我们下狠手,只是没日没夜的搞些小动作,长久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说是为了面子,可是人丢了的面子,就不能再从人情上去找补了。只能给他一些实质的东西,才能让他有台阶下。”
“那黎小姐是怎么给的这个台阶?”
众人停下手中餐食,侧眸听着黎灿讲述。
“我手上有个跨境电商的单子,送他了。”黎灿毫不迟疑道。
噢?这说法似乎引起了众人的兴趣。
黎灿手上这个跨境单,是从电商峰会上得来的。
一个绰号叫大橙子的青年,做了一个初创品牌,他善于品牌经营和设计,想要借助自已的留学生身份和海外资源,在境外平台销售手机配件,特别是手机壳。
黎灿和大橙子在大会上一拍即合。因他有着一腔热情,但在国内没有制造业的熟悉人脉。遇到与自已谈得来的黎灿,当即就决定让海洲制造来代工他们的产品。
黎灿和王小洲盘过产能,觉得这个甲方目前出货量是他们可以应付的。虽然是代工单,但也决定接下来。
后来与大橙子一来二去交流,竟发现他父亲和赵晶晶的父亲都在驻欧使馆工作,算是同事关系。因此两人的信任关系更近了一步。
黎灿彼时告诉王小洲,此人家底丰厚,虽然是个初创品牌,无论经营好与差,肯定能支撑个一两年。
把这样一个代工单子给到袁刚,算是给到他一笔有保障的收入。如果这样都显得诚意不足,都不能让他消气,还有什么能呢?
听着黎灿的一番讲述,众人纷纷颔首称好。
面对这样的矛盾,肯出钱,且出得方式给了对方体面,足见黎小姐的胸襟气度。年纪虽轻,却能恰如其分地化解了同业矛盾,甚至归拢了人心,可以说是智慧圆融。
肖磊在一旁也越发得意。瞧咱这合伙人!
这要不是他穆子言捷足先登了,指定得给娶家去供起来!
不过就算只是合伙人也成。跟着她,后半辈子的零花钱算是有着落了。
肖磊见黎灿吃饱了,给她安排的表演时间也结束了。以她第二天还要赶高铁回帝都为由,辞了诸位又一轮的敬酒,帮黎灿尽早脱了身。
把黎灿送到会馆门口,肖磊笑容灿烂。
“弟妹,别怪兄弟啊。”肖磊嘿嘿笑着,“今时不同往日,不得已我也得用点计谋。”
黎灿挥了挥手,什么也没说,钻进车子。
最后一晚,肖磊给黎灿安排在了酒店。第二日更方便赶高铁。
下榻酒店。推开房门,还是一间宽敞的行政套房。房内已插着电卡,局部亮着和暖的氛围灯。
黎灿关上房门,踢掉脚上高跟鞋,松弛地光脚踏在地板上。一边侧头摘下耳环,一边朝着客厅的梳妆镜走去。
来到桌前,扭开明亮的镜前灯。黎灿对着镜子轻轻摘下另一只耳环。刚要将两只耳环摆在一处,突然被人从后面揽住了腰。
黎灿几乎惊叫出声。
却从镜中看到一张熟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