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雪又下大了。
凤仪宫的寝室里帝后正睡着。
正如秋竹所料,到了下午未时两人才纷纷醒来。
率先醒的是锦姝,她睁开眼翻了个身,入眼的是姜止樾的脸。
他一头乌黑如墨的垂腰长发披着,眉如远山,横卧在额头之下,身着里衣,少了些皇帝的威严,倒是透出一种沉稳内敛的魅力。
真好看。
锦姝心中暗想,又伸手扒开了他的里衣摸了摸他的胸膛。
坚实宽阔的胸膛,饱满有力的线条,宛如未经雕琢的璞玉,凝聚着男性的魅力。
这一摸还摸上瘾了,也不松开了。
姜止樾被锦姝频繁的动作弄醒,他凤眼微睁,唇角微微上扬。
锦姝在他胸膛上画圈,时不时还碰到他的敏感部位。
姜止樾呼吸顿时变重,不禁闷哼了声。
“还没摸够吗?”他的声音有些抖,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锦姝。
要不是怀着孕,指不定又干出什么事来了。
锦姝仰头朝他笑,又狠狠的把手伸到他后面捏了他臀部。
“真有弹性。”捏完了也不忘来一句。
“你……”姜止樾有些羞愤,但也不好对锦姝说什么。
外面的秋竹听到了动静,就轻声问:“陛下,娘娘,可是醒了?”
锦姝也没跟他多闹了,用手撑着起身,还推了姜止樾一把,“走开,我要下床。”
皇帝不情愿的挪了位置也起了身。
“进来吧。”
得了命令秋竹又吩咐着宫女下人进去给他俩梳妆。
现在基本也就没什么事要干了,所以他俩穿的也日常些。
皇帝换上了石青色的常服,常服的龙纹不比朝服上的龙纹庄严,样式比较柔和。
整理好了一番,就移步到正殿去用午膳。
今日是初一,午膳也比平时更丰盛了。
有莲子八宝鸭,五味蒸鸡之类的,因为是过年,此时每宫里都会有一盘素饺子和浮元子。
今夜还要去乾清宫用开年膳,此时内务府也已经开始备着了。
用了午膳两人就往贵妃榻上一坐,姜止樾休沐也不能闲着,在一边批折子。
锦姝就轻松多了,找了去年年底新出的话本子翻来看。
讲的是温润少年丞相和世家女爱恨情仇的事。也没什么新意,这些在坊间挺常见的。
看久了锦姝觉得没意思,就叫秋竹收起来放一边去。
殿内的炭火在一旁噼里啪啦的响着,外头还时不时传来风声。
姜止樾正低头看着奏折,锦姝瞥过他看着他。
嗯,像男模。
这是她中肯的评价。
“姜止樾。”锦姝唤他。
“嗯?”姜止樾没有抬头,手上的动作不断,只是发出一声响。
“你是怎么长的?眼睛像眼睛,鼻子像鼻子。”她打趣道,一手还隔空比划了他的脸。
秋竹在一旁笑出声,康意是不敢笑的,他只能憋着。
姜止樾一开始其实是没听懂的,“这是什么话?照你这话的意思就是眼睛该像鼻子,鼻子该像眼睛?”
别说,他还真在心里边想象了那模样,怪渗人的。
锦姝没搭理他,留着他一人在正殿批奏折,自已回了寝室又继续睡。
晚上的开年宴和昨晚的其实也差不多,但是今日却不用看戏。
除夕到初三这些天皇帝是要在皇后宫里过夜的,这是先帝定下来的规矩。
次日是初二,这天宗亲要入宫进行宗亲宴。
要早上先去乾清宫见帝后,再去慈宁宫给太后那贺礼,最后才能去各自母妃的宫里。
晚间还要同太妃一起来前朝开宴。
反正是又要早起去乾清宫,但今日是不用穿朝服了。
最先来的是华阳一家子。
“皇兄,锦姝,新年顺遂啊。”
如今愿哥儿会说的话也多了。“舅舅,舅母,新年顺遂。”
锦姝上手捏了他的脸,他还傻呵呵的笑着。“如今愿哥儿也会说这些话了,待会你们去了慈宁宫母后又得高兴好一会。”
“愿哥儿聪明,一教就会。”
姜止樾也看着愿哥儿,用手指戳了戳他的小脸。
愿哥儿立马一脸不情愿得走开,走到锦姝面前张开手让她抱。
姜止樾莫名笑出声。他看着愿哥儿心里想着锦姝肚子里的孩子,不知是不是上次锦姝说的话起了作用。
华阳他们也没多待,她抱着愿哥儿,崔驸马就给他们打伞,身后还跟着几个婢女,一家子就朝慈宁宫去了。
毕竟皇后要见的人很多,要是待太久了会误事。
姜止樾还在沉思。
“想什么呢?”锦姝侧头问他。
姜止樾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腹,笑道:“在想我们的孩子是何模样。”
华阳离去没多久,诚王府的人就来了。
诚王今日只带了他的王妃,侧妃和嫡世子。
“臣/臣妇,恭祝陛下,皇后新年万安。”诚王说这话时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都起来吧,听闻二皇兄前些日子新添子嗣,朕还没恭喜呢。”姜止樾脸上也没了见华阳时的柔和,反倒添多了些威压。
锦姝也朝下面的几人看去。
诚王妃看着倒是老实,但这诚王,总是笑着,颇有笑面虎的样子。
“陛下说笑了,哪能您来给臣恭喜呢。不过是妾室争气,又给臣添了一位公子罢了。”诚王笑盈盈地说道。
“皇兄好福气。”
诚王又笑,笑得更甚,“陛下如今是天子,臣又怎敢跟陛下讲福气。”
“二皇兄这话倒是有些不好听了。”
锦姝见这气势有些剑拔弩张,便出声道:“本宫看皇兄这世子长得极为俊俏,将来定受临京女儿家追捧。”
诚王世子今年年十二,正是上太学的年纪,再过三四年就要娶妻了。
他的样貌也俊朗,总归是皇家出来的人,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娘娘这是抬举策儿了,要说俊俏,将来娘娘的嫡子才是人中龙凤。”诚王妃也出来接话。
锦姝只是笑笑,没继续说。
一阵假意寒暄过后,诚王一家便也去了慈宁宫。
姜止樾摩擦着手上的玉扳指,神色有些不悦地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诚王如今算是宗亲的领头人,你才登基,切不可在明面上对着他干。”锦姝拍了拍他的手。
本朝除皇后外的妃嫔是是不可干政的。
“我知道,你也不用担心我。”
见完了所有宗亲,午间的时候总算是可以歇歇脚了。
锦姝也在乾清宫不走了,夜里要在这开宴。
——
“儿臣见过母妃。”诚王领着人给丽贵太妃请安。
这太妃里头,丽贵太妃是领首的。
先帝的宠妃,昔日的丽贵妃。
“嗯,起来吧。”丽贵太妃摆了摆手,又招呼着世子过去,“哎呦我这小孙子长得可真别致,让你祖母瞧瞧。”
丽贵太妃年轻时走的是妖艳路子,如今过了些年头竟也风韵犹存,不像四十多岁的,倒像是三十出头。
“许久不见母妃,母妃风采依旧。”这话是诚王妃说的。
丽贵太妃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只说道:“你如今身为王妃,自是要管好府中的事,莫要让我儿时时刻刻都操心,为人处事也要狠厉些,省得那些个妾室爬到你头上去。”
最后说这话分明是对侧妃不满了。
谁人不知诚王府有一位农乡出生的侧妃,外头都说她手段了得,入府几载就有了三儿一女。
“母妃说的是。”诚王妃应下了。
那侧妃也不敢说什么,只能默默低着头。
“母妃在宫中过得可好?”诚王脸上的笑意还在,只是这种笑并不真诚。
他同丽贵太妃一样有着一双桃花眼,此时眼睛半眯着,眼尾上挑荡漾着笑意,面容俊美绝伦却带有着女子的柔和。
“哀家是贵太妃,再不好还能到哪去。”丽贵太妃又看着诚王,让其余人都下去。“呵,只是看到赵琴萱当了太后,哀家心里就不爽。”
“没曾想先帝晚年竟不糊涂,依旧让他做着太子。哼,怎么不让他跟他那个大哥一样夭折了。”
“母妃,慎言。”虽是告诫的话,但从诚王嘴里说出还真没告诫那层意思。
诚王依旧笑着,“不过,如今他虽然是刚登基根基不稳,但咱们还是按兵不动的好。”
丽贵太妃轻瞥了他一眼,“你莫不是怕了?只要计划周详,未必不能将那皇位夺过来。”
诚王眼中闪过一丝精明,“母妃说的是。但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万不可操之过急。”
——
酉时太妃们同宗亲前往乾清宫。
依旧是帝后同太后坐在上首,而华阳他们坐在旁边。
歌舞升平,美酒佳肴琳琅满目。宗亲们相互敬酒,谈笑风生。
这一年的宗亲宴算是平安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