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上来的几人看她并无反感之意,便热络道:“见过仙长,小人是土生土长的蛮山城人,城里的店铺客栈,秘境传闻,小道消息,小人都有,向导一日一块灵石,秘境的地图一份两块灵石,仙长可需要?”
蛮山城虽是修真城,城里却仍是有些凡人的,多是点修真者的后代,不愿返回世俗界去,在城里做些杂什活计谋生。
墨七七思忖一会,指了指一个形容不卑不亢的十七八岁的少年:“那便你吧。”
其他两人也不恼,笑眯眯的退到一边,等待下一位修士。
一路上,这位姓马的少年给她介绍了蛮山城的大势格局,又问道:“仙长来蛮山城可是为了海天秘境,若是如此,不如先找个落脚地,过些日子,进城的仙人会多很多,到时候客栈洞府就不好找了。”
墨七七觉得他说得在理,便问:“那这蛮山城可有什么合适的客栈?”
“客栈有不少,多集中在前面那两天街上,西巷的客栈价格却不低,下品房一日也要三、四个灵石,不过灵气浓郁,防御阵法也好。冬巷的客栈灵气要差些,却胜在价格便宜,下品房一日只一颗灵石。”
墨七七虽不缺灵石,却并不想过于引人注目,只让这少年领着上东巷要了间下品房,给了半月房费,又由这少年领着在各个街道铺子转了几圈,还极力给她推荐了几家据说比别的店便宜,价格又公道的铺子。
修真者的东西并不是个凡人可以胡乱诋毁的,若说他背后没人,墨七七是不相信的,她只装作兜里紧巴,仍他说得个天花乱坠,也不进店一瞧。
逛了几条街,墨七七给了他三块灵石,要了一张海天秘境的地图,便让他走了,原先看他态度不卑不亢,还有那么点意思,越到后面就越像搞推销的,未免叫人乏味。
海天秘境是蛮山城所有,想要入秘境自然先得上城主府交入场费,城主府也如外头排队入城的一样,前头排了一个长队。
好容易轮到了墨七七,她取了一百灵石递过去,得到了一块腰牌,管事的照惯例嘱咐了她一句:“十四天后的辰时前来城主府集合,逾期不候。”
自城主府出来,她又似往常般,顶住白眼,挨个个店铺问过去,海天秘境将开,城中涌入大批修士,也叫这些店铺赚了个够,不论是丹药、符箓、还是法宝,都比寻常时候贵出一倍有余,墨七七将手中赶路时制出的无用的中、下品符箓以及先前剩下的中、下品丹药都出售了,小赚了一笔。她手中还有大批的上品符箓和丹药,可她一贯谨慎,这种东西还是留着自己防身较好。
这段时间,她便一边打听些消息,或花几块灵石购买几张地图,这些地图都是些大路货,并没什么稀罕的东西,余下的时间她烹饪一些二阶灵膳,或者制作了些符箓,照旧上品留下,下品的拿去卖钱。
明日便是去往城主府集合的日子,今个她把这些日子攒下的符箓拿去店里卖了,刚从符箓店走出来,便听后头有人呼道。
“道友,请留步。”
墨七七扭过头去,却见是三个修者信步而来,两男一女,一个白须老翁,一个肌肉扎实的男修,一个妙龄女子,均是练气修为。
女修修为和墨七七一样,都是练气八层,两个男修的修为她看不透,应当是比她高,却不超过筑基。
“不知三位道友寻在下何事?”
“道友可否借一步说话?”见墨七七一脸谨慎,白须老翁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是这样,我们三人巧得一份海天秘境的一处密地的地图,这密地却需要四人才能开启,这才特地来寻道友。”
见了四周不时走过的修者,老翁似有些着急,面色诚恳道:“小道友,借一步说话可好?”
“不必了,在下修为浅薄,怕是不能胜当此任,望道友见谅。”墨七七拒绝得很干脆。
这样的馅饼,大街上人来人往,怎么就砸到她了?
见她抬腿要走,三人举步围了过来,老者叹了口气,似暗下了什么决定,掐诀设了个小禁止,取了一块玉简出来递给她。
“道友不必惊慌,实不相瞒,找到道友,我自也是有考量的,我观察道友许多日,见道友乃孤身一人,入了密境,便不怕道友联合他人谋算我等,且见道友似乎是个制符师,想必也是有些攻击手段的,这密地确有其事,这是地图,道友不妨一看,若是道友还是不信,我可举誓。”
墨七七看了看眼前三人,思忖一阵,现如今这地步,纵是她不答应,似乎也不能了。面似有些心动,心中却疑虑更胜,接过那玉简,用神识扫过,正是一张寻宝地图,真假却不好说。
“密境之中都是随机传送的,到时候若是大家未能传至一处,我却不知应当怎样同你们汇合?”
“道友所虑正是,到了秘境中,只需佩戴这块玉令,拥有相同玉令的人便能有所感应,到时候自然能聚往一处。”
老者便又掏出一块玉令给她。
墨七七只得接了玉令,四人便至一间酒楼雅室细谈一了番,然后各自散去。
回了客栈,她总觉心里不安,便将那玉令、地图,都拿出来细细探察。
第二日辰时,依言到了城主府,城主府前的空地上热热闹闹的站了数万修士,墨七七随意看了看,并未发现昨日的老者三人,修者众多,也不好随意探出神识去查看,只好暂且放下。
不多时,便有一主事出来:“诸位肃静。”
这管事的声音并不大,也没有刻意放出威压来示威,诸人听在耳边,却如一道惊天炸雷,顿时广场上细细絮叨的声音都收了,安静得落针可闻。
这主事四下一看,满意的点点头,略说了一番祝词,大意便是期望大家能有所收获,留一条命出来,之类。
然后祭出一艘灵舟来,灵舟见风自长,足至百丈才止,主事退至一旁,恭敬的垂手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