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叶玄与雪无痕的合作渐渐深入,他们之间的默契也在不断增加。每天修补的残剑和不断冒出来的剑意,使得两人逐渐从简单的合作关系,变得越来越像是共生的伙伴。虽然雪无痕的态度仍旧时而冷漠、时而挑剔,但在叶玄的坚持下,她也逐渐露出了一些不易察觉的软化。
这天,叶玄正在专心修补一把断裂严重的灵剑,剑身已经几乎只剩下几片残片,但剑气依旧锋锐。叶玄小心翼翼地调整着自已的气息,试图将散乱的剑气重新引导到正确的轨道上。
“你又在想什么?”雪无痕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叶玄微微一愣,转头看向她,见她如往常般,依靠在一旁的墙壁上,目光凝视着他。她似乎并未显现出太多情感,只是冷淡地问了一句。
“没什么。”叶玄淡淡地回答,随后继续专注于手中的剑。
雪无痕没有再继续逼问,而是沉默了一会,接着突然说道:“你真的不像一般的杂役弟子。”她的声音有些低沉,仿佛在自言自语。
叶玄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雪无痕。她的眼神此时异常复杂,仿佛藏着很多话语,却不愿说出。叶玄心中一动,直觉告诉他,今天可能会听到一个关于雪无痕的故事,一个他从未知道的秘密。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叶玄试探性地问道。
雪无痕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她缓缓走向叶玄,站定后,低声说道:“你知道吗?我曾经并不是这样一个断剑。我曾是无数剑道宗师手中的神剑,曾经锋利无比,令人敬畏。”她的声音渐渐带上了一丝自嘲,“但这一切都因为背叛而被斩断。”
叶玄一愣,心中掠过一丝震惊。他没有想到,雪无痕竟然曾经是如此强大、如此尊贵的存在。“背叛?”他重复着这个词,声音有些低沉,“你指的是什么背叛?”
雪无痕缓缓闭上了眼睛,似乎在回忆着那些往事。过了一会儿,她的声音低沉而哀伤:“我曾被一位剑道宗师所拥有,那位宗师是我曾经的主人,他不仅仅是我的主人,更是我的唯一。那时,我是无敌的,是他剑道的延伸。无论他如何挥剑,我都能完美回应。”她停顿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可是他背叛了我,背叛了我最深的信任。他将我斩断,将我丢弃,只因为他在剑道的追求中失去了人性,迷失在了无尽的力量中。”
叶玄听得出她话语中的悲凉,那种曾经辉煌的记忆如今变成了痛苦的枷锁。尽管他对剑道的理解还远未深入,但他已经能够感受到雪无痕口中所述的那段历史对她的深刻影响。
“那他呢?”叶玄问道,想要了解更多的故事。
“他?他没有得到任何报应。”雪无痕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他的剑道在不断的积累和追求中,最终将他推向了毁灭。剑道无情,他的死亡,也算是一种必然。”
叶玄默默点头,他能够理解雪无痕的情感,也能够体会到她内心的挣扎。经历了如此深刻的背叛,哪怕是一个曾经的神剑,也不可能轻易放下。虽然雪无痕的外表依然冷漠,但叶玄能够看出她内心的孤独与不甘。
过了很久,雪无痕终于开口,声音已经不再那么低沉,而是带着一丝复杂的情感:“你的坚持让我想起了他。”
“谁?”叶玄皱了皱眉。
“我曾经的主人。”雪无痕的目光看向远方,似乎回到了那个遥远的过去。“他也是这样的人,坚定、执着,甚至有些固执。他为了剑道,愿意牺牲一切,而我……”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迷茫,“我就是那个被他舍弃的剑。我曾是他最亲密的伙伴,却也因为他的野心与执念,最终沦为了一把被遗弃的断剑。”
叶玄陷入了沉默。雪无痕的故事令他深感震撼,甚至让他对剑道有了更加复杂的理解。原来,剑道不仅仅是力量的积累,它更是一种对自我的抉择,一种超越生死的执着。而这种执着,有时会让人变得麻木,失去对周围人的感知与关怀。
“你不会像他一样吧?”雪无痕突然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你不会因为追求剑道的力量,而放弃身边的人和一切吧?”
叶玄没有急于回答,而是静静地看着雪无痕。雪无痕的目光如利剑般刺穿他的心灵,让他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他知道,雪无痕是在试探他,在考验他是否会迷失。剑道的追求,若没有正确的指引,确实可能让一个人陷入深渊,甚至忘记自已最初的初心。而他,叶玄,又该如何看待自已的剑道呢?
“我不会。”终于,叶玄开口了,声音坚定而清晰,“无论剑道如何深邃,无论修为如何强大,我都不会放弃自已心中最珍视的东西。剑道是为了更好地保护这些东西,而不是让它们成为我追求力量的牺牲品。”
雪无痕静静地看着叶玄,似乎从他的话语中感受到了某种坚定的力量。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她点了点头:“希望你能记住这一点,叶玄。”
两人之间的沉默,仿佛一块坚固的壁垒被悄然打破。从那一刻起,雪无痕对叶玄的看法悄然改变。她不再只是冷眼旁观,也开始有了一些微妙的期待。
剑道的道路,注定是孤独且充满挑战的。而叶玄,是否能够在这条路上走得更远,走得更加坚定,仍然是一个未知数。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与雪无痕之间的羁绊,已经悄然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