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德鼠？
什么破名字。
百房门那些人看来是真没什么文化，还不如街上一名断了脚的老乞丐取的名好听。
石砚玉撇了撇嘴，对自已的寇名并不满意。
这些时日，他鲜少去往城池，更与其他修士无有交集，倒是真不知自已混出了个名堂。
事已至此，都被柳萧棋撞破偷盗行径了，他也没必要否认无德鼠的身份。
“所以呢，姓柳的，你是特意来找小爷的？要捉了小爷去换赏金？”他问道，看出对方是有备而来的。
柳萧棋显然不是百房门之人，那他的目的就值得深思了。
意欲何为？
“都是缘分。”柳萧棋笑容不变，道：“在下乃读书之人，与书中学的些许道理，有一点深以为然，那就是人不该如牲畜一般的活着，起码要活的有个人样，活出人的尊严。百房门将我等视为猪猡，肆意奴役，生杀予夺，书生我实在不愿过这样的日子。”
“对于阁下这般敢于公然反抗百房门的豪杰，在下更是心生敬佩，遂不远万里前来求见，欲要共图大事。”
“诚然，缘分让我们相遇。”
“哦，小爷听明白了，你是要造反啊。”石砚玉状似恍然，心中实则真有些意外，但他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被糊弄的，遂耸肩摊手，道：“对不起，小爷没兴趣。你我大道朝天，各走一边，井水不犯河水即可。”
又摆手道：“你误会了，小爷我并不是豪杰。你们这些读书人心脏的很，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将人吹捧的头脑发热，让人甘愿为你们卖命，替你们挡刀，那人还以为自已死的其所，结果好处都被你们拿了。这真是太恶心了。”
柳萧棋愕然，想不到石砚玉会有这么一番言论。
不过，倒还真让石砚玉说对了，柳萧棋有一刹那的心虚，他确实是看少年正是热血激昂的年纪，有意忽悠......
咳咳，有意说服少年为已所用。
但显然，他小看了这家伙的成熟程度。
他早该发现的，这家伙满口‘小爷’的，哪里会是什么愣头青，分明是混迹街头长大的老油条，见过人心险恶，对人有着天然而强烈的警惕心，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继而，他苦笑道：“阁下对读书人有些偏见......”
“不止，读书人算个屁，小爷对天下人都有偏见。”石砚玉道。
柳萧棋顿时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石砚玉又道：“姓柳的，看在你还算诚心的份上，主动暴露要造反的把柄给小爷，打架就没必要了，你我就此别过。”
“好走，不送。”少年做了个请的手势。
他担心穿衣服分心，会被柳萧棋偷袭，一直光着上半身，深更半夜的还挺冷，迫不及待的赶人。
那边，柳萧棋内心叹气，有些头疼，跟这狡诈的小子打交道是真累。
看来，只能真心换真心了。
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
柳萧棋脸色一正，提高了声调，道：“无德鼠，我暂且这么称呼你。诚然你对我并不信任，但我还是想让你知道，你我乃是同路人。”
他声音肃然，拱手抱拳：“重新介绍一下。柳萧棋，二十，，五贼寇之一，位列十三，寇名‘夺命书生’！”
话落，便听的一声喝彩。
“好！当赏！”石砚玉热情鼓掌，只是那表情看起来实在欠揍。
顿时，柳萧棋凛然的气势全数破去，眼神变的幽怨起来。
老子不想要你的喝彩！
你这小子纯纯羞辱人不是。
柳萧棋没有了再沟通下去的欲望，意兴阑珊道：“天下贼寇是一家，我等二十四贼寇有隐性的联络，常合力行动。无德鼠，我来寻你，算是提前打个招呼吧，为以后的合作做个铺垫。”
“你就这么信的过我？”石砚玉眉头微皱，道：“倘若我是百房门特意推出来，打入你们二十四寇的卧底，你岂非引狼入室。”
“你看，这不就证明了你不是，哪个卧底会这样反问？”
石砚玉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反驳，陷入沉默。
事实上，柳萧棋评判卧底的标准倒也不至于这么主观，主要是石砚玉一见面就想和他分生死。
谁家卧底会这么莽撞，再者他也亲眼看到了石砚玉杀死守泉使。
另一边，石砚玉也有自已的思量。
对于二十四寇，他并不陌生，就是在假冒转运官时碰上的铜眉老人和血屠夫，并与血屠夫死战过，差点死在对方手里，后二者都被吴奇贵斩杀。
但也仅限于此，对其他贼寇的认知全是空白。
所以，他对柳萧棋提出合作的意见有些摇摆不定。
石砚玉承认，他心动了。
虽然他盗窃了不少山河守护使的半灵物，可收获并不大，因为山河守护使同样狡猾的很，将珍贵的半灵物都藏了起来，轻易偷到的都是稀松平常的半灵物，对修炼的提升并不大，导致他忙活了数月，还是卡在凡境四转前。
基于此，即便百房门不通缉他，甚至暗地里派出长老来追捕他，石砚玉也不打算继续偷下去。
可若与二十四寇合作则不同了，至少在消息上就比他一人灵通的许多，知道如何获得珍贵的半灵物，但凡和二十四寇做上几单买卖，绝对收获不菲。
最终，石砚玉还是选择稳一手，先摸清二十四寇的底，看看他们是何种行事风格，再考虑合作的事情。
“你知道的，小爷最近比较忙，合作的事情再说吧。”他这样对柳萧棋说道，甚至懒得想个借口，摆明了敷衍。
老子知道个鬼！
柳萧棋觉得自已养气功夫尚可，情绪稳定，可不知为何和石砚玉聊天，他总感觉火气很大。
但转念一想，察觉到了石砚玉有松口的意思，于是嘴角重新挂起笑意。
“三天之后，云翠山，我们会有一次行动，有空的话记得来看戏，到时我们再谈。”
说罢，他径直离去。
闻言，石砚玉眉毛微挑。
云翠山，他没记错的话，是一位山神的地盘。
这位山神可不是寻常守护使为给自已贴金自称的，而是一位真正的神道山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