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最后队伍输掉了比赛,但是姜涞被组委会评为了最佳新人。他拿着奖章,笑得像个孩子。这是他第一次获得了球队里的个人荣誉。再看这时候的脚踝,已经肿得像面包一样了。
姜涞第二天就下不了床了。受伤的脚完全没法动弹。老王因为有工作来不了,就在电话里问候了一下,陈婕则又提着大包小包急忙来看他。
“傲天没时间来看你,他还在忙着拉活。他知道你会原谅他的。”
“昨天他已经和我说了不来看我了。说就是骨裂而已,又不是断了。哎,我还有好事和他说呢!”
“什么好事什么好事?”陈婕停下削苹果的手,急忙问道。
“昨天比赛完有人去更衣室找我。说很欣赏我的球技和表现,问我是干什么的。我说是广告公司的,于是他就给了我一张名片,说是一家大型商场的董事,可以联系一下对方是否有业务需要。”
“真的吗?简直太好了!”
姜涞的情绪也很高昂,接过陈婕手里的苹果。
“诶,还没削完呐?”陈婕赶忙阻拦。
“皮更有营养。”他咬了一口,对着陈婕抛了个媚眼。虽然受伤了,但反而是这次回家之后最开心的一次。
姜涞按照名片上的电话号码拨过去。
接电话的是董事长的秘书。姜涞没想到的是,他竟然顺利地接下了一家化妆品和一家日化的广告形象设计的活。
对方没有一点点趾高气昂的感觉,只是再三强调要注重设计的质量,还说如果效果好能长期合作。姜涞兴奋地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傲天,傲天像打了鸡血一样,还和大家商量用上次接活挣的钱置办了一个非常智能的打印机。
琳闵终于回归了。对自已“失踪”的这些日子去做了什么只字不提。三个人也不好问。总觉得琳闵身上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气质。姜涞和陈婕这次显然要比上一次上手快。但是都心甘情愿给琳闵还有傲天打下手。
琳闵和姜涞之间总是能巧妙地避开所有的沟通但是丝毫不影响进程。令姜涞没想到的是,琳闵的笑点出奇地低,笑起来非常疯狂,看样子很享受和大家一起工作,氛围都被搞起来了,这让大家都很放松,工作起来效率直线提升,一眨眼的功夫一天就过去了,而且没有什么疲惫感。
姜涞心想,这就是为梦想奋斗的样子啊!以前是个同事们一起向目标共进,这次则是和老朋友老同学,这种感觉更踏实了,也更有干劲儿。
在收尾阶段,陈婕竟然在大家不知情的情况下,买来了雕刻机。
“这很贵的,从哪买的?”傲天的眼睛都直了。他围着它转着圈,抚摸着光洁的机身。
“这二手的也挺贵的啊!回头我把钱给你!”
“哎呀,不用!”
姜涞为好兄弟感到高兴,看着自已的广告公司正一步步地步入正轨,规模壮大,一定很开心吧。
“我想啊,每次在交工前我们先自已用机器把事物做出来测验一下效果,能避免大部分的失误和瑕疵。这样的话返工率会大大下降,而且提升了口碑,有更多合作商找我们的话,这成本也就降下来了。”
“得嘞!朋友们,干活!晚上我请吃火锅!”傲天喊道。
“那咱们早点收工,去市区吃吧,我知道有一家很好吃,今天必须宰你一顿!”
大家开开心心得大吃了一顿。姜涞却看到琳闵脸上偶尔一闪而过的忧伤。
吃完火锅,天刚刚擦黑。
“哎,傲天,别走胜利路那边,太堵了。走五一大姐那边!”
傲天一掉头,载着大家行驶在一条熟悉的路上。
“真是没想到,这边怎么也这么堵啊!诶,咱们要不然下车走走吧,去那边的市民广场转转?”
停好车,大家下了车,慢慢悠悠地往目的地走。姜涞和傲天走在后面,陈婕和琳闵相互挽着胳膊有说有笑地走在前面。不知不觉,快走到了高中母校。四个人的目光全都齐齐地看向学校原来的车棚子。大家看着眼前的景象,没有说话。这里是大家唯一能在放学后彻底放松神经有说有笑的地方。
似乎每个学校都有这样一个地方,在这里,那些青春里隐秘的感情,全都化为不同的表达形式在这个不大不小的地方展现了出来。
故意把车子放在喜欢的人的车子旁边,只为能和他(她)多遇见一面。那些不敢牵的手,也在这混乱的氛围里试探地牵了起来。争吵时候,互相的控诉只有在这里才不会引起旁人过多的注视和猜忌。大家似乎都心照不宣,彼此理解着,心疼着青春里的每一个疼痛的自已。
而姜涞的故事,就是琳闵在这里给他的礼物和信。是他第一次收到女生的信,而且还是琳闵给的。他看见琳闵的眼神里明显的留恋,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和力量,让她的感情丝毫未减。她此时此刻也在想着那件事吗?想到这里,他的心里一阵阵揪得生疼。一切都回不去了。就算可以重来,那又能怎么样呢?恐怕已经没有当时的感觉了。
“哎,想什么呢?”陈婕笑着推了琳闵一把。“走吧!”琳闵缓过神来,转而一个灿烂的笑容挂在脸上,成长就是能随时随地很好地掩饰自已的悲伤。很好,姜涞这样想着,也挪开了步子。
“行啊,做的有模有样的,这才一个月啊!”傲天把眼睛眯成一条缝,把头探向姜涞面前的电脑屏幕。当然,他说的是反话。姜涞看着电脑屏幕上像狗啃了一样的锯齿形的图片边缘,头疼欲裂。原来。抠个图就这么难啊!
傲天看出了他的心思。用惯常故作轻松的口气安慰道:“抠图是基础,需要用很长的时间练习的,没关系,不着急,慢慢来。”
以前的工作虽然看起来令一般人高不可攀,但其实他自已心里清楚,那不需要什么技术,只要是会编一些官方文章,按图索骥,用学过的小语种翻译过来就会被看作是完成度相当之高的一件事了。但是即使他自觉很平常的工作却是绝大多数人望尘莫及的,他是怎样糊里糊涂地得到了这样“人上人”的工作?
他自已也不清楚,只知道是按部就班,一直向目标进击而已,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直到得到了那样的工作,坐稳了那个位置后,才开始松懈一点。旁人认为那是一种才华和天赋,这一点他倒是搞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