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搞什么啊,怎么就聘礼了啊?”跟出来的吴惠红着脸埋怨道。
许兰转过身来,看了她一眼,笑着说道:
“你不是看上他了么,老娘这是在帮你呢。”
“我哪有看上他,你别瞎说。”吴惠低下头来,越发羞赧的说道。
“还装呢,”吴惠笑道:
“走吧,回店里,我帮你出点主意,让你早点把他追到手。”
说着,她拉起吴惠的手,回到了店里。
……
宽敞的堂屋中,王翔抱着一个穿着暴露的年轻女子,脸色不断的变幻,一双手在她身上不老实,而且十分用力,让她非常难受,但她不敢有半点意见。
缺眉汉子与元冲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好半晌儿后,王翔一把推开了怀里的女子。
女子没有留神,一下子摔在了地上,疼得眼泪都飙出来了。
王翔却是没有半点怜悯她的意思,一脚踹在她身上,喝道:“滚!”
女子脸色扭曲,什么也不敢说,扶着腰身,踉跄的爬起来,快步退了出去。
“翔爷息怒。”缺眉汉子低声劝了一句。
王翔瞥了他一眼,冲他跟元冲说道:
“你们俩,去把所有人都召集过来。”
缺眉汉子微怔:“翔爷这是何意?”
元冲也有些不解。
“楚天云这家伙,不是飞牛镇的人,但在飞牛镇活动频繁,这两天我都被他讹了多少钱了?”王翔沉着脸说道:
“我得跟手底下人交代交代,最近这段时间都得收敛收敛,免得一不留神又惹到他了,让老子出血!”
缺眉汉子与元冲面面相觑。
这真就是要按楚天云最后说的去做了?
“你们俩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王翔沉喝道。
两人回过神来,缺眉汉子转身就走。
元冲却还是站在原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想说什么?”王翔问道。
缺眉汉子顿住脚步,看向元冲。
元冲顿了顿,说道:
“翔爷,这个楚天云,我觉得不能放任不管。”
王翔皱起了眉头:“你的意思是说,我得想办法对付他?”
“你以为我不想吗?可这家伙就不是一般人,一个打几十个都没问题,你让我拿什么去对付他?”
缺眉汉子脑中一下子浮现出楚天云来赌场找吴余的一幕幕,遍体生寒。
元冲却是没那么忌惮,凝声说道:
“翔爷,他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一个人,更不是铁打的,刀枪不入。”
“您与吴庆关系好,吴庆管着整个飞牛镇,巡捕站的人都得听他的,只要巡捕站的人都出马,还怕不能把他打成马蜂窝?”
“他昨天逼着吴余断了一只手,吴庆定然也是记恨他的,不会拒绝。”
他平常不在赌场这边,对于昨天楚天云找上来的时候,是刚刚在车上听王翔说的。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王翔凝声说道:
“楚天云如此身手,你觉得他就是孤家寡人一个,一点背景都不会有吗?”
“之前,我从未听说有这么一号人,最近突然冒了出来,只能说明他并非弯角乡本地人,是外面来的,去弯角乡或许是有事。”
“我们这些人,在飞牛镇这片地界可以耀武扬威的,但到了外面,什么都不是,外面来的人,轻易不能惹!”
“吴庆那边也是这个意思,否则他儿子被逼着断了一只手,他早就找楚天云的麻烦了,哪还等到你来说?他可只有吴余这么一个儿子,是捧在手上的宝贝疙瘩。”
元冲微微点头:
“您说的我明白,但,咱们在飞牛镇好歹都是有头有脸的,飞牛镇周边的人也都得给我们面子,这楚天云却骑在我们头上拉屎撒尿,实在说不过去。”
“就算您按他说的,约束手下人,也保不准他下次不会来找我们麻烦,到时候,您难道要一味的退让吗?”
“昨天,他让您给五十万,今晚,他让您给一百万,下次,或许就是两百万,四百万,您都要给吗?”
王翔眸光闪烁。
这个问题,他自然也是想到了。
但,他没什么办法。
他就怕楚天云有背景。
楚天云一旦有点背景,就不是他能消受的,吴庆这个飞牛镇镇长也没法消受。
飞牛镇才多大点地方?
啥都算不上。
对于这一点,他的认识还是很清楚的。
“我觉得,咱们不能放任他不管。”元冲强调这点道。
王翔看了他一眼,说道:
“你是想让我直接去跟吴庆说,让他派巡捕去弯角乡,把楚天云打成马蜂窝?”
元冲摇了摇头,说道:
“当然不能直接这么干。”
“那你是什么意思?”王翔眉头微皱,问道。
“咱们先派几个人去弯角乡,打听打听楚天云的底细,等对他的底细有所了解,再采取行动。”元冲说道。
王翔低头想了想,觉得只是打探一下,倒是没什么问题,于是点了点头:
“可以,这事交给你,你明天选派几个人去弯角乡。”
“好。”元冲应承下来。
“不过,”王翔话锋一转:
“在对他的底细还没有任何了解之前,为了避免他又来飞牛镇转悠,被我手下不长眼的惹到,我还是得交代一番。”
“所以,你们现在还是去把所有人都召集过来吧。”
元冲点了点头:“这是应该的。”
说着,他不再多留,转身退了出去。
缺眉汉子什么也没说,跟着走了出去。
王翔眯起眼来,稍稍思索一番,转而拿起了一旁的座机,拔了一个号码。
很快,电话被接通:“喂,王翔,何事?”
“庆爷,关于那个楚天云,我有话说。”
……
弯角乡,水伯家院子里闹哄哄的,两群人分列院子左右,都鼻青脸肿的,身上也多有血污。
看这架势,这两群人刚刚是经历过一场火拼。
“你再指我一下试试!”左边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瞪起眼来,冲对面的一个年纪相仿的人喝道。
他额头前凸,其貌不扬,被折断了左手手腕,是左边这群人中领头的。
他瞪的人,则是右边那群人领头的,明显是被打断了左腿,被两个人搀扶着,是个鹰钩鼻,因为争吵,刚刚用手指了下左边的凸额男人。
“我就指你了,怎么滴?!”他一点不退让的回瞪凸额男人,大声挑衅道。
“我靠!找打!”凸额男人破口大骂,猛地朝对面冲去。
见状,他手底下人不想他吃亏,纷纷动了起来,涌向对面。
“怕你不成?给我上!”鹰钩鼻男人喊道。
他手底人也全都一窝蜂的朝对面那群人涌去。
嘎吱!
就在两群人即将展开新一轮的火拼时,紧闭的屋门开了,一道极其不快的喝声传出:“够了!”
两群人齐齐停下,转头看去。
从屋里出来的人自然是这里的主人水伯。
水婶跟在他的身旁。
夫妇俩的脸色都不好看。
他们俩吃了晚饭,本来是在院里纳凉,没成想这两群人忽然找过来了,一个个都想让水伯治伤。
夫妇俩吓了一跳。
这两群人他们多多少少都认识,都是姜德贵父子的手下。
他们怎么打起来了,还打成这样?
这不是窝里斗吗?
水伯不想管,让他们去找别人治,但这两群人不愿离去,跟水伯纠缠,纠缠到最后,他们互相叫骂起来。
夫妇俩赶紧退进屋里躲了起来。
这个时候,这两群人又有要打起来的架势,他们却是没法坐视不理了。
“水伯,你这是什么意思,做为医者,看到我们这么多伤者,束手不管?”凸额男人大为不满的喊道。
“是啊,我们又不是不给钱,你躲什么?”鹰钩鼻男人跟着喊道。
水伯脸色微沉:“我不是……”
刚说出三个字,凸额男人却是冲鹰钩鼻男人叫骂起来:“有你什么事,要治也是给我们治,带着你的人滚出这里!”
“哟,还跟我嚣张!以为我怕了你不成?”鹰钩鼻男人挑起了眉头。
“你给我过来,我打不死你!”凸额男人喝道。
“你过来啊!”鹰钩鼻男人叫嚣道。
“你过来!”凸额男人大喝。
水伯黑脸:
“都给我闭嘴!”
鹰钩鼻男人与凸额男人都是眉头一挑,齐齐朝他看去。
“小老头,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居然敢喝斥我们?”鹰钩鼻男人沉声说道。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现在有求于你,你就装起来了?”凸额男人也有点不快的说道。
水伯脸色越发漆黑:
“要是看不惯我,就都走,我懒得搭理你们!”
“要是想早点把伤治好,就都给我老实点!”
“这大晚上的,我可想清净点!”
凸额男人与鹰钩鼻男人眸光微凝,互相看了一眼,没再吵吵。
他们俩手底下的人也都是一声不吭了。
水伯深吸一口气,说道:
“都等我一下!”
说着,他转身进了屋。
水婶则还是站在门口。
不多时,水伯提着自己的药箱走了出来,往门口一放,冲鹰钩鼻男人说道:“你先来!”
“凭什么?!”凸额男人当即不满的咋呼起来。
“我说了算,不满意就走!”水伯喝道。
凸额男人面色微变,最终咬了咬牙:“行!”
鹰钩鼻男人得意的冲他扬了扬下巴,而后在两个人的搀扶下,走到了水伯身前。
“坐地上。”水伯面无表情的说道。
对于眼前这些人,他可没什么好感官,并不想搬凳子来给他们坐,也不想让他进屋里去治。
凸额男人倒也没什么意见,招呼身边的两个人扶着他在地上坐了下来。
水伯没有含糊,开始检查他腿上的伤。
其他人都安安静静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