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念疆迷迷糊糊地喊道。
蒙丹一听儿子在说话,忙激动地说:“醒了,他醒了!”
“醒了吗?”阮太太端着药碗进来。
阮大夫接过汤药,“娘子,药熬好了是吧?”
“是。”
“那辛苦你,再去给他下点面?可以吗?”阮大夫柔声询问。
“好,我这就去,这就去。”阮夫人转身又行动。
“宾华,你还愣着,快端水给念疆喝啊!”阮大夫吩咐道。
“哦哦!”
没等宾华,蒙丹一个箭步倒了一杯水。
“等等, 我来!”阮宾华夺过水杯,嫌弃地说道:“你动作太粗,小心呛死他,我来。”
蒙丹白了他一眼,然后焦急地在床边等着。
阮宾华坐在床边,一手微托着念疆的后背,将他扶起些许,一手给他小心喂着。
他轻声提醒,“小弟,张嘴……”
念疆眼睛都还不能睁开,但听到那温柔和有些熟悉的声音,还是听话地张开嘴巴,抿了几口水。
可喝完以后,念疆喝上嘴巴,脸上纹丝不动,眼睛更是没有张开。
蒙丹又急眼了。“阮大夫,我儿子到底醒没醒?怎么他不睁开眼睛的呢?”
“别急别急,他现在非常虚弱,还不能有清晰的意识。”阮大夫解释。
阮宾华又轻轻托着他回床上躺着。
“小弟,你试试慢慢睁开眼睛?”阮宾华凑上前,极致温柔地吩咐。
但念疆的嘴巴合上,眼睛也紧闭着,似乎又昏过去了。
“蒙念疆?蒙念疆?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我是宾华大哥~”阮宾华在他耳边小声提醒。
但念疆的脸纹丝不动。
“他为什么没有任何反应?他是不是要死了?是不是?!!!”蒙丹激动地问道,身子也不安分地往前。
阮大夫从他身后死死将他抱住,“你冷静!你冷静!!”
“他听不见你们说话,他也不会睁眼!你要我怎么冷静?!!!”蒙丹扯开嗓子吼道。
“蒙丹!!你现在知道宝贝了,那你早干嘛去了?”阮宾华站起身来上前质问道。
“我?还不是你爹?!如果不是你爹说什么要锻炼他,他会被人贩子拐走,被毒打吗?”他甩开身后的阮大夫指责道。
阮宾华急忙上前扶住阮大夫,而阮大夫理亏,不知该说什么。
阮宾华上前理论,“你清醒一点,人贩子是很歹毒,但你也不见得有多慈爱,是谁把七岁的儿子打到发烧?是谁因为遭受不了外人数落几句,就回家找家人撒气,把蒙嫂打得昏迷,才会导致念疆要跑去给娘亲买东西吃?念疆的新伤是不少,但旧伤也很多,如果她不是旧伤加新伤,现在也不会这么虚弱!”
“你爹就是嚼舌根子那个,如果不是他在我面前奚落我,我怎么会打他们第二顿,还能怪我?”
“是是是,都怪我爹,你这么恨我爹,你为什么还要找他?你去找别的大夫啊!他说你有说错吗?还有,哪个大夫能做到,被病人家属打了以后, 还去给他好好看病?你只知道怪责别人,却不知道反省自已。”
“不要说了!”被说穿的蒙丹一把抓住他的衣襟,那眼神简直想把阮宾华生吞活剥。
“蒙丹,宾华他年轻气盛,你别打,你别打!”阮大夫忙上前求饶。
“爹,别劝他, 要打便打,他良心被狗吃了,就打,他不是男人就打!他想我们都被打死,没人救治念疆,他就打!”阮宾华毫不避让地说道。
“你以为我不敢吗?!”蒙丹手里的动作又加重了些。
“你敢,你当然敢!连自已的至亲都能下此毒手,何况是我这个外人?”
在阮宾华的强硬质问下,蒙丹打他又不是,不打他又不是,只发出一声嚎叫,“啊!!”然后猛地推开阮宾华。
还好阮大夫及时扶着阮宾华,不然他早摔地上了。
阮宾华英勇地上前,“你出去嚎!你想你儿子康复,你就出去嚎,不要在这里嚎!”
神奇般地,蒙丹竟然听了,径直走出去发癫。若不是因为没钱赔,蒙丹出去可不止嚎,还会砸东西。
阮大夫拍拍他肩膀,夸赞道:
“儿子,你真棒,竟然能降得住他!”
阮宾华轻叹了口气,“他的精神一定是有些问题,太狂躁了,他就是不能惯着,不然就会变本加厉。”
“咳咳,水,水……”这时,念疆又迷迷糊糊地喊。
“宾华,快去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