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眉有些难以置信,明媚的双眸蒙上了一层雾气。
即便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她依然难以接受母亲做过的事情。
杨翌安慰了少许时间,目送他回到公司,而后去人力市场雇佣了三十多个人。
经过一个下午的收拾,他的新家渐渐成型,望着崭新的房屋,他心情舒畅,缓步走到二楼平台上,他向下望去。
夕阳下的汉水湖笼罩这一层红纱,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几只鸳鸯正在嬉戏。
恰逢此时,齐云的电话打了进来,杨翌问道:“怎么了?”
“老板,不知怎么回事,今天严家忽然撕毁了与我们签订好的合同,我们前去询问也统统被赶了出来。”齐云有些焦急地说道。
“那你探听出什么消息没有?”
“有用的消息没有多少,不过,其中有一条或许你会觉得有趣。”
“哦?说来听听。”杨翌疑惑道。
齐云轻笑一声:“今天派去严家交涉的人回来以后告诉我,严家老爷子似乎离大限不远了,而严家内部,此时也是一片慌乱。”
“说具体点。”
“是。”齐云应和道:“据说严家现在派系之争特别强烈,有以大公子严平山为首的,力挺严平山上位,也有以二公子严平谷为首的,正在与大公子手下的人火拼。”
“这当中还有第三股势力,这股势力很是奇葩,是以严家管家严发为首的,力挺谁暂时未知。但是似乎没有几个人响应,只有一个即将过世的严老爷子挺看好他。”
“那两伙人根本不在意最后这一股势力,只顾着自己争名夺利。”
杨翌冷笑一声,心情忽然好了很多,本来他还向着要怎么地方严家,没想到,严家竟然自己内斗起来。
只不过令他感觉十分奇怪的是,严家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为什么还要派严平谷来试探他呢?
看来有必要抽空去看看了。
杨翌是个行动派,一有了想法就会立即去实行。
他披上一件衣服,快速下楼,直奔机场而去而去。
几个小时后,帝都,严家大门前。
他隐匿了身形,潜进严家府邸中
严发堆着一脸皱纹,对着一个陌生的年轻人笑道:“少主,您可算回来了,赶紧进去看看老爷子吧,他可能快不行了。”
少年微微点头,步伐加快了少许,直奔老爷子卧室而去。
杨翌也跟了上去。
······
进了房门,少年快步走到床前,看着奄奄一息的老爷子,脸上不是个滋味。
想当初他一直把爷爷视作最亲的人,可他为什么要答应让他入赘别家。
还有在老爷子床边的这些个人,他们平日里看来和颜悦色,与自己大谈亲情孝义,当初在自己走的时候,怎么却无人挽留?
“是平天回来了吗?”严老爷子抬着枯槁的手,艰难地举在半空。
严平天应了一声,而后缓步走到他身前,抓住那只苍老的手道:“是我。”
他本想告诉爷爷,他回来了,可是那四个字仿佛千斤巨石,压着他的舌根,他根本没办法说出来。
“你回来就好,严家以后就由你打理了。”严老爷子颤颤巍巍地说道,仿佛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
严发站在一旁,红了眼眶,他从十几岁开始,就一直跟在严老爷子身边,亲眼见证着严老爷子一手将姜家带上巅峰。
他们两人的关系,是主仆又似兄弟。
严平天斜了一眼,回头叹息道:“我没说过我会回来。”
“好啊,你个废物,爷爷允许你回来,你竟然还不回来,既然这样,那你永远也别回来好了。”一旁的严平山听到他的话后,立刻站起身来反驳道。
他可不想让严平天回来,好不容易把他盼走了,如若他再回来,整个姜家不就又落入杨翌手中了?
严平天闻声侧目,面色冰冷地道:“这里有你什么事?”
严平山在家族小辈中排行老大,理论上杨翌应该叫他一声哥哥,但是现在却这样冷漠,他心中有些不平。
“平天,你都已经入赘别家,没有资格继承严家事业,我劝你还是滚蛋为好,不要让我动手请你出去。”
“放肆!咳咳咳。”严老爷子忽然开口,他咳了一口血,艰难地坐起身,“平天是我很早以前就定下的继承人,谁敢剥夺他的继承权,难道真想让我死不瞑目吗?”
严平山冷笑一声,转脸面对老爷子,狰狞地笑道:“爷爷,当初是你让平天入赘别家的,您忘了吗?”
“你胡说!咳咳咳!”老爷子须发抖动地说道:“当初我拿一块地皮为平天求娶云家千金,岂料婚书却被尔等动了手脚。最后地皮没了,却不知怎么落入了姜家手里,然后又转到了云家旗下。”
“若非如此,我岂会忧郁自责,到今日病入膏肓!”老爷子瞪着双眸瞪得浑圆,很快失去了神色。
整个身子也跟着向后一瘫,不再动弹。
“老爷!老爷!”严发尖叫两声,凑上前去摸着老爷子的颈动脉,片刻后,老泪纵横:“老爷归天了。”
严平山撇嘴一笑,转头看着严平天,道:“我劝你最好不要打严家任何主意,现在严家已经在我手中了,你若是再敢惦记,小心我弄死你。”
刚才的一幕,杨翌恍作为旁观者,从头到尾都清楚的看到了。
看来这件事还是有很大的问题啊。
至于当年老爷子是不是有意将严平天入赘别家,他现在也懒得追究了,反正人已经去了,再追究也没有什么结果。
可是活着的这些,尤其是今天在他面前大放厥词的严平山,已经出现在他视线里面,这些人要是安稳一些便好,不安稳,大不了一起除掉。
严平山见严平天没有反应,拿起电话:“喂,父亲,爷爷去世了,你可以让你们这一辈的人来瞻仰一下遗容了。”
“哦,对了,平天那个废物也回来了,最好把他那废物到头了的双亲也带过来,让他们见见面。”他轻蔑地嘲讽道。
几分钟后,严平天的父母连同他的叔叔伯伯赶到这里,看着床上断绝气息的严老爷子,所有人的神色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