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寻觉得他不开门的话，外面那个人会一直敲门的，他叮嘱陆零，“你别出声。”这么大的一条人鱼，他的大脸盆都装不下，他用毛巾盖陆零身上。
然后他开了一条门缝，“又怎么了？”
门边的男人露出憨厚的笑容，“你弟弟不是要学画画吗？我可以教你弟弟画画，我以前是教师呢。一个月只要三积分，将来一定把你弟弟培养成大师。”
叶长寻可不相信他的鬼话，那男人叫吴亿安。
“我弟弟喜欢自已画画。”他身子挡在男人的面前，遮住他的视线，那个男人偏头看见陆零盖着一张大毛巾在洗澡。
他表情严肃，“水资源很珍贵的，你们这样浪费水可不行，满地都是水。”
虽然他说得很对，但是叶长寻不耐烦听他说道，他耐着性子道：“好的，我们下次注意。”
那男人还准备进门来，叶长寻拦住他大声道:“我弟弟在洗澡，不太方便，请你自重。”
吴亿安的脚步顿住，“好吧，等一下我来找你们玩。”
玩？
一个看起来年纪很大， 面容可怖的男人找他们玩？确定不是认为他们就是小孩，可以欺负他们吗？
叶长寻关上门，下次再也不要和这人说话，真烦。
叶长寻把毛巾拿开，陆零浑身躺在脸盆里，嘴巴张得大大的，眼睛闭上，半截鱼尾搭在脸盆外面。
两排浓密的眼睫毛上还挂着水珠，金色的卷发湿漉漉的，全部粘在一起，显得他的头小了一些。
这是睡着了，叶长寻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发烧，也没被冷着。他该不会把脸盆当成床了吧？
叶长寻再加了一点水进去，把他的胖身体泡起来，默默叹了一口气，“小人鱼，看样子你更适合在海里，陆地已经不适合生存了。”
陆零咂吧两下嘴，念了一句，“好吃，好吃。”
“哥哥……爸爸……”他慢慢睁开眼睛，一双眼睛看起来雾蒙蒙的，陆零揉了揉眼睛，“哥哥?”
小屋里看起来整齐干净了很多，叶长寻看着他道：“陆零，你还能走路吗？”
陆零鼓弄两下，他再眨了眨眼，“好像不会了。”随即他语气犹豫起来，“哥哥，怎么办？”
叶长寻也不知道，这鱼吃又不能吃，扔又不能扔。他把陆零抱起来，拿着毛巾先把他的卷头发擦干净，再擦他的肚子和肩膀。
等他擦陆零的尾巴时，那尾巴不停地动，陆零笑得咯咯的，“好痒啊！哥哥，你别摸我的尾巴。”
叶长寻随手把毛巾丢旁边，“你这样乱动，我怎么给你擦尾巴?你自已擦吧。”
叶长寻也没管他了，自已把脸盆里的水倒了，再把地拖了。他给自已换了一身衣服，自从自已洗漱了以后，他感觉骨子里都轻松了。
他从包里翻出面包片，“弟弟，你要吃面包片不。”
陆零还是气鼓鼓的样子，他双手抱胸，叶长寻不帮他擦鱼尾巴，他很生气，“哼，我不吃!”
“有西梅干，要吃吗？”叶长寻坐桌子边，陆零哼了一声，西梅干是黑色的，他不爱吃。
“有奶油，两片面包中间涂一点，夹在一起很好吃的。要吃吗？”叶长寻看了他一眼，陆零的耳朵动了动，还是不肯过来。
叶长寻自已吃了面包，陆零好像更生气了，哥哥没有给他留面包，他自已真的一个人把面包吃完了。
叶长寻吃完面包过去看他，“你怎么了？”
“没怎么。”陆零扭头不看他，刚洗的头发乱糟糟的，好像到了叛逆期的人鱼。
“你在和我生气吗？”
“没有。”
“那你要吃东西吗？”
“不吃，我要饿死自已，让你很伤心。”陆零还是一副很难哄的样子。
叶长寻翻了一个白眼，“爱吃不吃。”这已经没有哄劝的必要了，倔鱼!
叶长寻准备睡一会儿午觉，下午出去干活挣积分，积分卡里还有一点积分，但是不出一个星期就会用完。
特别是今天花了这么多积分，他深深地体会到了积分的重要性。
他刚躺下床，这床比他们睡帐篷和地板要舒适多了，他迫切想要体验一下，第一次有了自已的小房子。
而不是睡过道，睡楼梯口!以前在叶家他从来没有睡过床，他很久都没睡过床了!
他躺床上，感觉后背很软，很踏实。一种并不真切的感觉。
突然他肚子一沉，一种喘不过气的熟悉感觉袭来，他差点忘记他肚子是陆零的专用枕头。
他默默拿了一块毛巾垫肚子上面，他担心某人睡觉流口水流到他肚子上，他每次睡醒后感觉肚子不舒服，肚子接触到空气那一瞬间，还还有点凉凉的。
罪魁祸首就是这个睡觉了爱流口水的鱼，叶长寻双手枕着胳膊睡了过去。
他睡了一个小时，把迷迷糊糊的陆零摇醒，“弟弟，起来，走跟我去……”他定睛一看，陆零的鱼尾消失了!
他又长出来两条腿，叶长寻伸手摸了摸他的腿，除了手感变得白嫩了一些，其他没什么变化。
叶长寻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陆零泡水超过半个小时就会变成鱼尾巴，而他脱离水半个小时就会变回腿。
至于确切时间是不是半个小时，应该是差不多，陆零揉了揉眼睛，“哥哥，你是喜欢我的鱼尾巴，还是喜欢我的腿？”
叶长寻满脸问号，这货该不会以为自已不给他擦尾巴，摸了他的腿。就是喜欢他腿，而不是喜欢他的尾巴。
叶长寻别扭地看他一眼，“还是穿一条裤子吧。”这大白腿，看起来很Q弹，满满的胶原蛋白。
陆零的胖脸蛋挨过来，“哥哥，你喜欢我的尾巴还是喜欢我的腿啊？”
叶长莫可奈何敷衍道：“都喜欢。以后你洗澡不能超过半个小时，喜欢以后自已擦水，自已穿衣服，自已睡觉，自已吃饭。自已的事情自已做。在外千万不能说你有鱼尾巴，记住你是人，地球人，你爸爸也是人，你哥哥也是人。”
陆零点了点头，“好的，好的。”他自已穿了衣服，裤子穿反了，衣服穿反了。叶长寻看得两眼一黑，“有图案的衣服穿前面，有荷包的裤子穿前面。”
“那你不早说，等我穿好了你才说，哥哥是大坏蛋。”
陆零穿好衣服后到处找他的塑料管，他把塑料管套脖子上，叶长寻怕自已的财物被隔壁惦记，他把值钱的东西都装进布口袋里背着。
收拾好以后他带着陆零出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