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泼爱好热闹的季安然自然不会拒绝,她向来是喜欢站在舞台上的呵。
可是季安生没有想到的是,老师竟然安排的是季安然和那个男孩一起演出。男孩拉琴伴奏,季安然演唱。
两人自此更是多了许多交流的机会。
本就是学霸级别的两人,争夺年级排名的时候并没有产生龌龊反而有着一份英雄识英雄的惺惺相惜。
而两人在音乐上的天赋更是给他们提供了很多共同话题。
每日午间的时光都在欢乐的排练中度过,而后更是引申至学堂课间对学业的交流之中。
这段时间,季安生每每再去练琴房守望之时,已经不复之前那种独享的欢愉,更多的带着一种复杂的心情,让名为嫉妒的魔鬼种子在心中生了根。
临近学期末,汇演即将开始的前一周。
也是季安生即将到来的十岁生日的前一天。
季安生至今都忘不了那一天,那天是她人生的重大转折点。
当时父亲和她说,她已经十岁了,算是大姑娘了。要给她办一个盛大的生日趴体。应允她可以请小伙伴们一起来参加。
季安生暗自酝酿了许久,给自己加油鼓劲充足了勇气。
打算在生日前的这天努力一把,邀请这个她暗恋了好几年的男孩参加自己的生日晚宴。
照惯例,她早早的离开了午休室。
特地提前在男孩和季安然出现前就到了练琴房里守候着,拿着邀请函的双手微微颤抖,忐忑不安又焦急的等待着。
季安生不停的张望着门口,心中说不清期待还是慌乱的紧张情绪让她坐立难安。
突然传来的谈笑声,惊得她猛然跳起。
不知道为何,她并没有迎上去反而仓促的跑到琴房侧边拉起的幕帘之后,躲藏了起来。
幕帘是天鹅绒材质,双层的大幕拉起时十分厚重。
当时的季安生因为年幼身体算是十分瘦小,整个人躲在幕后完全看不出来。只有微微晃动的帘布能证明她的存在,但没看到她躲藏进去的旁人也只会认为是窗外吹进来的风导致的,并不会猜测到里面竟然藏着一个人。
谈笑间进门的两人,亦是不知道这里有着第三人的存在。
这二人,正是相约一同来排练的季安然和男孩。
今天两人来的比往常要早一些,男孩下午家中有事,特地提早了排练时间。而季安然向来不爱午休,也欣然同意改早了排演时间。
季安生在幕帘后透过缝隙望着两人,男才女貌甚是登对的模样。
心中升起不甘,为何自己如此平凡,而季安然样样都比自己强。学习比自己好,朋友比自己多,连自己心爱的男孩都和她有说有笑。
而自己却像个小丑一般只能躲在破旧的幕布后面看着他们边排练边谈笑风生的样子。
她原以为这就已经是最糟糕的了。
直到一小时后,两人排演完收拾东西。
男孩突然从琴盒里取出一个小盒,走到季安然面前,打开小盒,认真的对视她的双眼。
“这条项链名字叫做一生守护。我希望能送给你,让我一生守护你。季安然,做我女朋友吧。”
听到男孩这话的时候,季安生觉得自己眼前一片漆黑,恍若天崩地裂般。整个人差点站不稳,直接倒了下去,跌坐在墙角。
幸亏人瘦小,加之两人此时注意力并没有放在角落,没有发现幕帘的这一阵颤动。
季安然当时说了什么,她根本没有听清。
这个世界的声音已经完全没办法进入到她的耳朵里,神志被封存住。
脑海里只有男孩那句“季安然,做我女朋友吧”在重复的环绕着,心头上有如千万只毒虫在啃噬,渗透进了血液骨髓,每一秒都如漫长岁月那般难熬。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那两个人早已经没了身影。
季安生好不容易才能勉强从地上爬起。
扶着墙角的手战栗不停,浑身力气都被抽离开,双腿都无法支撑住瘦弱的身躯,整个人巍巍战战的一路扶着墙面勉强走出了琴房。
季安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到教室的,可能已经迟到了几节课,她不知道也不在意。
老师好像训斥了什么,同学们似乎也在窃窃私语讨论。
这些都不能把她拉回现实,她如同行尸走肉般的拖着自己麻木的身躯回到了座位上,整个人瘫软成一堆泥,如果不是有桌椅的支撑,怕是她整个人都滑落到了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接下去的半天,她完全处于了一个离魂的状态。
也不知道最后是谁来接的她,怎么回的家,怎么上的床。
好像也没有洗漱,没有换上睡衣,更没有睡着。
整个晚上,她只是瞪着空洞的双眼望着天花板,神魂完全游离于肉体之外。
天花板上的白色墙面,反复反复的播放着男孩对季安然表白的那一幕,一遍又一遍的将季安生的心重复扎穿。
泪水无声的滚落在枕头上,浸湿了头发和枕下的床单。
第二天,是季安生的母亲来喊她起床的。
她被女儿的模样吓到了,一遍遍不停的呼唤着女儿的名字,大声的喊女佣打急救医生电话,喊着丈夫快来看女儿到底发生了什么。
季父只是随便看了一眼就离开了,当时的他正处于公司紧张时期,每天有很多的会要开,整日在家的时间仅仅只有三四小时的睡眠时间而已,更甚者几天不回家直接在办公室休息的也是很长有的。
母亲乔琳拉不住要出门的父亲,只能回来跪在季安生床边,继续呼唤着女儿的名字,不停摇晃着她的身体尝试让她清醒起来。
直到急救车到来,带着混沌的季安生进了医院做了一整套的检查,确认身体并没有什么问题。
注射了镇静剂的季安生终于闭上了眼,沉睡过去。
精神科的医生告诉乔琳,她女儿这并不是身体机能疾病,只是因为遭受某些打击之后产生的情绪问题,考虑到咨询到她的一些表现,并不算特别严重,可以留院观察或者回家静养。
只是需要家人共同努力将其慢慢从阴霾中走出来。
乔琳这才缓缓放松了些许,紧紧握着女儿的手,看着女儿苍白的面庞,心中百般情绪涌起。